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律失常(56)
“咳咳，你刚刚说什么？”毛照良在听着两位老总的对峙，果然都是当领导的人，说话一套套，还都不落下风，自己女儿说起来瞬间就接地气了。
“我说我不在意那些。”青钰雯坚定地说，手里拿着湿巾帮陈美君擦拭着额头。自己这老爸来凑什么热闹，还嫌事不够大啊。她真的觉得她老爸除了提供精子以外，从来没有其他为人父亲的作为。而且，就算精子是他提供的，那也是完全靠自己游得快，才会在成千上万的兄弟姐妹中脱颖而出。
“不是，上一句。”毛照良不依不饶。
“我要一辈子对她负责。”青钰雯不知道她爸爸想问什么，她刚刚说的那句话没有什么价值吧。
“再上一句…”
“美君已经是我的人了……”青钰雯突然想起，自己说了这么一句，额，心太急，说这种怪话。
“卫英啊，我们毛家的传统呢，就是敢做敢当，你看看，雯儿都说了，人家已经…现在你又来个不同意，要是雯儿真听你的抛弃人家小姑娘，是不是算忘恩负义，始乱终弃啊，这种事情放在古代，那叫“陈世美”，包青天都要上虎头铡的…”毛照良循循善诱，谆谆教导，希望能改变青总裁的想法，虽然他说的话青总裁从来没有当回事。
“爸，她叫陈美君不叫陈世美…”青钰雯在照顾陈美君，一时间没听到她爸在说什么，以为在说美君的什么，赶紧纠正。
“管好你的美君，大人说话小孩子别插嘴。”毛照良看了一眼青钰雯，顺带眨了一下眼。青钰雯听话地开始给陈美君喂水，她喝醉的样子让青钰雯很是心疼。
“你也别给我插嘴，谁是你毛家人，宝宝她姓青，跟你有半毛钱关系吗？”青母白了她一眼，要不是女儿说要父母一起，她才不高兴叫这个毛院长，整天帮倒忙。
“你这说的什么话，我是孩子的爸爸，虽然在法律上她是判给你的，但我是她遗传学上的父亲，现在她已经年满十八岁，可以自由选择…”毛照良听她说女儿与自己没有半毛钱关系心里就很不爽，以前虽然也说，但他没什么感觉，今天女儿可是叫了两次爸了，这让他燃起来当父亲的成就感，被青卫英这么一说，就不乐意了。
青母懒得理他，继续追问陈美君，“陈总，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
陈美君酒品极好，醉了以后还能保持自己的姿态，她强迫自己从青钰雯身上起来，等着回答青母的问题。
“你们要是在一起，那生孩子，就成了最大的问题，不瞒你说，我们绿美集团，我女儿是独苗。我听说你们陈氏集团也就只有你一个。这么一来，子嗣问题不得不解决。”这是一个最重要的问题，陈氏集团虽然陈锦城有兄弟三人，陈锦城有一个女儿，陈铎城因为一些原因至今未婚，陈钟城早就全家移居加拿大，和国内的陈氏集团并无瓜葛。而绿美集团的年轻一辈中，她只有青钰雯一个，刘副总有两个孩子，女儿特别有想法去当了厨师，儿子目前还在读高中，但也听说志不在此，好不容易自己把女儿带进了商界，但也不能后继无人。
关于这个问题，陈美君一时间也想不到解决的办法。
“那就百年之后把绿美集团和陈氏集团都捐给国家，总有人会来打理的。”青钰雯轻描淡写地说一句。
“小青总，要不是你没喝酒，我都以为喝醉的是你，我真怀疑你在英国学了些什么？不会一直在谈恋爱吧……”青母看了一眼自己女儿，自己这女儿哪还有心思管这些，满心都是陈美君。
“卫英，我不是说了吗，这事可以解决的。你看她们两个都这么年轻，你要谁生就谁生，生几个都可以。别说是继承公司了，继承一个足球队都可以的……”毛照良赶紧提醒她们，真的可以解决的，现在医疗技术那么发达，况且他真的觉得陈家那个小姑娘好看又温柔，沉稳又大气，要是孙女日后也这样，无论多少个他都愿意带啊。他的思路已经飘到退休以后接送孩子上下学了，还能得到老师的夸赞。“你是孩子的爷爷吧，你家孩子真聪明，在学校里表现很好呢！”一想到这里，毛院长就止不住地笑。
