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藏在时光深处的你(69)

全数入肚,他脸色更红,微醺,身子开始摇摇晃晃。

冲他比了个大拇指,“你行!”

说完,使劲儿揉了揉脸。

他知道自己的酒量,基本喝到这儿也就差不多了,周时亦的面不改色确实令他佩服。

聚餐结束,临近散场。

许衍被其他几个人拖车里送回去。

周时亦揽着阮荨荨往外走,外面看上去没啥变化,其实他走路有点打飘,重量都倚在阮荨荨身上。

身后跟着大包和徐盛。

阮荨荨掐着他的腰,“逞能啊,刚不是挺厉害的?自己走啊,靠着我干什么?”

周时亦搂着她的腰,低头,满身酒气,“晚上去我家?”

阮荨荨又掐了他一下,“去你个大头,今天大年三十!”

周时亦伏在她耳边笑,“大年三十怎么不能去我家?以后大年三十你都得在我家。”

阮荨荨侧眼看他,醉了?

身后两人简直看不下去,他妈的,大年三十还虐狗!

快走到停车场的时候,碰上了在门口打的的江颖姐妹团。

阮荨荨当做没看见,拉着周时亦走了,冲身后的大包和徐盛说,“我先送他回家,你们呢?”

徐盛问:“你有车?”

阮荨荨摇头,“打的吧。”

徐盛说:“你等下,我让司机来接。”

“好,谢谢。”

深夜,冷风呼呼刮着。

江颖和几个姐妹还在路口打车,不知道为什么,今晚路过的出租车特别少,她们站了很久都没打到车。

司机很快就到了,阮荨荨拉着周时亦上车,大包跟他们顺路,也上了车。

徐盛自己上了另一辆车。

车子使出停车场的时候,徐盛的车被人拦住。

他摇下车窗,看了眼寒风中衣着暴露的江颖,“有事?”

刚刚看见周时亦的时候,江颖就有预感,徐盛肯定也在,今时不同往日,现在的徐盛身价已经翻了好几倍了。

在姐妹们不断的怂恿下,她决定拦徐盛的车,让他送她们回家,毕竟当年,徐盛那么喜欢她。

“我们打不到的,你能不能送一下我们?”

徐盛静了片刻,“上来吧。”

姐妹们暧昧地戳了江颖一下,她心中暗喜,就说他肯定对她还有感觉。

江颖心里还是有些得意的。

一路上姐妹们都在搭腔,徐盛盯着手机,只有偶尔问到他的时候,才会回答。

最后一个送完江颖。

徐盛坐在副驾驶,江颖低声问:“要不要上去坐坐?”

……

阮荨荨把周时亦拖回家,他其实还好,就是脸色有点惨白。

她拖着他走进卧室,然后把他放在卧室的床上。

然后,她转身去给他倒水。

等她倒完水回来,床上已经没有人了。

周时亦在卫生间里吐。

她走过去,想顺顺他的背。

刚要走近,就被他一把推开,“别过来。”

他用了太大的力气,身子撞上玻璃门。

下一秒,她又直起身,朝他走去,顿时一愣。

“你吐血了?!”?

☆、47

? 月朗星稀。

徐盛短暂的沉默后,冷淡拒绝:“不用。”

因为这几秒的迟疑,江颖心中几乎可以肯定他对自己还有感觉,只是碍于面子,毕竟当初是她提分手的。她当时也只是耍耍小性子,谁料的徐盛真跟她分啊,她没有下车,低声问:“你这几年过得好吗?”

是不是所有的久别重逢都要用这句话开场?

既然当初要走,那我现在过得好不好又与你何干?

他坐在副驾驶上,什么都没说。

身后的人又开口,语调辗转,“阿盛,我其实当时只是赌气……”

徐盛终于抬起头,瞥了眼后视镜,看着她千娇百媚,矫揉造作的样子,忽然觉得自己当初是不是瞎了眼?为什么当初会喜欢这样的女人?

