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三]卿本佳人，奈何为渣(35)
「这是命令，孩子。」红衣女人弯下了腰，月华的手微微一动，但还是不能找到对方足以致命的破绽，便又放松下来。「跟着我走，明白吗？」
命令。
这是月华每天都会听几遍的话。
可能是下意识的反应吧，听到红衣女人这么说，又比她强后，月华很快点头回答，「如果这是圣女大人的命令。」
对方伸手抱住了她。
……已经很久，很久没有体会到这样的拥抱了。
比起在母亲怀里，还要更温暖一些。
「告诉我你的名字。」
「月华。」头一次，念出这个名字的时候，月华心里有一股想被认可的冲动。「安雨圣女给我的代号是月华。」
月华的名字是母亲取的，但月华想这个女人一定不知道她的母亲唤晴的名字，便顺着自己的谎话说了下去。
「代号？不，你从今日起便随我姓。」
啊，为什么呢？
月华看到对方望着她的眼。
为什么，要为她的回答感到愤怒和悲伤呢？
被红衣女人带着离开悬崖时，月华心里产生出跟着这个人再也不回红衣教的冲动。
「你姓楚，」重新落地时，红衣女人摘下了她的面纱，让月华看清了她还年轻的脸，「从今以后，你就是楚月华。」
楚月华。
月华默念这个名字。
她也能拥有属于自己的名字吗？
不是母亲为了掩人耳目取的名字，也不是安雨圣女认可的代号，更不是教主为了教义赋予的意义，而是为了她而存在，仅属于楚月华这个个体的名字。
到底是年纪轻，月华因为红衣女子待她的好，便决定贪心一点，再多留在她身边一些时日。
“我会是个麻烦。”
“没关系，帮助女儿解决麻烦，才是好母亲应该做的。”
红衣女子姓楚，在接触到商队后，月华知道了她的全名楚秋。
明明不比她大多少，却愿意接纳她这个麻烦，将她带到商队，行走天下。还顶着一堆人惊讶的目光，将她认作女儿，对仅见过一次面的她赋予信任。
用安雨圣女的话说，楚秋是个傻子。
但偏偏这个傻子，让她感觉到了从未有过的温暖。
舍不得放开了。
“娘亲会抛下我吗？”
“怎么会？像你这么可爱的萝、女孩，娘亲我可舍不得丢了。”
但是娘亲，曾有一个人放弃了她。
“嗯。”月华抱住楚秋，将头埋在她的颈窝，“娘亲最好了。”
最好了。
所以抱歉呀，她最后不得不成为率先离开的那一个。
自在逍遥（2）
有关小工具发布的阵营任务，楚秋自然是想也不想地决定去恶人谷。
如果系统此刻是清醒的，一定会建议她加入浩气盟。
『加入浩气盟做任务比较简单，而且能让宿主洗白自己。』
大概会说这样的话吧。
不过此刻系统不在，能回应楚秋的只有没思考能力的小工具，不得不说有些可惜。
「阵营任务：加入恶人谷，赚取声望（0/1000）」
小工具在她决定好后，就开放了阵营任务。
于此同时，还启用了阵营专用的商店，里面都是能用阵营声望换取的道具，且和用成就点换的道具相比，更偏向阵营环境。
和游戏中不同的地方，大概是她加入恶人谷还没闯出恶名前，不会被浩气盟直接仇恨声望吧。
如果要问楚秋为什么这么毅然地加入恶人谷，她只会回答你：这是信仰。
『去浩气盟的路往哪里？』
『去浩气盟没有路，只要你心怀正气，天下之大，无处不是浩气盟。』
『那去恶人谷的路在哪里？』
『昆仑山外，三生路。』
『这么简单？』
『因为你已受尽苦难，怎好让你再浪迹天涯，无处为家？』
大概就是看了这么一段话，楚秋踏上了三生路，就再也没有回头。
但真要说起来，大概还是楚秋见不得浩气盟的作风吧。
