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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颜策(132)

荆吉安咬着牙,看着前方的云迟,挣扎着。

云迟面无表情,似他不答应降顺,那么诚如安书离所说,杀了就杀了。一万五千人虽多,但是对比西南境地大片的土地,数百万人臣服来说,小数目而已。

帝业王权,素来就是鲜血白骨铸就。

荆吉安看出了云迟眼中的杀意,心中突突地想着,他自己死不要紧,他阿婆和妹妹死却是对不住她们,而这一万五千人都是他手下的兄弟,若就这么都被坑杀了,那么,他造的孽就大了。

荆吉安这个大汉,终于露出了软弱的肋骨,咬着牙说,“我有一个条件,若是太子殿下答应,我就与弟兄们降服你。”

云迟温凉的目光盯着他,“说。”

荆吉安咬牙道,“前来拦阻殿下,是我一人主张,兄弟们也是被我调配,不关王上的事儿,太子殿下不要怪罪王上。”

“南疆王?”云迟眯了一下眼睛。

荆吉安道,“正是,我带着这些人,隶属南疆王直编营。”

云迟颔首,“这个要求倒也不过分,本宫与南疆王素来交好,也是他向南楚朝廷发了八百里加急,本宫如今是来救南疆,来救西南番邦,所以,你放心好了。”

荆吉安道,“既然如此,我降顺你。”

安书离撤了剑,轻飘飘地下了荆吉安的马,还剑入鞘,笑道,“如此甚好。”

荆吉安回头看了安书离一眼,咬着牙下马,跪在地上,对云迟大声道,“副将荆吉安,拜见太子殿下。”

“拜见太子殿下。”一万五千人齐齐跪倒在地。

这跪拜,是真正的降顺。

云迟摆摆手,嗓音寡淡,“起吧。”

荆吉安起身,将大弓放在马上,抹了一把脖子上的血,转头对安书离说,“我想知道,你是如何活着的?是用替身?”

安书离淡笑,为他解惑,“不是,那一日我穿着天蚕丝甲,又佩戴了护心镜,同时我有内功,你那一箭才没能将我如何,护心镜碎了而已。而你所谓的埋伏等我,乱箭射死我,看着我坠崖,不过是我早就提前在悬崖半壁处布置好了绳网,我重伤坠崖,不过是落在了绳网上,你带着人走后,我的人又将绳网拉了上来,一切,不过是让你们都以为我死了,暗中调南楚之兵入西南番邦等着你这番罢了。”

荆吉安闻言脸色很难看,说,“南楚之人,最善计谋,领教了。”

安书离微笑,“兵不厌诈,你是副将,领着南疆王的直属兵马,自然也是熟读兵书的,应该知道,打仗不一定是靠你这般,只拿着一把大弓的。”

荆吉安冷哼一声,“你调查我阿婆和阿妹?你将她们抓起来了?”

安书离摇头,“一个老婆婆,一个姑娘,在距离卧龙峡十里处的猎户院落里生活的好好的,我对老弱妇孺下不去手。”

荆吉安面色稍霁,盯着安书离说,“南楚四大公子的书离公子,你虽心机狡诈,但只此一点,也还算得上是个君子。”

安书离淡笑,“过奖了。”

荆吉安看向云迟,“敢问太子殿下,你来西南番邦,打算怎么做?”

云迟凉薄地说,“带我去见南疆王。”

荆吉安见云迟不欲与他多言,心中也知道云迟今日不杀他,不是因为他多宽厚仁慈,而是他自己识时务,所以,他也不再多问,翻身上马,“末将这就带太子殿下前往,不过殿下要做好心理准备,王上因内乱之事,心力交瘁,近来身体不大好,诸多事情,有心无力。”

云迟“嗯”了一声。

安书离也翻身上马,对云迟请示,“殿下以为,这五万兵马可带上?”

云迟颔首,“带上。”

安书离微微一笑,不再多言,一挥手,五万南楚铁骑堂而皇之地跟在云迟身后,踏进了西南境地。

行出一段路后,荆吉安这个大汉耐不住好奇,对云迟问,“太子殿下,听闻你的太子妃甚是有意思?如今与你解除了婚事儿了?”

