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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花三弄撞四下(10)

作者: 魏丛良 阅读记录

走在后方的剑客看到这一幕,眉梢微挑,似乎是极称心的,一向没什么表情的脸上显现出几分笑意来。

一路回家,途中遇到了三四回死尸,众人齐心协力一路拼杀,历时半月,终究是回到了皇城。

城门外赵之烽报家门,城门却压得严严实实,赵之烽皱眉,抬手狠狠一掷,长枪入墙。城墙之上有人在喊,而后城门开了一条小缝,林起予上前交涉,片刻之后义愤填膺气冲冲走了回来。

赵不息心中隐约有不好的感觉,于是便听他说:“他们知道我们是谁也不让我们进去,说怕我们感染了瘟疫会传染。”

“那要如何?”赵之烽声音低沉。

林起予瞥了一眼赵不息,收回视线低声道:“看守叫了太医,确保我们无碍才放我们进去。”

……

写到这里我感觉我应该不会坑了

露一个马甲

第17章

赵不息心中巨震,剑客的声音突然在他脑中响起。

不要害怕。

他们都无需言语交流,便能胡同心意,彼此在心中对话,赵不息问他,我该怎么办?

谢郴剑对他说,有我在。

赵之烽面露不悦,林起予走到前头对着守门兵道:“我是禁军大统领林起予,奉太子之命前往平南寻小侯爷,如今人已带回,为何还不让我们进城。”

“大统领真不是小的刻意为难,而是这上头的指令,若想进城得先验身。”

赵不息听着他们的对话,心中越发焦虑。谢郴剑上前一步,护在赵不息身旁,手中的剑出鞘半分。

片刻之后,太医便至。城门外扎了临时的白帐子,一人接着一人进入帐内,第一个是赵之烽。他在平南孤军奋战厮杀数月,好几次都险些被咬,却都逃过一劫。他从帐中出来,赵不息看到他便迎上去,低声问:“哥哥,里面如何检查的?”

赵之烽知道这个弟弟胆小,以为他是害怕,便安慰道:“没什么,只是验了一滴血,血未黑就是没有感染。”

赵不息听到此下意识地看向谢郴剑,剑客一身白衣,站在众人之外。赵不息挤到外面,仰头看着谢郴剑,两人无声对视。赵之烽还要同赵不息说话就不见他人影,扭头看了一圈,便见赵不息和那剑客站在一起,他皱皱眉,刚要走过去,就被人推到一旁。

“检查过的快进去。”赵之烽被推到门内,他喊了一声赵不息。赵不息回过神看到他哥,立刻跑过去,隔着数人,一里一外,赵之烽对赵不息道:“我在里面等你。”

虚掩的门被关上,赵不息看着赵之烽的脸被那扇门缓缓挡住,他愣了好久,谢郴剑攥起他的手。掌心是冰凉的,赵不息就像站在针尖上,他看着与他们同行的人一个接着一个进入帐内而后离开,他心里越来越慌,就在这时听到林起予的声音,“太子来了。”

赵不息一顿,下一刻就看到虚掩的城门打开,从里出来一队人马。

黑色绸缎袍子,金丝滚边,束腰是月牙,黑发由羊脂玉簪束着,明明是冬季,却还手持纸扇,轻轻晃动间,似能嗅到些许女子的胭脂味。赵不息看到来人,眼前一亮,大叫一声,飞扑过去,一头扎进了太子周镶的怀里。

赵不息与周镶几乎是一同长大,他们在皇城的学府里由一个夫子教授学业。周镶把赵不息拉开,两手覆在他的肩膀上,上上下下左左右右打量着,随后啧啧两声,打趣道:“赵盼啊赵盼,你可总算是回来了,竟然一声不说偷偷溜出去,可把我急得食不下咽了。”

赵不息听着他那番话,便嗅到了他身上的酒气与脂粉香,赵不息笑了没有点破。

周镶揽着赵不息的肩膀,皱着眉看着那几个太医还有那白帐子,嗤笑一声,走过去一脚踹了木杆,帐子倒下,他道:“这有什么可查验了,派去平南的将士活着回来,难道你们还不许他们回家?”

