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三]卿本佳人，奈何为渣(29)
这下剩她一个人了，也就想起来还有这么个地方了。
楚秋看到于逍遥的契机没多么玄乎，只是她随便逛逛，路过酒楼的时候，一眼就看到倚靠在酒楼外栏上，抱着酒坛对月豪饮的于逍遥。
只因为他太显眼了。
灯火下的于逍遥终于将脸庞带来的干净感驱散开，露出丐帮弟子或多或少都有的豪情。他一手提着酒坛，一手随意搭在曲起的膝盖上，头朝明月，即便被云幕遮挡着眼，也无碍于他赏月的心。
楚秋老远就能看到他一口接一口地喝着酒，丐帮弟子习惯的豪爽喝法，让她看到晶莹的酒顺着他的下颚流下，延伸进敞开的上衣里。
就像你印象中带着点傻气的金毛，突然变得色气勾人了一样。
反正楚秋见了，一时都忘记上前打个招呼。
不过也正是因为没有上前，楚秋才能清楚地看到有一道黑影迅速地冲向了栏杆上的于逍遥。
她刚想提醒他敌袭，就见于逍遥一手甩开酒坛，正好砸向偷袭者的方向。
酒坛瞬间被打碎，但酒坛碎裂的声音在热闹的集市中并不引人注意。而少有注意到的几个弟子，则在看清是于逍遥和人打斗时，都见怪不怪地转回头去，干自己的事儿了。
因为突然被袭击，于逍遥一跃而下离开了酒楼。他甚至没有抽出打狗棒，直接冲上前去，一掌回敬偷袭的人。
一击未中，于逍遥偏头倾听对方的动作，顺手抹了把嘴，将酒水渍擦了个干净，动作潇洒帅气。
楚秋站的远，和于逍遥不同，她实力不弱，眼力极佳，自然看得清袭击的人下了狠手，偷袭不成直接架出了金属质地的棍棒。
于逍遥可能也注意到了，所以在对方再度袭来时，他也掏出了打狗棒。看起来只是普通竹子做的打狗棒，却在蛮劲下分毫未损。
大概是明白一时半会结束不了战斗，于逍遥边打边往集市北面的山头游走，想将战场拉离人群。
楚秋不是很懂他的做法，因为如果是她，在知道集市里大多都是练家子的丐帮弟子时，一定会大声呵斥对方吸引他人的注意，最后合力将偷袭者击退或是更为理想的捉住。
但被袭击的是于逍遥，楚秋出于各种考虑，还是没有在集市里声张。只是在于逍遥边战边退时，她悄悄地跟了上去。
山里静悄悄的，楚秋唯一能听清的，就是棍棒相互敲击产生的打斗声。
楚秋在原地等了一会，但打斗声并没有停下。
这下她不再犹豫，直接轻功上去，看到了还在缠斗的两人。
“剑破虚空。”
一个剑气过去，在两人都没反应过来的情况下，楚秋一击打中了偷袭者，让对方连滚了七八尺，僵在地上不动了。
“小小姐？”
还是于逍遥最先回过神，扭头就转向了楚秋的方向。
“于少侠，面对敌人就得快准狠。”楚秋继暗器后，又将自己的剑法暴露在于逍遥面前，“面对偷袭的人，就得以偷袭对待之！”
这是在给自己下黑手的举动安上正大光明的理由。
“……小小姐，你误会了。”于逍遥似乎在斟酌什么，将出招的架势收了回去，重新面对倒在地上的偷袭者，“那个……偷袭什么的，不是小小姐想的那样。”
“啊？”楚秋手里的剑还没收回去，听到他说的话下意识也跟着望向被她一剑打残的人，“我看到他在酒楼偷袭你……”
“所以说不是小小姐想的那样。”于逍遥抓了抓头发，尽量组织好语言，“这个人是我的……嗯，损友一类的……吧？”
“……为什么还要迟疑？”楚秋下意识收回了剑。
“因为这只是我单方面认定的关系。”这次于逍遥回答的倒很快了，“比起对方说的什么宿命的对手之类的，损友这种说法不是更加正常吗？”
“噫，中二病啊。”楚秋小声吐槽着，“难怪打起来这么疯。”
