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媵宠(57)+番外

太子不置可否,不过也没有再去说二郡主。

太子妃向来把二郡主看得娇惯,平日将人拘在屋里,寻常人轻易见不到。这话与其说是太子说给胡良娣听的,不如说是说给她。

只是在二郡主教养上,太子和太子妃没少产生不愉,次数多了就不再提了。

太子妃似乎也意识到了,看了苍白瘦小的二郡主一眼,垂下眼帘一言不发。太子瞥到她的反应,眉不自觉蹙了蹙:“罢,都各自散了,孤不在的这些日子,望你们都谨言慎行,安分度日。”

“是。”

众人鱼贯而出,只留下太子和太子妃二人。

“我不在的这些日子,你安心养胎,有什么事多跟高嬷嬷商量,也许她能帮你出些主意,还有母后那里……”

“殿下你放心,臣妾一定会看好东宫的。”太子妃说道,期间她抬了抬眼,不小心撞进太子的眼里,一种莫名的悲伤上了心头。

太子拨着佛珠,另一只手拍了拍腿,难得耐着性子多说几句:“你现在要做的是把胎养好,东宫的事我已经安排好了,你不用多操心。”

太子妃有点不敢置信地看着太子,这是要夺她权了?虽然之前后院的事都交给了高嬷嬷,但并未摆到台面上说,现在他竟不顾体面拿到面上跟她说。

可她能说什么呢?太子妃突然发现她竟什么也说不了。

太子就知道她又误会了,心中一阵气堵得起伏不定。

罢罢罢,误会就误会吧,反正他只要稍微有些动作,她就会如惊弓之鸟胡思乱想,拦都拦不住。

他站起来道:“你早些休息。”

“是。”

太子妃眼睁睁地看着太子走出去,眼泪终于滑出眼眶。

盘儿没想到今天太子也会来她这儿。

按理说,明日太子要远行,今日该歇在太子妃那儿才是。不过想想太子和太子妃之间,盘儿又能理解为何太子没留在继德堂。

剩下的就全然是高兴了。

明日太子就要走了,能多相处一会儿自然是好的,也因此今夜的盘儿格外殷勤,太子似乎也有这个意思,所以两人折腾了半夜才歇下,临睡之前盘儿还在想明天恐怕见不到太子了。

她明天一定要睡到日上三竿才起,反正等她醒的时候,他人已经走了才好。

第二天盘儿确实睡到日上三竿,不过她不是在她屋里醒来的,是在车里。

刚醒时,她还没意识到自己在哪儿,幸亏晴姑姑就陪在她跟前,她才知道自己在南巡的车队里,恐怕这会儿已经快走出皇城了。

盘儿在晴姑姑的服侍下,穿上外衫又梳了发髻,才把注意力放在车外——安静中,隐隐带着些吵杂,这是在街上吧。

她悄悄地把车帘撩开一个小角,顺着往外看去。

此时队伍已经走出了皇城,街上的百姓就多了起来,大路两旁都是甲胄分明的禁卫军,看热闹的百姓都被拦在外围。

太子要代替皇帝南巡的消息,早就放了出去,今儿大家都是来看太子的。

在天子脚根下的京城里,哪怕是普通百姓也少不了能见着一些王公大臣勋贵国戚什么的,有的运气好,还有幸目睹过圣颜,可若说见太子还是头一遭。

尤其是太子代帝南巡,恐怕这个太子很受皇帝宠爱吧。

偌大的队伍中,皇太子独有的仪仗卤簿格外醒目,前面是执龙旗的龙旗队,黄青赤黑白各一,黄旗居中,其后是手持绛引幡、戟、戈、仪锽、羽葆幢、青方伞等仪仗队。

仪仗绵延了几十米,局中的皇太子金辂最为醒目。

太子穿一身规制的礼服,端坐在金辂里,透过垂在辂车四周的帷帐,围在道路两侧的百姓们依稀能太子俊美无俦的侧脸。

要知道皇亲国戚不难见,但见到的不是上了年纪,就是纨绔子弟,长得俊的可没几个。如今有个长得这么俊的皇太子,身份还这么高贵,之后等南巡队伍过去后,市井里少不了有人砸嘴议论着这皇太子一看就是有威严的,长得也好,以后肯定是个明君之类的话。

