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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颜策(109)

武威侯见那几人不再说话,他又道,“太子殿下,我去一趟吧!我二十年多前去过西南番邦,对那里也算是熟悉。”

云迟看了武威侯一眼,终于慢慢地开口,“若是本宫亲自去一趟呢?”

众人闻言齐齐一惊。

有人脱口道,“太子殿下,这可使不得,您是万金之躯,西南正值动乱,您去不得。”

紧接着有人附和,“正是,书离公子都出了此等事情,可见西南之事十分凶险至极。殿下万万不可前去。”

赵宰辅也不赞同,“殿下的确不宜前去,西南番邦之事一时半会儿还威胁不到我南楚内地,既然书离公子出了事情,再筹谋对策就是了。”

安阳王也开口,“太子殿下,臣与武威侯一起前去西南番邦,一为找寻书离,二为处理西南番邦之事。用不到殿下亲自前往,西南如今的确凶险。”

云迟摇头,“书离前往西南番邦之前,我与他商议了诸多事情,不止他自己做了些安排,我也安排了许多。可是如今还出了这样的事情,说明西南番邦之事比我们想象的要严重得多,怕是已经到了溃烂的地步。”

赵宰辅道,“正因为如此凶险,殿下才不能以身犯险。”

云迟眉目温凉地说,“侯爷当年前往西南番邦为姨母寻找寒症的救治之法,将西南番邦翻了个底朝天,西南番邦各小国的头领们多年来依旧对你当年之行颇有微词,这时前去,他们见了你,怕更是不喜,所以,侯爷不是合适人选。而王爷关心书离生死,所谓关心则乱,怕是心神但分受些困扰,便会出差错。”

敬国公这时闻言出列,“臣前去。”

云迟看着敬国公,道,“国公素来兵谋出众,治军严谨,勇猛非常,奈何对于谋划之事,不算精通。对比你来说,陆世子倒是个可以用的人选,但是陆世子恐怕对西南番邦不甚了解,虽有其能,但若是前去,也难以掌控如今西南乱象。”

敬国公听云迟夸陆之凌,似是十分公允的评价,不掺假个人喜怒,揣测着看来太子殿下对于太子妃喜欢陆之凌之事不甚在意,一直提着的心放宽了些,连忙道,“即便如此,多派几个人随着我那逆子去就是了,也不是非要殿下亲自出马。”

云迟道,“这些年,我一直关注西南番邦诸事,对西南番邦内部境况甚是了解。如今西南番邦出此大乱,除了我前去,怕是谁也解决不了。”话落,他站起身,理了理衣袍,“本宫稍后进宫,与父皇禀明,今夜便启程。”

众人大骇,还要劝说,“太子殿下……”

云迟摆手,“都不必说了,我意已决。父皇近来身体已经好了,可以上朝了,我离京后,万望诸位安守京城,辅佐父皇,万莫让京城和南楚内地出动荡。”

众人见云迟下定决心,只能都闭了嘴。

太子殿下亲自前去,的确是最好的人选,但他毕竟是一国储君,身系江山。若是出了什么事儿,可如何是好?一时间,众人心头又多了几分忧心。

云迟出了议事殿,见天色已经黑透了,他问小忠子,“可派人传话回宫了?”

小忠子里面答话,“回殿下,一个时辰前已经派人传话回去了,太子妃自己用了晚膳,想必是累了,很快就睡下了。”

云迟闻言揉揉眉心,气笑,“她给我挖坑,今日挖到了武威侯的头上,如今想必也听说了西南番邦之事,估计早已经想好趁此机会将我如何拉下马取消婚约,自然是好吃好睡好有精神了,毕竟,对她来说,我的江山,关她何事?”

小忠子面皮动了动,垂下头,没了声。

云迟对他吩咐,“你派人回东宫给福管家传话,让他立即准备,就说我从皇宫出来后,便立即与太子妃一起离京。”

小忠子猛地睁大眼睛,“殿下,您前往西南要带上……太子妃一起?”

