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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颜策(173)

东宫的暗卫早已经将消息送回了云迟耳中,他们跟了梅舒毓半日,什么也没跟出来,他没有接触任何人,就是奇怪地在街上走了十几趟,又在茶楼里坐了大半个时辰。

云迟听罢,眯起眼睛,眼见天色彻底黒了,对小忠子吩咐,“梅舒毓若是回来,让他来见我。”

小忠子应是。

梅舒毓出了茶楼,径直回了行宫,刚迈进门口,小忠子似早已等候,对他说,“毓二公子,殿下请您回来过去见他。”

梅舒毓浑身没力气,拖着沉重的腿脚,无精打采地点了点头。

小忠子看着他一身疲惫的模样,好奇地问,“毓二公子,您这是干嘛去了?”

梅舒毓瞅了他一眼,“自讨苦吃去了。”

小忠子抽了抽嘴角,想着这副样子,的确是自讨苦吃弄出来的。

梅舒毓来到正殿,见云迟正坐在桌前喝茶,他苦着脸见礼,“太子表兄!”

云迟瞅了他一眼,神色温凉,“可用过饭了?”

梅舒毓摇头,“不曾。”

云迟颔首,“正好我也不曾用晚膳,你陪我一起吧。”话落,对小忠子吩咐,“摆晚膳。”

小忠子应是,连忙去了。

很快,晚膳就逐一摆在了桌上。

梅舒毓坐在云迟对面,见他没有打算再跟他说话,便默默地开始吃饭,他的确是饿了,但是肚子里因为灌了一肚子茶,却是吃不下多少东西,所以,吃得不多。

云迟却是胃口不错,吃了不少,见梅舒毓先放下了筷子,对他挑眉,“我以为你今日应该是极饿的。”

梅舒毓嘎嘎嘴,“喝了一肚子茶,吃不下什么东西了。”

云迟点头,“稍后可以让厨房给你准备些宵夜,免得夜里饿。”

梅舒毓讶然,何时太子表兄这么关心他了?他眨眨眼睛,“多谢太子表兄。”

云迟笑了笑,也放下筷子,对他问,“你今日这般折腾得疲累,可有收获?”

梅舒毓暗想就知道他饶不了他,事关花颜,他这位好表兄可没有处理朝务淡定沉稳,他“唔”了一声,“今日我出门时,也是挺矛盾的,我若是有收获,那么就是害了人,若是没有收获,也觉得害了人。这一日,也想明白了,我能力有限,就算帮不了谁,也不需太自责,毕竟,折腾自己还真是自讨苦吃。”

云迟失笑,深深地看了他一眼,“你成长的到快。”

梅舒毓拱手,“承蒙太子表兄教导得好。”

云迟似也不纠葛他今日事情到底成没成,诚如花颜所料,他没拿住把柄,自然不会奈何他。而他也知道,这位表弟有时候聪明起来,也的确令人刮目相看。

他淡淡道,“你来西南境地历练这一趟,待回去南楚京城,你爷爷再见你,定会觉得脱胎换骨。”

梅舒毓咳嗽一声,“太子表兄这是夸大我了,成长些是必须的,但应该也不至于这般夸张。”

云迟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人能成长到什么地步,是说不准的。”说完,对他摆手,“行了,你去休息吧!”

梅舒毓觉得他与云迟的段数,相差了一个天上地下,与他待在一起相处,实在是累得慌,时刻提着精神,生怕说错一句话。如今他既然不逼问他,又轻易地放了他,他自然麻溜地站了起来,赶紧走了。

云迟在梅舒毓离开后,如玉的手揉揉眉心,散漫地靠着椅子闭上了眼睛。

小忠子等了一会儿,见云迟许久不动,对他轻喊,“殿下,今晚您早些歇了吧!”

云迟闭着眼睛不动,长叹一声,“我真想全城搜索啊。”

小忠子试探地说,“殿下要找太子妃?”话落,又道,“殿下既然有此心,如今南疆都城都在殿下的掌控下,您既要找人,也容易得很,还犹豫什么呢?”