于逍遥倒是不太懂她的说辞，不过后一句听懂了，“大家打起架来很少会留手……小小姐在姜老的医馆也看到了吧？”
“……这倒是。”于逍遥的话让楚秋想到了去医馆的那些丐帮弟子，有七成都是切磋的时候伤胳膊断腿才来求医的。
“所以，偷袭只是他习惯使然啦。”于逍遥毫不在意地哈哈笑着，听到楚秋深以为然地应声同意他时，于逍遥才朝倒在地上不愿意起来的人道，“好了，误会解除，我说你倒是起来啊，那一剑怎么可能把你打成这样。”
“想借此让小小姐愧疚，我可是不同意的。”
“哼。”听到于逍遥这么说了，那人才捂着伤口站起来。他瞥了眼有些尴尬的楚秋，又转向于逍遥，用不甘心地语气道，“等着吧，我还会再来的！”
“好好，我等着。”于逍遥用一种小孩子都听得出的敷衍语气。
被楚秋打伤的倒霉鬼哼哼唧唧就走了，楚秋在于逍遥解释完后，才后知后觉地注意到对方的打扮和其他丐帮弟子相差无几，再联想到虽然对方一开始是对于逍遥偷袭，但打起来还是用的打狗棍法，顿时明白自己真的误会了。
楚秋倒是庆幸自己没有在集市呼救了，这要是冲动了，她可不闹了乌龙，丢人丢大发了么！
“是我断章取意，冲动了。”背回剑，楚秋颇为不好意思地道歉，“我以为他和上回那伙人是一样的……对不起！”
“哈哈哈，大家一开始也都觉得他是来找茬的。”于逍遥毫不介意地笑了笑，“没关系，小小姐，给他点教训也好……嗯，这下应该能清净好些天了。”
难怪集市上的弟子见了都懒得管……原来是习惯了。楚秋想。
于逍遥这话让楚秋觉得，他也觉得找他切磋的那个人烦，所以完全不关心对方可能被她一个剑气伤的几天不能正常运功吧？
越想越觉得于逍遥不仅直男还是个天然黑的楚秋，认同自己一般迫真地点了点头。
“小小姐是来找我的吗？”
“啊，这倒不是，只是想着还没逛过集市，闲来无事决定看看。”
“那要一起吗？”于逍遥难得会主动邀请她，这让楚秋听了倒有些受宠若惊的意味，“虽然我不常回来，但总归比小小姐熟悉这里。”
“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楚秋应下。
“咦？”她正准备和于逍遥回集市，就听见一声鸟叫。“少侠有听到吗？鸟叫声。”
“这个应该是——”于逍遥啊了一声，下意识抬起胳膊，楚秋下一刻看到褐色的残影停在了他的手臂上，“是我养的隼，赤箭。”
楚秋看到了停在他手上的隼，是游戏里见过的丐帮跟宠隼。
这只隼全身呈褐色，脸上还绑着眼罩，气势惊人。
比起这只隼，于逍遥作为主人的气场还是弱了些。
一边是天然黑、但偶尔透着傻气的于逍遥，一边是一看就像隼中的黑帮老大、举手投足都透着大佬气息的赤箭……这样的反差组合配合起来，倒真让人忍不住笑起来了。
反正，楚秋就不客气地笑出声来了。
“……小小姐？”于逍遥有些摸不着头脑，随着他的话，停在他胳膊上的赤箭也猛地歪了歪头，没有带眼罩的另一只眼，直直地盯着陌生的楚秋，像是在评判她的威胁度。
可能是感觉到自己的主人没什么特别的情绪，赤箭看了楚秋一会，就扭回了头，犀利地盯着远处了。
“抱歉抱歉，因为没见过这么有气势的隼。”楚秋打了个哈哈，还是没把心里想的告诉于逍遥，“我们继续走吧……可以的话，我能摸摸赤箭吗？”
“当然，不过它脾气不太好……疼疼疼！”
楚秋看到他话还没说完，就被赤箭连啄了两下。
“噗——”楚秋捂着嘴，咳嗽了几声掩饰自己的失态，“嗯，少侠和赤箭的感情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