云迟点头,放下揉眉心的手,道,“我倒是不想带她,但怕她在我离京的这段时间,定然会说动父皇和皇祖母给她一道悔婚的圣旨或者懿旨,她的能耐我可不敢小看。指不定我前脚走,后脚她就得手了,自然还是带在身边放心。”

小忠子无言了片刻,连忙应是,“奴才这就立即派人回去传话。”

云迟上了马车,东宫的仪仗队前往帝正殿。

皇帝自然也早已经得到了西南番邦动乱和安书离生死未明的消息,正在帝正殿等着云迟。

云迟来到后,将八百里加急南疆王的亲笔手书递给了皇帝,然后又将自己得到的关于西南番邦目前详细消息的卷宗呈递给了皇帝。

皇帝看罢,面色沉沉,见云迟面容如常,淡淡平静,对他问,“你这副神情,想必已经有对策了?”

云迟颔首,“儿臣今夜便启程离京,亲自前往西南番邦一趟,父皇今年已经养病够久了,明日起来上朝吧。”

皇帝闻言倒也不显惊异,颔首,“你去西南番邦,的确是最合适不过。但是你有把握吗?西南番邦怕是比这传回来的卷宗还要严峻几分,否则以安书离的本事,不会人还没到,便被害得如此地步。既然那一万兵马是南疆王的隶属直编营,也就是说,南疆王连军队自己都控辖不了了。也许待你到达后,怕是不止这两国动兵,也许已经血染的一片混乱了。”

云迟淡笑,“父皇自小培养儿臣,天下名师囊尽所学,儿臣自诩术业有成,走这一趟,应该不会有性命之忧。父皇放心,这南楚的江山,儿臣就算不为自己,不为父皇,不为黎民百姓,为了故去的人,也不能丢下,且更要坐得稳才行。”

第一百零八章 (二更)

皇帝没有意见,痛快地准了云迟前往西南番邦之行,此举堵住了劝不住太子殿下来找皇帝的一众大臣的嘴。朝臣们见皇帝都同意,也就齐齐偃旗息鼓了。

云迟商议完正事,起身离开前,皇帝忽然想起花颜,对他询问,“你离京,不知何日归期,那临安花颜不是个安分于室的,你对她有何安排?”

云迟淡淡一笑,“带着她。”

皇帝顿时皱眉,不赞同地说,“她是一个弱女子,你随身带着,岂不是给自己添麻烦?你此去可不是去玩,带着她如何能方便行事?”话落,道,“让她进宫来吧,朕帮你看着她。”

云迟摇头,笑道,“不是我信不过父皇,而是怕您看不住她。”

皇帝一噎,怒道,“这是什么话?”

云迟道,“她可不是弱女子,整日里闷在东宫,待在这京城,她才爱折腾事情,若是随我出了京,放飞了牢笼,想打悔婚的算盘,无论是父皇还是皇祖母,亦或者是朝臣,离得远了,她一时半会儿都无法打起来,估摸着就没这么闹腾了,带着她也不会太麻烦,一个人而已,您还怕儿臣受她拖累吗?”

皇帝闻言哼道,“那可不一定,你别太自信了,临安花颜这个小丫头,比南蛮的辣椒还要辣死人。只要有机会,她对谁也不会客气,朕虽然与她只见一面,但领略得可不少,临安花家生出这么个女儿,就是祸害世人的。”

云迟笑道,“儿臣在她面前,从没敢有这份自信,一直小心得很,所以父皇放心。”

皇帝见他主意已定,摆手,“既然如此,你便带着她吧。”

云迟不再多言,出了帝正殿。

福管家得到小忠子派人传回话后,便赶紧地收拾云迟的行囊,不仅云迟的,还有花颜的。一下子将他忙得手脚朝天。

花颜睡下后,秋月也累了去睡下了,但没睡多久,秋月就被方嬷嬷喊醒了。

秋月揉着眼睛看着方嬷嬷,困倦不解地看着她的急切,“嬷嬷,出了什么事儿?让你这般心急?”

方嬷嬷立即说,“秋月姑娘,你快起来准备,殿下要带着太子妃深夜启程出京,一会儿殿下从宫里回来就走,时间紧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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