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卜舟湖(7)

作者: 山顶怪物 阅读记录

但她追星的时候可以一直刚到凌晨四点。

我恨

☆、第 5 章

自从在小区门口遇到过FU之后,我就一直在学校,在小区附近留意这个神出鬼没的男人,不得不说这几次相遇我对他充满了好奇,与别的按部就班活着的学生不一样,总感觉他有着很丰富的内心世界,而那个世界是我想了解的。

黄天不负有心人。

他确实没骗人,我在生物实验室研究所大楼门口遇到了这位故人。

“在做实验?”

他几不可闻地笑了笑,摸了摸几天没打理的胡渣。

“帮室友填了几天实验报告。”

“原来你不是一个人住?”居然有室友。

“是啊,遇上了一条癞皮狗,不过好在他也不是经常回家。”

我轻笑一声继而问道:“你以前也是S大的吗?”

“很感兴趣?”

“有点。”毫不避讳,对很多人我都是在尽量减少交流,对感兴趣的人,我一点也不掩饰我的好奇。

“别走边说吧,我回趟家。”

“好啊,我今天也没课了。”

路过肯德基的时候,两人都买了一杯雪顶咖啡。

“你也爱喝这个?”

他搅了搅上边的冰淇淋:“咖啡和KFC的甜筒可都是能续命的东西啊。”

“还有可乐~第一次见你的时候我还以为你的风格是红酒加牛排的万恶资本主义,没想到,挺接地气的?”

他笑笑,将盖子取下来,连着勺子一起扔到路边的垃圾桶里:“那天天太热,不想说话。”

他就着杯子边缘喝了一大口,又清了清喉咙:“我以前不在S大,一直在加拿大读的书,小学就被绑出去了,硕士的时候去了美国。”

“回国感受一下不一样的文化?”

他挑眉,不置可否:“小学没怎么读过书,在国外的时候我爸给我寄过《诗经》和《论语》。”

我暗自腹诽,够可以了,像苏哲阳的那样的,别说看书了,连告示必考的文豪都不认识几个。

“不过我近来很欣赏莫言的《丰乳肥臀》。”

他轻飘飘地说了这么一句,一点也不担心我会大跌眼镜。

好家伙,和夏大仁那厮品味如出一辙。

《丰乳肥臀》我也不是没看过,只是没看完,不喜欢就是不喜欢,就算是名著就算出自大文豪之笔,我也没必要去符合它的文学高度,去称赞,去美誉。就好比人人夸赞的《麦田里的守望者》,开篇的几十处‘他妈的’就让我放弃了品读的念头。

有些粗俗是为了接近生活,有些粗俗,我只能感受到粗俗。

“我这学期刚把王尔德的书看完,打算再看一次《自深深处》。”

他嗤笑:“那是我初中的读物。”

“《诗经》那种不也是小学生的读物?”我耸肩。

“看懂了?”

“都不难懂啊。”前期阅读量在那呢,一年几十来本的阅读产出,能不懂?

“不过王尔德的书也不难懂。”他挑眉“但他的话长大后才会发现是多么地有意思。”

我点点头,正是因为先了解了他的语出惊人,才冒出了去研究他的念头。本以为是个傲慢猖狂的人,后来发现这家伙居然是个自卑敏感又是个充满大爱的人。可能所有的犀利都用在了笔上吧。

到小区分岔路口的时候我终于把自己憋了很久的话问了出来。

“请问您贵姓?”

“钟,言,复。再详细点就是,闹钟的钟语言的言,重复的复。不过一般别人都叫我fu。”

闻言我便随口问了句:“所以,前面那条街上的钟氏大厦和你什么关系?”

