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三]无辜，可怜，却很渣(10)
“听起来，她着实可疑。”陆危楼沉吟片刻，“你将她带在身边，为的就是查明此事？”
“最近长老们动作很大，”陆昭说起明教长老们，倒是没有对陆危楼那么客气，“在‘破立令’颁布的现在，长老们居然还有那些妄想……阿秋出现得可疑，但那身武功若是能为教主所用，亦是不可多得的奇才。”
“我一向相信你的判断。至于长老，若是平常倒是无妨，只是最近……”陆危楼叹息一声，随即沉静下来，“暂且不提这些，长老们商讨的结果，你探听的如何？”
“和教主猜测的一样。他们打算对唐王朝挑战，正筹划一场活动，准备进宫逼谏。”
“什么？！他们还是太过冲动！”陆危楼顿时皱眉。他心怀大志却也懂得韬光养晦，如今的局势对明教不利，陆危楼本准备收敛些日子，再一举拿下中原。没想到这些年的顺利还是磨去了高层的眼见，不仅在这种紧要关头违背他的命令，还想出这种下下策。
“地点？”
“大光明寺。”
楚秋对他们的谈话一无所知，虽说这点距离，楚秋要是想还是能听到一些，但她确实是对这些阴谋不感兴趣。
当陆昭和陆危楼谈完话，去后院找楚秋时，就见到小丫头和白猫玩得起劲。
陆危楼也在，见到球球和楚秋相处不错，一扫之前谈话的沉重，竟是轻笑了声，“圣猫之后可不是谁都亲近的，看来她与我圣教有缘。”
“教主说的是。”
“大哥哥，唔……”楚秋先是眼含欣喜地看着陆昭，随后像是才注意到陆危楼的存在，故作镇定地绷着脸，却立刻就跑到陆昭身后，只探出半个脑袋，状似警惕地看着陆危楼。
“这是我圣教教主。”陆昭看楚秋一脸故作镇定的模样，便安抚地拍了拍她的脑袋，向她正式介绍陆危楼，“不必如此。”
还不等楚秋作出该有的反应，陆危楼却是打趣地朝陆昭说，“比起我这突然出现的‘外人’，她只想信赖你——有何不可！现下并无要事，你便陪这丫头吧。”
陆昭摸不透陆危楼的意思，见教主脸上带着些意味深长，便下意识地望向楚秋，发现她因为陆危楼的一句“陪她”而面露高兴。
“是，弟子听命。”
习惯接受教主命令的陆昭，选择执行陆危楼的话。
待陆危楼离开，楚秋才松开揪着陆昭衣服的手，“大哥哥，那个叔叔的意思是……大哥哥可以陪阿秋了吗？是不会离开阿秋的意思吗？”
“只是近期。”陆昭明显不会哄小孩，说的十分直白。
但楚秋会沮丧吗？那肯定是不会的。
知道陆昭没有看上去那么高冷，楚秋的干劲顿时上升了一个百分比，“那……太好了。”
“你很高兴？”
“嗯！因为大哥哥可以陪阿秋了呀！”楚秋甜甜地笑着，双眼弯成了月牙，将那双纯黑的眸子敛在其中，“只要大哥哥在阿秋身边，就足够阿秋高兴了！”
“陆昭。”
“大哥哥？”
“这是我的汉名。”
“那……陆昭哥哥？”
“……嗯。”
陆昭听到她这么喊，低头拉起了兜帽，随后将球球提起来放进楚秋的怀里。
楚秋看到球球被陆昭提起来的瞬间伸出了爪子，却在准备挥爪时发现是陆昭，下一刻十分人性化地缩回爪子，满脸乖巧地被他提着塞进她的怀中。
这不由让楚秋猜测，陆昭是不是对它做过什么，能让这只猫有这种反应。
陆昭不知道楚秋在想什么乱七八糟的，他只是看到球球不讨厌楚秋接近，又得到了教主的许可，见楚秋十分喜欢球球，便将球球交给楚秋抱着，想到这样楚秋应该会高兴，不会和那些汉人孩子一样，在他跟前哭闹了吧。
两个人的想法南辕北辙，但楚秋还是能够意会到，陆昭这样的举动虽说不上讨好，却包含了安抚。
「果然是外表高冷，内心单纯啊。」楚秋这么感慨着，顺手就捋了把球球手感极好的毛。
