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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穿之懒皇帝(73)+番外

欧阳大人对于官家这幅小儿赖皮的姿态没招儿。真心话--如果不是怕禁佛一事引起刚刚收复的燕云之地动荡, 他也想禁佛。实在是律宗在辽国这些年来的大肆扩张,已经严重的干扰了国家发展和百姓生活。

王安石大人瞅着长高的官家,一身儿宽袍大袖的白色棉质常服穿在身上,搭配着精致饱满的脸庞五官,很好的显示出少年郎的君子风范。可是就算是官家牙牙学语的时候, 也没有人认为官家会和太上皇一样,是个“标准”的慈君。

他和太上皇一样的严于律己、清心慎言,但是该吃就吃,该睡就睡, 该享受美食就享受美食;他和太上皇一样的仁爱万民、体恤下臣, 却是该打的时候就直接动手, 对自己、对敌人都是一样的出手无情。

官家是一位真正的帝王, 天生的帝王。他有能力有底气做一个自己想做的“官家”。虽然他的这份小儿懒怠、天真单纯的心性在大家伙儿的宠爱下可能一辈子也改不了,可是有这份踏实真诚、通达厚道就足够了。

他们也不忍心官家将来变得老成持重、历经沧桑不是?

“微臣觉得可行。燕云之地已经被辽国养废,乱世当用重典。”自觉想明白了的王安石大人毫不犹豫的站队。

安心等待的官家对他赞赏的点头, 小得意的看向兀自犹豫不决的欧阳修大人。

欧阳修大人对着他亮闪闪的大眼睛和小元宝一样的小卧蚕, 使劲儿忍住涌到胸口的笑意, 沉声问道:“请问官家, 若是在燕云之地强行执行土地重新分配,低等僧人还俗等等国策,黄河以南的佛门子弟怎么论处?”

“暂且不论。”

官家一双澄澈的大眼睛微微眯起,笑的一脸调皮;教他读书多年,对他的表情动作甚为熟悉的欧阳修大人心里一跳,麻利的闭上嘴巴。

这般说下去,官家不一定使出什么招儿来。

准备好了说辞的官家对于欧阳修大人的不接话茬有点儿不尽兴,眨巴着大眼睛望着他,小眼神特无辜。

王安石大人等人看着这君臣俩斗法,俱是乐呵的不行;欧阳大人嘴角抽搐,努力的肃正神色说道:“既如此,当先告知百姓,说明情况。”

“大善。”官家闻言眼睛大亮,很是欢喜的说道:“爱卿尽管施为,王韶将军他们都配合你们的行动。”

官家对于欧阳修的笔杆子威力深有感触。有欧阳修出手,朝廷绝对的占据大义正理,让那些胡搅蛮缠,小混混一样处世的律宗之人变成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

俗话说下雪不冷化雪冷,化雪的时候不光是冷,还有加紧扫雪、道路泥泞不好行走之类的麻烦。对燕京甚至燕云之地的佛门一事既然已经议定,那就趁着大雪没停赶紧的把事儿安排下去。

欧阳大人觉得,但凡新官上任三把火,他们确实是要好好的杀一杀当地这些老贵族老势力的威风。

大雪越下越大,官家的敕令下达燕云,欧阳修大人的公告也贴满了大街小巷。

平日里被佛门欺压的老百姓们本来就对官家的命令拍手叫好,看了欧阳大人声情并茂、亲切感人的公告之语更是义愤填膺。燕京乃至整个燕云地区各方势力对官家的这第一把火烧到了佛门的头上,庆幸又害怕。

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官家,当然不会害怕什么佛门势力,顾忌什么“仁爱”的名声。

燕云之地的佛门子弟,没有登记在册的和尚速速到官府主动登记,登记后首先采取太=祖时期的佛门申请制--令有志于紫衣的僧侣请愿试经,比试三学,并由朝廷统一考经律论议十条,全部通过者,获赐紫衣。

紫衣袈裟乃大宋境内僧侣的最高荣誉,可以有免除人头税权。没有参加考试或者考试没有通过,甚至没有登记在册的和尚,通通属于“野和尚”。要么缴纳一定的“出家税”还了天地父母的养育之恩再出家,要么还俗耕种走商。