这个姓氏我还从来没有遇上过。

我以为他会笑笑离开,没想到居然回了我一句:“我爸的。”

真是个不懂迂回的人。

“不信?”他看看我一脸不可思议的样子。

我摊摊手:“信啊,万恶的资本主义。”

正好符合你的人设,这可还是我和夏大仁八卦的好题材。

在和夏大仁八卦地水深火热的同时,也打开了我和钟言复的大门,除了聊王尔德,我们还共同喜欢周树人,都是犀利至极的文豪,偏僻入里,回味无穷。

了解到钟言复这人不光是个书虫,同时也是个神经兮兮的网瘾少年。

很多时候都会突然冒出一句:“LOL吗?”

“守望吗?”

“Bastion吗?”

我大多数都只能回一句:“电脑烂了。”

本身就是轻薄型笔记本,玩了一盘LOL就烫手,之后就再也没拿它干过除了写作业和追剧别的之外的事情。

还是手游舒服。

总结道就是,钟言复这人远没有看上去的高冷。

大二暑假来的有些猝不及防,赶在前面将万恶虚无又傻逼,本人及其痛恨的暑期实践完成之后,我便开始了颓废的暑假生活,甚至还没想好要不要回Y城。

当然最重要的还是先把肚子填饱。

最方便的首选之地便是小区附近的肯德基。

吃饱喝足后才看到微信上苏哲阳的死亡连环表情包,99+,不用看,绝对是同个表情包。

“混账东西,我吃鸡呢。”

那边回得很快:“鸡有我重要?有你亲爱的邻居重要?”

“鸡能续命,你能吗?”

“……”

很快那边又发来几条消息。

“暑假回家吗?”

“唐树是回不来了,他要做两个月的实验。”

“我妈让我去实习。”

“你要不要一起?”

想了想,回到:“nonono,做条混吃等死的闲鱼。”

“出息!方舟你总有一天被自己懒死。”

“多给我烧点纸钱,不谢。”

对方发来一个去世的表情结束了对话。

别说实习了,我到现在都还没适应好大学生活 ,这突如其来的放手和长大都让我猝不及防。一晃这么多年居然也就这样到了要自给自足没人管束的年纪,以前拼了命地想要长大,现在拼了命也要不回当初只需要待在校园里的安逸。

毕竟这些年我最拿手的本事就是赖在校园,除了背书考试我几乎啥也不会。相比实习工作,我更适合一路读研读博,等着被分配与上学相差无几的工作。听着是很无聊,但起码不用我去面对一些状况之外的变故。

当代咸鱼大多可能就是这样,对同龄人的过分努力嗤之以鼻,拜金主义,享乐主义盛行,说这是垮掉的一代未免还太过夸张,但这一代的的确确是多了不少娇生惯养,被学校与家庭宠坏了的孩子。我毫不避讳我是其中之一,但起码现在这两年我还能贫穷却快乐地活着。

翻着微信想来也是无聊,心血来潮便索性将个性签名改成了曾经不知道在那里看来,现在突然浮现在脑海里的一句话。

“长大是个扫兴的过程。”

完全赞同的一句话,面对时间我们总有太深的无力感。

混吃等死的日子我过到了七月末,白天自然醒,追剧看书倒腾一下新到手的架子鼓,夕阳西下的时候便去江边散步。虽然碌碌无为,好在还算自律。

回Y城完全是屈服于老妈威逼利诱。

在楼下早餐店见到苏哲阳的时候,两人均是一愣。

“你怎么在这?”

“你起那么早?”

苏哲阳没好气地白了我一眼:“上班呗,实习生八点半到。”

我幸灾乐祸地笑笑:“你爸的公司?”

“可不是吗,你呢,怎么舍得回来?”

我喝了几口豆浆道:“我婶婶怀孕了呗,这几天都在陪她,照顾的跟皇太后似的。那病房四位数一天。”

而且还是老来得子,更是看中,特别是我爷爷,做梦都想抱个孙子,我爸和我叔头一胎都生了个女娃,虽然那时候老人家也很高兴,但总归没孙子来的亲。

苏哲阳回报以相同的微笑:“你有良心干这事?”

“我妈付我工资我就回来啦,干嘛和生活费过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