系统看着任务进度并没有说话。
“陆昭哥哥，可以带阿秋出去玩吗？”楚秋摸够了球球，终于想到了正事，“阿秋还没有见过这么漂亮的镇子呢……”
陆昭刚想拒绝，毕竟现在不同往日，明教子弟不宜这么招摇地在镇中行动，但拒绝的话才到嘴边，就注意到楚秋脸上的不安。
“不……不愿意的话，阿秋没关系的！不去也……也没关系的。”
明明语气十分向往，却因为他的迟疑而立刻放弃。陆昭沉默了会，异色的眼注视着楚秋脸上强打出的笑容，心中权衡着利弊。
“出门。”
“诶？”
“带你看，镇子。”
换一身不起眼的装扮就好。
陆昭这么想。
长老们不会立刻动手，现在的话……
陆昭看到因为他的回答，表情阳光不少的小丫头，兜帽下的脸褪去了冷漠，嘴角也提起不易察觉的弧度。
现在的话，依这丫头的意也无妨。
「目标人物好感已达‘江湖相逢（70/1000）’。」
圣火昭昭（3）
日灵腾炎，月魂凝华，伴随着旗帜落定，又一次刀光虫影。
明教的功法无疑是适合夜晚的，月光也照不透的暗尘弥撒，犹如夜晚潜伏的捕猎手，与环境融为一体，让人无法察觉，只能提起十分戒备。
楚秋现在便警惕着。
她心里边默数秒，边召出天蛛待在一侧，化蝶也随时准备着，就等对方现身的瞬间躲避预备好的攻击。
没有游戏的第三人称视角，楚秋只能靠气息分辨对方的招式。索性系统给予的武功心法等级超前，楚秋有游戏进行参考的前提下，对陆昭的招式和反应都有准备，也能凭借内力这个“外挂”，轻易察觉到对方现身的位置。
就像现在——
陆昭的驱夜断愁刚起式，暗尘弥撒消失的瞬间，楚秋便感应到了。她一个化蝶躲开，天蛛心意相通地吐丝将陆昭拉到它身边，接着楚秋吹响乱银醉月，悠长迷离的笛音带着封内的效果直冲显出身形的陆昭。
但显然楚秋不是第一次这么做了，陆昭也早有准备。他一个幻光步便到了她身后，楚秋甚至感觉到了刀刃的冰冷正欺近自己露出的脖颈。
没有犹豫，楚秋轻轻一跃，早就挂好的扶摇让她轻易飞上半空，她凌空一跳，找准了方向接了小轻功，一下子就远离了陆昭，并在落下时补了两道笛音。
两人你来我往，一时打得难舍难分，谁也奈何不了谁。
眼见陆昭又要隐身，楚秋虫笛一甩，百足定身，配合着内功的爆发与新召的灵蛇，在对方减伤效果褪去的下一秒，会心一击。
“承让。”楚秋一击得手便站定，她将乱银醉月背回身后，向陆昭致礼。
这两人切磋向来点到为止，若是以游戏做参考，应当是半血结束。
「目标人物好感已达‘相见恨晚（180/1000）’。」
“不错。”陆昭并没有因为输给楚秋而生气不甘，他琢磨着方才的战斗，打坐思考着武功需要改进的地方。
“陆昭哥哥，今天就不切磋了嘛。”
楚秋怀疑，是不是明教都喜欢插旗切磋。就是在游戏里，找她野外切磋的十个人里七个都是明教。看到上面那快到两百的好感了吗，都是她这几周隔三差五和陆昭切磋加上去的。
最开始，陆昭输了会加好感，陆昭赢了则加更多。
楚秋寻思着，这不就明摆着她输了刷得更快吗？结果输了几次后，好感度停滞不前，甚至产生了倒退！
楚秋觉得陆昭有点难伺候，但转念想了想还是知道了问题的症结。
问题不在于他赢她，而是怎么赢，怎么输。
说白了，作为明教的陆昭，虽然外表不显，实际上却是个武痴。
输给了楚秋，陆昭觉得自己武学还要精进，并认可楚秋的武功所以加了好感；赢了楚秋，他感觉到了自己的进步，而这进步是因为楚秋带给他的，故而加了更多的好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