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三]无辜，可怜，却很渣(12)
伴着接连的山脉，明亮的圆月，三生树便伫立在黄沙之上。它茂盛的边叶被月光照得银白，从下看上去好似发着光。风吹过树梢，还能听到挂在树上的祈福纸阵阵作响。
作为明教的一大圣地，三生树自然是朝拜者的拜祭地。
但此刻，三生树下只坐着个小丫头。
小丫头穿着明教的服装，红底白边的兜帽被她带上，一时看不清脸。
她脚边有只雪白的猫正追着尾巴玩，闹出的动静却没有得到小丫头的关注，而是一味的低着头倒弄手里的武器——不是明教惯用的弯刀，而是根形似弯勺，似骨非骨，似玉非玉的虫笛。
小丫头便是安全跟着陆昭回到大漠的楚秋。
调整好乱银醉月，楚秋才想到了什么，从背包里掏出小鱼干。
闻到鱼的味道，白猫球球立刻停下了追尾巴的游戏，抬头用那双异色的猫瞳盯紧楚秋手里的小鱼干。
楚秋晃了晃手里的小鱼干，看到球球故作矜持地站在原地，眼睛却随着鱼干左右晃动，不由噗哧一声就笑了出来。
“呵，跟他一个样。”
楚秋将小鱼干丢过去，球球一个后蹬起跳，就在空中叼住了鱼干，随后悄无声息地落地，缓慢甩着尾巴，窝成一团享受着零食。
“楚姑娘——楚姑娘——！”
远处走来一群白衣遮面的朝圣者，她们娴熟地朝楚秋打招呼，就和这几个月以来做的一样。
“诶！”
“楚姑娘，明教的勤修快结束了。”领头的朝圣者这么说，面纱下的唇微微勾起，藏着友好的善意，“可以过去了哦。”
“知道啦，谢谢姐姐。”
楚秋一把抱起球球，而它像是习惯了楚秋的动作，仰头张大了嘴，一口将剩下的鱼干吞进肚子。
看到这一幕的朝圣者们小声讨论起了什么，看着楚秋和球球，身边都要飘出粉红泡泡。
「支线任务（已完成）：明教声望到达亲密（1/1）」
「奖励：阅历1000，成就点100，奇趣坐骑一个。」
楚秋从三生树坐骆驼途径不归之海，一路靠球球的小动作从罐子里打了不少小鱼干，她就这么慢悠悠地荡到圣墓山，看着结束勤修的明教弟子陆续下山。
她边想着今天做点什么吃，边抱着球球牵着骆驼，小跑几步和伊利亚斯站在一侧。
“楚丫头今天也来接陆昭大人？”伊利亚斯结束了一天的工作，见到楚秋来了便递给她一根糖葫芦，“真是个好孩子。”
“谢谢伊利亚斯叔叔～”说这话的楚秋没有丝毫羞耻，她一脸天真地舔了舔糖葫芦，一本正经地回答对方，“当然啦，陆昭哥哥一点也不会照顾自己，要盯紧点才行呢！”
“楚丫头与陆昭大人关系真好啊。”
伊利亚斯刚这么说，就听到旁边突然传来了新的声音。
“是怕陆昭大人不会照顾自己，还是怕其他人想照顾大人啊？”原来是刚入门的明教弟子布鲁塔，他听到他们的话，一个幻光步就凑了过来，朝楚秋打趣，“楚妞这么关心陆昭大人，长大是不是也要嫁给他啊？”
这布鲁塔是影月旗下最有潜力的新晋，连话不多的陆昭也夸过一句有潜力，偶尔还会亲自指点他几招。
有次布鲁塔找陆昭请教武学，正巧碰到了楚秋在后厨做饭，被香味勾引的布鲁塔因为一餐饭接纳了楚秋，也因此逐渐与她熟识，知道楚秋一个汉人跟来大漠是为了陆昭。
这“楚妞”的叫法，也是他故意逗楚秋取的。
“哪有！我只是——陆昭哥哥平时太随意了！都不好好吃饭，每天为了任务还那么晚才休息……我只是报答陆昭哥哥的救命之恩，才照顾他的哦！才不是别的什么呢！”楚秋红着脸辩解，而看到她这般，周围的人都一副了然的表情笑了出来。
这反应和楚秋想的一样。