云迟面色幽深,“就怕我全城搜索,也搜不出来她。以她的本事,如今定然知晓我已经知道她在南疆都城了,有了防备,便不好找她了。”

小忠子闻言小声说,“殿下今日就不该放毓二公子出去送信。”

云迟笑了笑,“我倒是小瞧了他,折腾半日,还真让他折腾出了想要的结果,他面色虽苦,但是眉眼间却无郁气,想必即便没见到她,消息定然也放了出去。只是我却奇怪了,在东宫暗卫的监视下,都没发现什么,他到底是怎么传的话?”

小忠子觉得殿下都想不明白,他更是想不明白了,看着云迟,见他眉心蹙着,眼底一片暗影,心疼地劝说,“您最近忧思劳累太过,既然想不通,便不要想了,这些日子以来,您该好好休息一日了,否则这样下去,怎么能吃得消?你若是累病了,哪里还有力气理事?”

云迟放下搁在眉心的手,点头,“你说得对,那今日便早些歇了吧!”

第四十八章 (二更)

花颜回到阿来酒肆后,安十七立马迎上前,见她脸色不好,连忙询问。

花颜烦闷地一边卸着易容,一边跟他将云迟通过香囊猜出了她如今就在南疆之事说了。

安十七瞪大眼睛,不敢置信,“这太子殿下也太厉害了?仅凭一个小小的香囊,就能识出少主您的气息,他的鼻子是狗鼻子吗?”

花颜本来心情糟透了,闻言“扑哧”一下子乐了,“可不就是狗鼻子吗?狗鼻子怕是都不如他的鼻子灵敏。”

安十七立即紧张地问,“如今被他察觉,这可怎么办?会不会影响夺蛊王?”

花颜收了笑,抿唇,沉声说,“恐怕是会影响,云迟那样的人,通过蛛丝马迹,就能窥到全貌。如今他怕是已经想到了南疆公主和南疆王的血引,应该也会想到了蛊虫。”

安十七也头疼起来,“那我们该怎么办?”

花颜从茶楼一路走回来,已经琢磨了一路,如今摇头,无奈地说,“只能给十六传信,让他动作快点儿。云迟如今只是猜测怀疑,定然还会想办法查实,最好在他弄清楚我真正的目的之前,十六就已经得手了,只要引他出都城,那么,等他出了京,我们就动手,待他知晓,也已经晚了,我们那时已经撤出南疆了。就不怕他了。”

安十七立即说,“我这就去给十六传信。”

花颜点头。

安十六本就没敢耽搁,离开南疆都城后,带着人一路快马加鞭,他是在陆之凌之后离开的,动用了花家埋在城门的暗桩通关,又按照花颜的吩咐,折最近的路前往励王和励王军所在地。所以,一路十分顺利,自然跑去了陆之凌的前面。

临安花家在西南境地的所有暗桩,在西南境地受南楚朝廷制衡的这百年来,都不曾动过,如今花颜要夺蛊王,打着让所有人撤出西南境地的打算,免得暴露之后,被南疆活死人的暗人追杀反噬损伤惨重,所以,第一次,全面地启动了所有暗桩。

安十六顺利地通过安书离所在的城池后,调动了一半人马暗中牵制安书离,趁着他还没得到陆之凌带来的云迟的吩咐之前,先一步地做了些手脚,然后带着一大部分人,直奔励王和励王军的所在地。

励王比南疆王小五岁,但比南疆王看起来要年轻上十岁。

诚如云迟和花颜猜测,励王军的一半虎符确实是被励王指使自己人盗了。励王这些年受够了南疆王的懦弱,受够了南楚对南疆王权的制衡和掌控。南夷与西蛮两个小国的动乱斗争,其中也有励王的手笔推动。

他就是想要西南境地乱起来,然后,借此机会,统一西南境地,摆脱南楚掌控和制衡。

本来他的计划是在南楚使者踏入西南境地后,就让其来一个死一个,有来无回。于是,他暗中让人策动了荆吉安,带兵埋伏在卧龙峡,杀了安书离。

但是他没有想到,不但安书离没死,荆吉安竟然中了安书离与太子云迟设下的计谋,反而在云迟踏入西南境地之时,与安书离联手,策反了荆吉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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