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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人同人)[坤丞/农丞]穷途末路(8)

作者: suii 阅读记录

范丞丞。他早前就听说过这人很多次,优越的外貌,敏捷的身手以及捉摸不定的情绪变化。如果他对自己诚实,眼前的两人确实如传言中般配,那是一种他也无法否认的与生俱来的双向吸引。倘若将任意一人丢进人群中,他们都能做到眼观六路耳听八方,但只要对方出现,视线纠缠的瞬间,外部的一切就显得无足轻重了。

王子异被范丞丞脖颈上的两颗小痣晃了神,像被蛇吻过,他因为这个突然的念头愣怔住,甚至忘记了蔡徐坤从始至终都没有分给他一个目光。

范丞丞是蔡徐坤现任搭档。前任搭档是陈立农。

王子异拧起眉头,忽略了心底的不快。他参加过很多次所谓上层人士的聚会,各种艳若桃李的名流小姐带着香气蝴蝶似的飞来,又轻飘飘的离开,也仅仅握住她们的指尖求一段露水情缘,春宵过后便再次泯然众人。然而,他始终没法忘记一个多月前,陈立农的存在也如当下这般锐利,狠狠地刺进他的胸口,连同他的心脏也一并挖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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伫立在眼前的房子大而明亮,屋顶很高,在西南角甚至装了塔楼这种毫无意义的装饰,鹅卵石铺就的小径蜿蜒至玄关处的石阶,落地窗反射出来的光斑点点映在缝隙上。这是一栋典型的西式建筑。王子异不是第一次来。他曾经在这间空旷的宅子里一直住到十八岁,紧接着,在成人的午夜时刻收拾好足以做长途旅行的家当,就头也不回地搬离了。他对这个所谓的‘家’没有留下值得留恋的回忆,所以再次踏足也只是单纯收到继父的邀请而已。

似乎早料到他的到来,管家一直在门口候着,对王子异礼貌的鞠了个躬,接过大衣挂好。他点了点头,随着对方的指引穿过温暖的走廊,直到继父的书房前停下。屋里没有开冷气,门窗紧闭,厚重的天鹅绒将光线挡在外头,送来令人焦躁的烦闷。或者说烦闷是唯一投射到王子异身上的情绪。他在黑暗里无法像哨兵那样清晰视物,继父也是如此,他们是占据这个时代最大比例的群体——普通人——他上扬嘴角嘲讽得显而易见,那些拥有诸多特殊能力的哨兵和向导,恰恰是处于他们这样的普通人监管之下。

蔡徐坤是其中一个,也是最特殊的一个。同样是王子异回到这里的原因。如果说曾经有谁最接近给这个骄傲的士兵打上烙印,或许就是眼前人。最接近的,他再次强调,蔡徐坤不是任何人的所有物。

那双无机质的玻璃珠里装不下除了自身以外的东西。

“这阵子国内动乱频发,三天前,克什米尔广场发生了静坐示威,不知道哪个疯子传了消息出去,说塔里在进行人伦丧失的人体试验。”似是没有听见王子异嘲弄的轻笑,继父拨弄了一下琉璃瓶中鲜红欲滴的玫瑰,“看看这群人的嘴脸,在接受庇护的时候对你歌功颂德,转头就站在道德制高点讲起人权了。”

“人权斗士在什么时代都多余到累赘。”他对政治素不关心,也很少掺和进去,“激怒你的不是这个,让我想想,既然提到人体试验,元老会那群人想要把他们的存在公布于众?”

“为了证明他们的可控性!没有人可以提出这种无理的要求,是我拯救了他们!是我将他们藏起来的——宝物、对,我的宝物——”继父粗哑的声音变得愈发暴躁,狂乱的情绪在眼里汇聚成风暴,“元老会那群老家伙们想夺走我的宝物!我的!狡诈、混账、不知羞耻的强盗!”

“未知恰恰是最令人恐惧的,他们对你占据研究结果的行为不满已久,你也靠握着把柄拿到了不少好处。那三个人是谁?”