“你给我闭嘴，吃的还堵不住你的嘴！”真的够了，这个人为什么一直要和自己作对，离婚了还管这么多。居然可以在那边笑得花枝乱颤，到底在想些什么。
“□□，你这绝对是□□！拿破仑为什么最终失败，这…”毛照良还想说什么，却被青卫英打断了。
“别跟我说什么破轮子，女儿变成这样还不是因为你，要不是她从小缺失父爱，就不会有这样奇怪的想法！别人的小孩为什么不这样，为什么偏偏是我的…为什么偏偏是我的…”青母也喝的不少，她一直在重复为什么这种事情会发生在自身上，这是她心里最难解的谜团。
“嗯，唔…”突然陈美君很想吐，却被她深深憋住了，青钰雯看在眼里，急在心里。
“妈，我们先回去了，我给你们叫车…”青钰雯扶起陈美君打算走。
“不用，我们有车接。”青母也是乏力了，她也喝了不少酒，刚刚又一直和陈美君对峙，不对，应该是屋里的三个人都是自己的敌人，实在是感觉被斗了一盘地主。
青钰雯担忧地看了一眼自己的妈妈，确实，妈妈喝的喝美君一样多，虽然酒量好一些，但也总归会有问题。
“你们放心吧，我会把你妈妈送回去的。”毛照良朝她们挥手，当她们早点走。
一出大门，陈美君就在青钰雯的耳边说，“快扶我去厕所。”
到了厕所以后，陈美君把胃吐了个空，实在是太不舒服了，她的双腿软了下来。站都站不住了。青钰雯见状赶紧扶住她，“美君，你还好吗？”
“头好晕…”说着靠向了青钰雯。
“来，我背你…”青钰雯让陈美君趴在自己背上，背着她下了电梯。
为了能让陈美君在车上好好休息一下，青钰雯把座位放成躺椅的角度，又给她盖上了小毯子，把车开得很慢很稳。
青钰雯把陈美君带回了自己的住所，还好她们英国拿回来的行李一直在车上，不至于没有换洗的衣物。当毛照良的电话想起的时候，青钰雯正在厨房准备醒酒汤。
“喂，爸，我正想给你们打电话，妈，她怎么样啊？”青钰雯用脖子夹着手机，手里的动作没有停下。她腾出一只手来把手机放下，开了扩音，继续忙碌。
“还好，她每次喝多都是一言不发，看不出好还是不好。”毛照良看了在沙发上斜靠着的青母，皱了皱眉头，何苦呢，到头来还不是为难了自己。“你记得给她喝点醒酒茶，宿醉对身体不好，会影响受孕的。”
“我正在做呢……”等一下，刚刚她爸爸说了什么？影响…受孕？是听错了吧。
“你放几勺蜂蜜，排毒的，年轻人的身体还是要爱惜的，自然产可以生二胎的间隔比剖腹产短…”毛照良在电话那头说的正起劲。
“什么？自然产？二胎？？？”青钰雯很是不解。
毛照良看了一眼沙发上的人，走到了书房以后才说，“你妈那个样子你也看到了，你说要是靠感化，说服，不知道要到何年何月，但是，如果，你们有了孩子，她再要反对，可就没有理由了，就算有理由，有没有时间…”
好有道理，老毛居然是站在她们这一边的，还出了这么有建设性的意见，姜果然还是老的辣，“你不介意我和美君的关系？”
沉默了好一会儿，毛照良才说“其实我很惭愧，我想之所以我能接受，是因为不够爱你，你妈妈对你的爱很伟大，所以她想让你走一条更加顺畅，顺应潮流的大路，是希望你好，希望你一生无忧。她才是真的爱你…我与你接触很少，你小时候，我还没来得及适应你会叫爸爸，你已经出落成一个大姑娘了。后来，你来医院上班，我才有机会接触你，可，我发现，我对你的了解和对其他同事一样少。后来，还要你为了我的院长之位，放弃你最喜欢的职业。我不是一个好爸爸，但我是一个希望自己女儿幸福快乐的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