“同样是要赚声望，浩气盟得做多少无偿好事？当多少年两袖清风的清廉大侠？”楚秋抛着自己的小金库，想到游戏里浩气盟的颜值和各种追情缘到恶人谷的故事，不由摇了摇头，“亏，去了就太亏了。”
“娘亲，什么浩气盟？”月华听到她的自言自语，不由歪头问。
“没什么，你娘亲未来的敌人。”
“……哦。”月华想了想，最后只是点了点头，也不知道是表示自己听了楚秋的话，还是想到了什么自我肯定。
刚到昆仑，楚秋就看到长乐坊外有人闹事。
“嘿，倒是来的巧了。”楚秋一看兴致就来了，她今儿穿了身深红，月华也被她换了件同色的蓬蓬裙，现在这两人站在一块儿，任谁也不会觉得是红衣教的人了。“这长乐坊，还真是三天两头有人挑事。”
楚秋把月华放在车上，让邓通看着她，并让其他人先把商队安顿好等她回来，自己则换了背包里放着的五毒教校服，偷偷下了马车混了过去。
楚秋走到闹事的人群里，看到是个白发男子被人团团围住。
那男人穿着一身黑底紫边的长袍，看起来十分像万花谷的校服，却不是楚秋见过的任何一种。因为他带着一副白底黑纹的面具，楚秋只能看到他露出的左眼，但她肯定那人没害怕。
看到这身打扮，楚秋想到的当然不是康雪烛，而是她在枫华谷采药时遇见的一位女医师。
独自去找药材的时候，楚秋遇见了同样追着草药痕迹来的女医师。那人看打扮也是万花谷的弟子，说起话来并不是一般女子的细声细语，举止也透着江湖女子的豪迈，让楚秋对她十分有好感。
对方说自己追这味药已经好久，现在终于找到，希望楚秋能让给她。
楚秋见她是万花的人，自然是欣然同意，还将采到的草药分了一半给她。
拿到药的时候，那位万花女弟子还有些惊讶地告诉她，她的采药方法比万花谷里不少弟子都要完美，不仅采药时避过了毒素，采完了还保持了药的特性，十分完整。
楚秋没说话，而作为指导辅助楚秋采摘的小工具深藏功与名。
不过楚秋并未问那位女弟子的名字，总归是萍水相逢，要不是现在看到了眼前这个白发面具人的穿着，楚秋也不会想到她。
楚秋知道长乐坊内外的人都各有本事，她完全不担心这个白发男人会被欺负。
没看到他腰间还别着一支判官笔吗？比起围住他一看就长的像路人甲的混混们，这个男人妥妥是有本事的配角人设。
站在人群外，楚秋暗戳戳地想到。
至于她到底救不救人……
「这人是攻略人物么？」
「扫描中……已确认，不是。」小工具立刻开始了扫描，并回答了楚秋的问题。
如果是系统在，此时一定还会加一句，『宿主，不是所有有气质的，长得好看的都是你的任务对象。』
啧，果然还是系统在才好玩。
楚秋想着系统什么时候维护完，重点是什么时候能给她维护的奖励。如果像游戏里那样一个甘霖打发她，她可不乐意。
不过眼下的重点，还是这个被围着的白发男人。
又不是任务对象，救人什么的——
刚决定不管，等人走了再解决手痒打几个混混玩的楚秋，下一刻眼尖地看到了他腰上挂着一个木牌，刻着十恶总司四个字。
——那必须去救啊！
楚秋立刻抽出乱银醉月招出呱太——五毒教更符合恶人谷的画风——吹了百足就一声令下，让呱太压扁了那些混混。方才还围着白发男人的混混们，不过几秒就倒成一片，看起来滑稽极了。
被救的男人瞥了眼过于巨大的呱太，却是见怪不怪地放下准备拿判官笔的手，看也不看地上的人，更不理会走过来的楚秋，径自往长乐坊以北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