当然,这是一项长久的事儿,春节之前是肯定完成不了的,官家大方的给了他们两个月的时间。

但是不论如何,在他领着人出发回汴梁过年之前,燕云境内所有被佛门占据的土地,必须收回。

被官家养的杀气冲天、让人望而生畏的大宋禁军一起出动,燕云之地的佛门,不论是律宗还是禅宗,一起迎来了官家温柔有礼的“抑佛”行动。

“信仰自由,信奉佛家,还是道家,亦或者伊=斯=兰教都没有问题。只是我认为,任何人都应该先做好身为一个大宋子民,作为人子甚至人父的基本事务。”

雪过天晴,冬日的午后,一身儿白色劲装的小官家手里高举着一根老张家的糖葫芦,和展昭、白玉堂慢腾腾的逛在风气焕然一新的燕京城大街上。他听到白玉堂的问话,咽下嘴里的糖葫芦理所当然的回道。

白玉堂对于官家的说法很是稀奇,转头好奇的问他,“官家信什么?”

“信官家。”

······

“自信”的官家脱口而出,展昭忍不住喷笑出来,白玉堂被嘴里的糖葫芦噎住。

几个人说说笑笑、走走停停的买了一大车的礼物打算带回汴梁。回到宫里打包的时候,官家回味着老张家糖葫芦的味道,小遗憾的说道:“可惜老张家的糖葫芦带不回去。”

“宫里的御厨会做出很好的糖葫芦。”

糖葫芦的做法并不难,知道了基本做法的御厨们,可以做出各式各样的糖葫芦。展昭对此深信不疑。

官家想着御厨们的手艺,点头,“确实如此。随着姐姐们的陆续出嫁,宫里的人口越来越少,御厨门天天没事儿就琢磨着怎么吃。”

“等到你大婚后,人口就多起来了。”白玉堂乐得和他贫。

官家不认同,语气认真的解释,“多一个。而且爹爹和嬢嬢选的皇后,肯定是朴素勤俭会过日子的。”

白玉堂想说“多一个就是多一排儿小娃娃”,被展昭及时的制止。

就官家这个懒怠的样子,如果让他以为大婚就是要养很多很多小孩子,他肯定会吓得连一个皇后也不娶。

官家把他俩的眉眼官司看在眼里,小纳闷。反应过来的白玉堂立马转移话题,“燕云之地对于佛门实行这般严格的政令,原来的大宋领地,官家有什么打算?”

原来的大宋领地,当然是···,官家想起来欧阳修以前和他讲述的事儿,一脸神秘。

看着人把他的画儿也都打包好,三个人回到行帐,官家眯着眼睛得意洋洋的说道:“欧阳修和我讲过,以前的洛阳城里,王公戚里、富商大姓喜于事佛者,割脂田、沐邑、货步之赢,奉寺宇、为庄严,浮图之居与侯家主第之楼台屋瓦,高下相望于洛水之南北,若奕棋然。”

“大宋移都汴梁后,不光是洛阳,整个河南都空而不都,大买废散,浮图之奉养亦衰。尽管当年太宗皇帝一心要恢复洛阳在大唐时期伽蓝林立、文物繁盛的光彩,甚至下令富商僧侣们输金献力的重修洛阳白马寺,可是洛阳寺院的衰败已成事实。”

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展昭一脸怀疑的看向白玉堂,发现白玉堂正一脸呆愣的看向他。

官家双手捧着他的茶碗喝茶,给他俩回神的时间。

确认不是自己幻听后,展昭一脸凝重的说道:“五代以前,国家的首都是在长安和洛阳之间摆动。后来隋朝开通南北大运河,通济渠途经开封入淮入江,开封慢慢的成为锁控江淮的咽喉重地,国家的都城都是在开封和洛阳之间交替。”

“当年太=祖皇帝其实是要西迁洛阳,被当时的太宗皇帝和追随太=祖皇帝的后周旧臣阻止。虽然汴梁地处四战之地,形势涣散,无山川之险非常不利于防守,但是它西索温洛,东镇齐鲁,背依燕赵,面控江淮,是个比洛阳更为合适的好地方。”

官家放下黑瓷大碗安静的倾听;白玉堂一脸严肃的接口,“据说当年太=祖皇帝定都汴梁还有一个原因--妥协。因为那时候的后周旧臣大多在汴梁安家多年,一是汉人安土重迁的意识占主流,二是定都汴梁更符合他们的群体利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