云迟面容一沉,没说话。

安书离眸光动了动。

小忠子恼恨,想着这糙汉子可真是敢戮殿下的痛处,他好不容易将殿下劝好了些,他这是哪壶不开提哪壶。于是,他顿时怒斥,“你浑说什么?解除婚约是太后的意思,不是我家殿下的意思,待西南番邦事了,太子殿下还是会娶太子妃的。”

他这话一出,荆吉安不解了,“合着你们南楚的太后懿旨是玩笑?不作数?”

小忠子一噎,狠狠地说,“闭上你的嘴。”

荆吉安这时也觉出云迟脸色难看了,他摸摸鼻子,嘿嘿一笑,“女人嘛,就如衣服,没了这件,再换那件就是了。”话落,他看着云迟,“太子殿下来的路上,在十里外,可见过我阿妹了?她可是个水灵人儿……”

云迟的脸顿时黑了。

小忠子怒道,“再多说话,割了你的舌头。”

荆吉安哈哈大笑,指着小忠子,“你一个小太监,没有多少武功吧?能割得了我的舌头?开什么玩笑?我一根手指头就能把你揪起来。”

小忠子气得瞪眼。

荆吉安又对云迟说,“殿下恼什么?在我看来,天下女人都一样,殿下尊贵,身边怎么能没有女人呢?你若是看不上我妹妹,那么,我们西南境地也是有美人的,公主叶香茗,可是这片土地上公认的美人,风姿妖娆,任何男人见了,都移不开眼睛。”

云迟偏头凉凉地瞅着他,“你说够了没有?”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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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二更)

荆吉安感受到云迟是真的面沉如水了,顿时识相地闭上了嘴,不言声了。

安书离看了云迟一眼,暗暗想着,没想到折腾了一年多,临安花颜竟然真的弄得让太后下了悔婚的懿旨,将婚给退了,而临安花家,更是出乎人衣料,将太后悔婚的遗旨临摹版印万张,传遍了天下,这是打着永绝后患的主意。

不过看太子殿下这模样,怕是不会善罢甘休。

他想起只见了一面的花颜,那女子纤细、明媚、大胆、聪颖、狡诈……

他离开京城时,一路上就在想着,她是怎么在他、太子殿下、德远大师、主持方丈的眼皮子底下,被太子掌控了双手,竟然还能凭空生出两支大凶姻缘签的。

他想了很久,只想出了一种可能,那就是德远或者主持有一人心向着她,暗中在帮她。毕竟,那签筒,他们二人都是碰过的。

谁说出家人不打诳语?他是不信的。不过无论是德远大师,还是清水寺主持方丈,都是皈依佛门多年的高僧,竟然帮着她做这等事情,可见交情匪浅,或者是授她以柄。

他不得不佩服她的算计。

他虽然人来了西南番邦,但是京城的消息也没闭目塞听,一波一波地传来,让他觉得,幸好他来了西南,躲过了她的算计,否则如陆之凌一般被他拉下水,着实可怜。

从卧龙峡前往南疆属地,要行千里路,大队人马不如少数人轻装简行,所以行程慢了下来。

花灼吩咐安十七命人将悔婚的懿旨临摹版印了万分,贴满了南楚各州郡县后的第三日,收到了花颜的翠鸟传信。

信中简明扼要地说了她的打算。

花灼捏着信笺看了许久,揉揉眉心说,“怎么这般倒霉,从小到大,好不容易有了株桃花,却是一朵不得不摘掉的凤凰花,如今婚约解除,可以红鸾星动了,偏偏看中的人寒症要命需要南疆的蛊王入体施救。果然是情路坎坷。”

安十七听花灼嘀咕,小声问,“公子,少主可是又出什么事儿了?”

花灼叹息,“苏子斩只有三个月的命了,天不绝说救他的唯一方法,就是三个月内夺了南疆蛊王给他用。所以,她让我前往桃花谷一趟,为她解除封锁的武功,她要前往南疆夺蛊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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