「目标人物好感已达‘肝胆相照（380/1000）’。」
“技能掌握好了？”
陆昭的声音突兀地响起，把众人吓了一跳，也只有听到提示的楚秋并不意外他在附近。
“诶，大人来的正好，刚刚楚妞她——”
“楚姑娘。”
“啊？”
“叫她楚姑娘。”陆昭面无表情地重复了一遍，接着几步走到楚秋面前，提起她怀里的球球放到骆驼脑袋上，又将楚秋抱上骆驼背，接过了她手里的绳子，替她牵着骆驼，“阿秋，走吧。”
“好。”楚秋忙在骆驼上点头，一副支持赶紧离开的模样，就像羞于被陆昭知道刚才发生的事情。
直到他们走远，布鲁塔才回过神，扭头就朝伊利亚斯问，“我这是被大人……警告了？”
“重点在之前。”与陆昭接触时间不短的伊利亚斯给了布鲁塔一个同情的眼神，“布鲁塔，作为过来人，我劝你明天勤修前掌握好……不然……”
“不是吧——”布鲁塔夸张地叫出声，他身边不远的同门弟子围观了全程，现在正幸灾乐祸地对他起哄，说他不该戏弄陆昭大人的宝贝姑娘。但布鲁塔听到这些，却不甚在意地朝同门们做鬼脸，哼笑着说，“还在我们面前否认……大人和楚——楚姑娘不挺适合么！”
“你啊……”
见布鲁塔这么说，伊利亚斯不由无奈地摇头。他拍了拍手，示意围观的弟子们赶紧散去，不要在路口看戏。
众人这才重新秩序地离开，圣墓山重归宁静。
圣墓山后是往生涧，也是陆昭的驻地。
回往生涧的路上，楚秋一直对陆昭说着今天发生的好玩的事情，而陆昭则静静地听着，并将楚秋今天走过的路，带着她再走了一遍。
“陆昭哥哥，你有听我讲话吗？”
“有。”陆昭见她鼓着脸瞧着自己，顿了下才接着道，“当时你若再往北走，些许能看到球球的族亲……圣猫之后经常去散步。”
“诶，这我确实没有注意过。”楚秋很快被转移了注意，她知道陆昭虽然不爱说话，但她说的他都听在心里，“啊，刚说起三生树，现在就到了。”
三生树是大漠中少有的“绿洲”之一，也是楚陆二人回家的必经之地。
“看，那边那个福纸就是我挂的。”回到三生树，楚秋坐在骆驼上指着三生树最高的那支梢，带着分得意地朝陆昭说，“只有我的挂了那么高哦！”
“没受伤？”
“当然没有啦～我的武功，陆昭哥哥不是最清楚了。”
“……嗯。”
陆昭的心里过了不少思绪，最后却只是冷淡地嗯了一声。
坐在骆驼头顶的球球，脸朝两人的方向圈成一团，喉咙咕噜噜地发出响儿，异色的猫瞳一眨不眨地盯着两人，好似看透了一切。
“陆昭哥哥都不问，我在福纸上写了什么吗？”
“什么？”
“嘻嘻，秘～密～”
明明是楚秋自己提出让他问，最后却故作神秘。陆昭听到她的回答也不恼，眼底反而带上一丝笑意。
若是有旁人在，定能告诉他这样的眼神，是宠溺。
两人就这么边走边聊的回了住处，楚秋一个轻功便下了骆驼，先去了后厨准备晚餐，而陆昭则带着骆驼去了后院绑着。
他在原地静了会儿，这才提着敢怒不敢抓的球球去了屋内，一个内劲将桌子清理得干干净净，沙尘尽灭。
大漠多风沙，房内也免不了每日的打扫。只是自陆昭接楚秋回来，他就没让楚秋动手整理过，往往都是自己默不作声地清理了。
点了蜡烛，屋内多了层暖意。
当楚秋端上饭菜，陆昭便觉得蜡烛带来的暖意，此刻越发明显了。
食不言。
一向停不下话的楚秋，也只有在吃饭的时候会安静好久。
若是平日，两人会无言地吃完，休息一刻后，楚秋去修炼心法，陆昭去执行暗杀，又或者两人都闲下，相互切磋感悟。
而今天，陆昭却是主动挑起了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