回答他的是长久的沉默。

“换做我,也会要求把他们置于镁光灯之下,一来利用克什米尔□□借机摆脱你的威胁,二来实验成果的一举一动自有所谓的人权斗士定期汇报。他们总是无孔不入,不是吗?”王子异拖长调子,慢吞吞走到继父身边,橙红色的火光从指尖窜起,裹住花瓣迅速收缩变黑,“你的眼界太过狭隘,这就是你被反将一军的理由。”

“还是你已经有了私心。”他带着嫌恶扫了一眼被瞬息点亮又熄灭的房间,转身下楼,没理会后方紧跟着响起的脚步声。

※26

熙熙攘攘的宴会,长桌上餐盘擦得铮亮,食物满满当当,客人用着虚伪的欢声笑语打发时间,说着道听途说的八卦消息。王子异选了个偏离人群中心的位置,远远地看继父将一个英俊的青年介绍给各个来访者,青年的脸上挂着疏离又不失礼貌的微笑,言行举止无可挑剔,从容不迫地游走在那些企图和他发展更进一步关系的女孩们中间。

像朵遗世独立的玫瑰花。

“蔡徐坤。”林彦俊的声音在旁边凉凉地响起。

王子异斜了眼看他,又快速收回目光,他注意讨论的对象不知何时转向了他们这边,又好像没有看向他们,他的视线是毫无实质的,带着一种凉薄的漫不经心。

林彦俊举起酒杯对他示意。蔡徐坤背过了身。

“自由的向导。”他在‘自由’上加了重音。

王子异发出一声讪笑。林彦俊无视他的奚落,从口袋里摸出一枚锈迹斑斑的硬币,硬币正面绘了朵带刺的玫瑰,反面则是张开獠牙的毒蛇。克什米尔广场的许愿池里有很多这样的硬币,也是这样在翻飞的过程中,带着许愿者的期盼坠入池底,和千千万万枚相同的硬币一起。那样的景象慢慢和眼前重合,只没有激荡起水花,而是落在地毯上滚了几圈,被黑色皮鞋踩在脚底。来人抬起脚尖向后退了半步,被笔挺西装裤包裹的双腿随着下蹲的姿势勾勒出流畅的肌肉线条,细碎的刘海被整齐梳向脑后,露出金丝边框眼镜下的漂亮眼睛。

“每一枚硬币都承载着一个愿望。”林彦俊似乎在和他说话,又好像在自言自语,“你知道这枚硬币为什么锈迹斑斑吗?”

“因为染了血。”硬币重新回到了林彦俊的口袋,哨兵落落大方地抿嘴一笑,声音轻快活泼,善意却未达眼底,“陈立农,是蔡徐坤的搭档。”

王子异呆怔住,嫉妒疯狂地涌上来,让他的眼神也变得凶狠起来。

“彦俊刚才许愿了?”陈立农装作没看到的样子,或者故意无视了,反而举起酒杯和林彦俊熟稔的碰杯。

“代替某人许愿了。”

话音刚落,巨大的水晶吊灯轰然坠下,被此起彼伏的尖叫声所笼罩着,潜伏其中的毒蛇悄然张开淬毒的尖牙。

27

宴会纷乱的闹剧中,无人知晓二楼开展的戏剧性谋杀。凭着直觉王子异摸黑去了书房,也便成了唯一的见证者。继父被钉在书房满墙的照片上头,血液从没入胸口的匕首处喷涌出来。房间里其他三个来客没有丝毫被抓住的慌乱,陈立农只略带威胁地瞥了他一眼,便又重新投入到观察照片墙中,林彦俊则是摸出硬币放进继父胸前的口袋。王子异最后看向蔡徐坤,出声道:“你刚才许的愿望是什么?”

“自由。”蔡徐坤耸耸肩。

“他说了吗?”王子异皱眉问他。

“没有,也不再需要了。”陈立农从墙上挑了张三人照撕下,照片上的女人左右手各拉着一个小孩。左边的是蔡徐坤。哨兵指尖拂过右侧小孩的脸颊,声音温柔的说了句‘丞丞’后恋恋不舍地将照片递给王子异,顺便代替蔡徐坤回答,“从今天起,那三个人的存在会被他的死亡带进坟墓里。”

忽略了那么点异样的感觉,王子异点了点头,握着没入胸口的匕首转了半圈,对继父不可置信地表情灿然一笑,“利用母亲偷取研究所资料的时候,你就该死一次了;没能把她从克什米尔□□中带回来,你得死第二次。”

“捡人头的时候还挺利索。”

“没打算把你们供出去就仁至义尽了。书房后面有个不知道通往哪里的密道,虽然你们可以趁乱逃出去,但少不了被人看见,我建议去碰碰运气。”王子异突然停下说话,意味深长地看向蔡徐坤,“你最后还是得依靠我,就像小时候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