互相传播最多的还属那些大娘们小媳妇们,太子在她们眼里那就是天仙般的人物,这样的皇太子以后做了皇帝,肯定是个好皇帝。

所以说人还是受眼睛管制,甭管了解不了解,第一面见到,长得好就是好。

且不提这边太子出巡对京城百姓造成的影响,另一边盘儿低着头弯着腰,掀着车帘往外看,一直看到快出永定门,才念念不舍地放下车帘。

旋即她就想起一件事,她怎么会从床上出现在南巡的车队里?

之后是晴姑姑给她解了疑惑。

“……福公公早就来说过了,但因为说要瞒着主子,奴婢就带着香蒲她们偷偷替主子收拾了行装。”

也就是说,上上下下都知道,就瞒着她一个了?怪不得她说最近香蒲也不愁眉苦脸了,都应在这儿啊。

第42章

“主子莫怪, 殿下也是想给你个惊喜。”晴姑姑边说边看盘儿脸色,生怕她生气。

倒不怕她跟她生气, 而是怕她生太子气, 再在面上显露了出来, 到底年纪还小。

盘儿气得牙痒痒,惊喜?恐怕是惊吓吧,亏她这阵子百般讨好,那人就是不动如山,生受了她的讨好, 却不办事。

她只要一想到自己丧权辱国地不知道妥协了几回, 他明明懂她想什么,就是不松口,临走时安排了这出,她就想掉转头回去。

好吧,她是不会回去的,但还是会气。

“姑姑你也是,怎么就帮他瞒着我?”盘儿娇嗔道。

晴姑姑一看她这样, 心就放下了,心一松脸上就有了笑:“福公公专门交代过, 你说我们……你知道也就算了,千万别带上脸。”

盘儿又有点感动, 又有点无奈:“姑姑,我懂。”她知道晴姑姑其实是为了她好,说白了她就是个以色侍人的妾, 哪里够得上去和太子置气。

不过她心里的事,晴姑姑却不懂,她自然也不会跟她解释,她活了两世,能拿捏稳和太子相处时的度,再说还有那天晚上的事,盘儿总觉得太子让瞒着她,似乎跟那天晚上的事有关。

难道说他第二天酒醒了,其实是还有前一天晚上记忆的?

想想那天晚上自己是怎么忽悠太子的,又是怎么大逆不道对他又是摸头又是亲额,像哄小孩子似的,盘儿心里的气忽的一下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不会真和这事有关吧?

她心里正嘀咕着,突然低垂的珠帘被人掀了开,太子从外面走了进来。

“你怎么来了?”车都没停,这人是怎么上来的?

晴姑姑忙从跪坐改为跪,弓腰对太子行礼。

太子摆了摆手,晴姑姑忙往车的外层去了。

这辆车是太子出行用的车,比普通的马车要大好几倍,分内外两层。外层便比普通马车大两三倍,设了桌几以及煮茶的风炉等等,供以起居闲坐之用;里层则设了一张榻,虽然比不上家中的拔步床,但也够睡下两个人了。

整辆车用了八匹马来拉动,设了两个驾车的车夫,另还有人随时护佑在侧,以防马儿在跑动时发生意外。

仅从这乘车就能看出皇族底蕴的深厚,拉车的马儿得专门训练过,包括车夫也是,且这车跑起来人坐在里面根本感觉不到颠簸,这也是盘儿醒来后没感觉自己是在车上的原因。

“这车跑得不快,对女子来说难以登上,对男子来说却不算什么。”太子穿着一身礼服,格外的繁重,他一边说一边让盘儿服侍他更衣,盘儿也就老老实实上了,一点都没有方才生小气的模样。

把衣裳冠全都摘下,又换上一身轻便的白底儿金绣五龙的长袍,太子来到榻上坐下,盘儿没有别的地方坐,只能坐在他身边。

“队伍太长,恐怕等到通州,已经是晚上了。你才醒,还没用早膳,我已经让人去准备了,等会陪我一起用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