四下缄默无人敢应,便见周镶携着赵不息跨上马车,竟是直接回了皇城内。

城门外的人终于是被放了进去,长剑入鞘,剑客回头望了一眼平原落日,余晖落在他半张苍白的脸上。他听到赵不息的心声,你先去客栈住一晚,明日我来找你。

谢郴剑嘴角微翘,他转过身,不做犹豫走进了那扇门。

第18章

车轮碾过石板地,许久未修葺的地面坑坑洼洼,马车摇摇晃晃,赵不息没坐稳身体往前倾,周镶似早就看准时机,上前挤了过去,把赵不息抱进怀里。他从小就这样,赵不息对他那亲昵的举动已见怪不怪,靠在他怀里。

周镶撩起赵不息一缕长发,卷在指间,他低声道:“你怎能什么都不说便偷出皇城,赵盼你知不知道我知道你不见了,都快吓死了,心都要停了。”

周镶说辞浮夸到了极点,赵不息听着脸微微发烫。他仰起头,周镶低头看他,赵不息伸手去碰了碰周镶的脸颊,他说:“胖了,你比我走之前丰腴了许多。”

周镶一愣,嘴边笑容凝滞,他有些气恼看着赵不息,“你就不能说些好的吗?”

赵不息笑了,这应该是他这段时间内笑得最轻松的一次,他摇着头道:“就不让你得逞。”

赵不息说着要起身,却又被周镶狠狠抱住,他的身体僵着。周镶的呼吸滚热,喷洒在赵不息颈间,他打了个哆嗦,只听周镶带着哽咽,像是真的怕极了,他长长叹了口气,低声道:“我是真的怕,赵盼你若是有个凶多吉少,我该怎么办?”

“我不是没事吗?”赵不息心口发疼,他离开皇城出去寻找赵之烽时,谁都没有去想,他不知道周镶原来是这么担心他。赵不息觉得苦涩,他轻轻推开周镶,直起身,目光汇聚在周镶的脸上。

平素看似对谁都不在意,只知逍遥的太子竟然是落泪了,赵不息神色慌张,伸手去碰周镶的脸,却被周镶一把攥住了手腕。

马车内逼仄摇晃,空气好似都不流转的,气息凝聚在肺里闷得慌。周镶喊了声小盼,声音很低很低,赵不息困惑地看着他,等着他下一句。

周镶嘴唇微动,他刚说出一个“我”字,马车突然停下,两人栽倒在一起。下一刻,马车帘子被撩开,就见赵之烽站在那一侧车门外,目光掠过周镶看着赵不息,他伸出手对弟弟道:“小盼,和我回家。”

赵不息眸色亮了起来,眉间舒展脸上都是笑,他起身拉开周镶的手,朝他哥哥扑过去。

太子看着那赵不息毫不留恋的背影,顿了顿,扯开嘴角低着头笑了。赵之烽揽过赵不息的肩膀,他对周镶道:“谢太子解围。”

周镶脸上的笑尚在,他垂眸,神色收敛,懒洋洋地靠了回去,随意摆手道:“不用。”

他似累了,不再想说话,目光流转在赵不息身上又都尽数收回。

车帘子重新掩上,太子靠坐在昏暗马车内,靠在侧边,透过小窗缝隙看着赵不息脸上的笑。

赵之烽轻轻揉过赵不息的发边,赵不息几乎是靠在他哥哥怀里,太子只看了一眼,便掩上了窗。

第19章

赵侯府内,赵之烽的马停在门前,赵不息背靠在赵之烽怀中,仰起头看着牌匾,心里泛出酸楚。他这一遭终究是不容易的,哥哥生死未卜时他度日如年,每日都在煎熬在思念。而如今终于是回了家,他却不知道该如何去和赵之烽相处。

就如剑客所说的,非我族类其心必异,他撒的谎不知多久才会被揭穿,当哥哥知道他早已非人又会如何?是否也会像砍了父亲的头颅一般,去除隐患把他了结掉。

“你在想什么?”赵之烽的手指轻蹭过赵不息的脸颊,赵不息摇了摇头。

赵之烽从后搂紧了弟弟,长长叹了一口气,而后松开翻身下马,张开手,赵不息跳进他的怀里,像是从前被他抱下了马。侯府内下人都站在门口迎接,赵之烽不在意这些排面,摆了摆手让人都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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