浓情淡如你(9)+番外
她讶异：“怎么会？臣妾可是良民。”
他放下牌牍，抬手搂在她肩上，说：“金吾副职孙宇和刑部左侍郎赵志国之子的纠纷，你听说了吧？”
她眨眼，十分无辜：“臣妾日日被锁在这深宫后院，不大清楚。”
他权当没听见，继续说：“有件事我一直想不明白，赵玉轩长期流连烟花之地，深谙其中门道，何至于大庭广众同一个歌姬过不去？孙宇其人也不算冲动无脑，为什么会在烟花坊大打出手？”
她作困扰状：“是呀，为什么呢？”
他低头望她，眼带笑意：“想必是有人在后面做了手脚罢。”
作者有话要说：
被河蟹部分修改得面目全非..心好痛。
第12章 第 12 章
她困倦地打了个呵欠，懒洋洋地说：“你们朝堂的事情太复杂了，我听得都头疼。”
“也不算复杂，只是正巧孙宇前几日巡城时与那歌姬有一面之缘，又正巧听说了她是烟花坊的艺伎。烟花坊的冬月赏开幕，这位歌姬惯例献唱，垂涎这歌姬已久的赵玉轩必然列席，而孙宇正巧想再见这令他心怡的女子一面，便正巧在烟花坊相遇。”
“赵玉轩求而不得许久，正是心痒难耐，又见这歌姬眼波缱绻，却是向着别人，心中不爽。正巧邻座窃窃私语，嘲讽有之，奚落有之，惋惜有之，少爷脾气被激，便想在今夜就把求而不得的人给办了。而正巧孙宇又听闻周围私语，说赵玉轩其人禽兽，伺候他的姑娘都被折磨得不成人形，他眼见赵玉轩口头放浪，鸨母心思动摇，歌姬楚楚可怜，周围摇头叹惋却没人敢出手，便正义凛然，一时冲动，酿成此祸。”
她摇头道：“可见嚼舌根的人真是太可恶了。”
“这些嚼舌根的都是生面孔，靠银子进了雅座，可据我调查，这些人的家境甚至不足以支撑他们拿到冬月赏的门票。”
她抬起头，眼波婉转：“所以你才觉得有人动了手脚，唆使他们这么做？”
“这些都是孤家寡人的流浪汉，冬月赏之后便连夜出了城，在京都的所有牵连断得一干二净，竟然一个都捉不到了。”他轻叹，“否则严刑拷打，或许还能问出些后文来。”
她淡淡地说：“既然做得这么滴水不漏，又怎么会在阴沟里翻船？想必直接安排他们的也是个平平无奇的人物，或许早就被送出城了，或许被灭口了。”
“你说得对。”他轻笑，“没想到你看得这么透彻。”
她淡道：“你别试了，是我让人做的。”
“包括孙宇与那歌姬的偶遇，也是我让人制造的机会。你想不明白的不是他们为什么要这样做，是我为什么要这样做。”
她将手滑进他的衣襟，从胸口抹下去：“你又为什么会怀疑我？”
“这件事，受害最大的是宣王，得益的反而是我。整个过程安排得这么缜密，我排除了所有人，最后只剩下你了。”他坦诚地说，“我并不确定是你，我没有证据。”
她屈指在他结实的腹肌上轻轻搔了搔：“你可以严刑拷打我。”
他隔着衣物按住她不安分的手，无奈地说：“苦肉计都不奏效，哪里还敢严刑拷打。”
苦肉计？
“嚯，我听到了什么！”她三两下翻身起来，把他拽下来，居高临下地俯视他，“原来是苦肉计！”
不，应该是苦情计才对。亏她还感动心疼了一会儿，原来都是在等着她下套！
他举手投降，她顺手按住在他身侧，凶神恶煞地伏下身，却只在他鼻子上轻轻咬了一下。
她笑了笑：“没想到这么快就被你发现了，我还以为这个计划天衣无缝，可以瞒天过海。”
他却道：“没有任何证据指向你，你处理得很干净。”
她摇头：“我是没想到你能这么快查到那些人身上。”
他意味深长地望着她：“你把宣王与刑部左侍郎逼得加急上奏请求彻查事实公正判决，我若是不派人细查，这锅就扣到我身上了。”
她心虚地撇了撇嘴：“他们不管好自己的人，还有脸怪罪你。”