他一千个一万个想不通。

身旁的管家恪尽职守,完全进入自动消音状态,仿佛这样的画面已见过千百回,也是,自家少爷样貌出众,有型有款,确实是女孩子趋之若鹜的对象。

徐盛是没耐心在陪她耗下去了,今天能送她回来都已是仁至义尽,毕竟三更半夜,穿着这么暴露,在街上要是遇上个什么事儿,他心里还是会过意不去的。

他听着她把话说完,然后冷淡地开口:“你可以下去了。”

江颖一愣,陌生疏离的口气,一下子就把她之前的定论推翻了。

她吸吸鼻子,“好,今天谢谢你了。”

徐盛在她下车的一瞬间,就吩咐吴叔开车,人还没站稳,她刚想转过身,跟他说一声再见,车子已经没影了,隐入夜色中。

手还僵在半空中,咬了咬牙,转身愤愤上楼。

也是,像徐盛这样的男人,怎么会对一个女人念念不忘呢?

车上,徐盛坐在副驾驶上低头刷微博,吴叔看他一眼,小声说:“阿盛,我听说徐先生过几天就回国了。”

漫不经心道:“嗯?他合同谈完了?”

吴叔开着车,拐弯,“好像是,这几天你得悠着点儿,别再这么吊儿郎当的,被他逮着,有的你苦头吃的。”

徐盛:“怎么就逮着我开刀了?合同没谈成?”

吴叔摇头,“具体我哪知道,听王助说,心情不太好,你注意着点,别又三两句话就吵起来。”

“哪能啊。”

吴叔在徐家也有十来年的时间了,徐长城常年在国外,学校里有什么事儿,也都是吴叔去顶包,也算是从小看着徐盛长大,吴叔毕竟比他年长,徐盛也一直拿他当长辈看待。

吴叔说:“别嬉皮笑脸的,跟你说正经呢,徐先生近几年身体不太好,都在吃药呢,你得注意点。”

徐盛愣了下,“嗯。”

“我听王助说,这次徐先生还带回一人来,你别到时候又一个不对跟人呛起来。”

徐盛罢罢手,“知道了知道了!”

*

阮荨荨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萧南生,她立马给他打了个电话。

电话里萧南生的声音快速又冷静,“你先别慌,听我说的做。”

她声音稳定平静:“我不慌,我不慌,我一点儿都不慌。”

心理学上说:越刻意强调什么,说明你现在越缺少什么?

现在,她缺少冷静。

可她使劲儿扣着自己掌心,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不能乱了方寸。

萧南生说:“现在,你送他去我的医院,如果他不肯去,就把他打昏了拖也要拖过去,我立马就过去。”

“好。”知道要做什么,她的心稍微安定下。

挂了电话,她走回洗手间。

周时亦弯着腰,俯在马桶的上方,还在吐。

她走过去,拍拍他的背,轻声说:“我带你去医院?”

他罢罢手,“没事,一会儿就好了。”

“去医院看看,如果没事我们就回来,有事就治病,我陪你。”

周时亦吐完了,走到洗手池前掬了捧水抹脸,直起身,看向镜子里,她站在她后面,只到他的肩膀,轻笑:“好。”

阮荨荨松了口气,去拿外套和包,又给周时亦拿了条围巾,给他绕了好几圈,鼻子以下的部位都盖的严严实实,然后扶着他下楼打车。

在黑色围巾的映衬下,显得他特别的白。

两人到的时候,萧南生已经到了,送周时亦进了急诊,阮荨荨跑上跑下去挂号付钱。

萧南生在走廊的拐角打电话,“林医生,是我,嗯,对对,您上次看过的……是我弟弟,实在不好意思……大过年的还打扰您,好好……我就在急诊这边。”

阮荨荨站在台阶上,听他打电话。

他挂了电话后,冲她招招手,她走过去。

“他有胃病你知道么?”

阮荨荨一愣,没来得及反应。

萧南生又说:“怎么会弄得这么严重?”

“他跟人拼酒。”

“他都多少年没喝酒了,怎么会跟人拼酒?”

阮荨荨刚要说话,里头有人在叫她。

萧南生看她一眼,“你先进去吧,他在叫你。”

她微微俯身,点点头。

刚一走进去,周时亦对她说,“我还想吐,你扶我去下厕所。”

她走过去架住他,往厕所走去。

大年三十的医院人也不多,走廊寂静黑暗,只有几盏昏黄的灯亮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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