他抬手弹了一下她的额头：“关于这些人的调查我没有公开，也不准备公开，后续的事情我会处理，你就不要搅和了。”
她无辜地说：“我也搅和不了呀，你们朝堂的事，我的手哪里伸得过去。”
她将他的手按回枕头上：“这件事明面上与我八竿子打不着，我只负责恶作剧，怎么收场自然是你说了算。”
他奇道：“你怎么知道孙宇会为那歌姬动心？”
她并不在意：“选中他，就是因为他的口味如此。我也不是非要得到这样的结果，意外总会存在，我第一次设计，只是想试试看而已。”
谈笑间毁人仕途，复杂的派系关系被她搅成一团，就连他也被她拉作了垫背，明明是邪恶的做派，他却迷死了她这番模样。
他轻舒一口气：“若有一日你要对付我，想必也要叫我脱几层皮。”
她垂眸望着他笑：“你让我吹枕边风不就好了，为什么要叫我花心思对付你？”
其实上一世，她也设计过他，不过都是后宫里的把戏，她寻了个由头，好好地收拾了一番他的贵妃。她虽占理，却也的确小题大做，明面上是树威，实则让他在贵妃的生父丞相面前难以收场。那时正是他需要丞相出力的时候，贵妃在他面前哭诉，与她对峙，她只冷淡地望着他，连跪都不跪。
他最终也没有处罚她，后来的事她不曾关心，好像他连着半个月夜宿贵妃的芙蓉殿，想必是用自己的美色把人安抚好了，朝堂上也没出什么纰漏。
上一世不觉什么，这一世想起来反而不快，她抬手解他的衣袍，想在这副身体被别人染指前先让自己享受个痛快。
他对她这一言不合便扒他衣裳的行为五体投地，这时候还不忘再问一句：“那些人都被你送出城了？”
“假如你是一个无依无靠的流浪汉，我给你五年都赚不到的银两，还替你圆了全京都男人的梦，只需要让你在雅座与人大声聊个天，唯一要求是迁居他处三年不能回京，你会拒绝吗？”
“我还给你规划了未来，怎么用这笔银子购置田地商铺，用钱生钱，以后娶妻生子安居乐业，你不心动吗？”
他顺从地被她剥下衣衫，道：“我会觉得我马上要被灭口了。”
“……”
她被噎了一下，恶狠狠地碾了碾他的腿：“小人之心！”
她随手解开自己的衣带，云淡风轻地说：“你生来就含着金汤匙，你不懂钱的诱惑。生活对他们而言是负担，只要有足够的钱，他们什么都可以做。我其实没必要为他们安排那么多，果然第一次，还是怕出岔子。”
她俯身吻他，被他环住肩背，反压在身下。
她的确没有必要安排这么多。她完全可以直接灭口，永绝后患。
可是她没有。
这是她的不忍，也是她的本性，即使有再周密的算计，也不愿意对谁痛下杀手，他都明白。
正是如此，他才更为她倾心。
作者有话要说：
11章修了七八次还在审..orz，12章放出来，让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些吧。心好累。
第13章 第 13 章
这场纠纷拖了好一阵子。
蔺昭晰实在是心黑，明明早已经摸了个门儿清，却还借着彻查的名义，又刁难大理寺，又关着孙宇，还吊着远在江南的赵志国。
宣王一行归京之际，大理寺才领命公开审理，按照律法与民心，革了孙宇的职，打了五十大板，另一边看在赵玉轩已经被胖揍了一顿的份上，打他二十大板，禁入烟花街一个月，算是结了案。
宣王回来的时候两边都趴在家里闭门养伤，他气得脖子都歪了，却又无可奈何。大理寺也有他的人，整个审理过程全是大理寺在忙活，什么也没查出来，结论就是这俩上头打了一架，闹得满城风雨险些收不了场，他也只能吃了这个闷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