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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颜策(227)

秋月扭过身子,“我不理你了!”

花颜笑得太大,咳嗽起来。

秋月立即又转过身,紧张地说,“我再仔细给您把脉,师傅听说您中了南疆蛊王宫暗人之王的毒,十六公子带回了贺言给您诊脉的脉案,师傅看过脉案之后,给您开了三个方子,让我带了来,依照您如今的情况,适当地调整方子给您清除余毒调理身子。”

花颜点头,收了笑,又将手递给她,“好!”

秋月重新给花颜诊脉,这次她定下了心,诊脉得更为仔细,诊完之后,拿出了三个方子,对比一番,选出了其中的一个,“就按照这个药方吧!先服用七日,七日后,我再换另外两个药方。”

花颜颔首,“听你的。”

采青在一旁笑着伸手,“秋月姑娘,药方给奴婢吧,奴婢去煎药。”

秋月将药方递给了采青,嘱咐说,“一定要温火,仔细看着些,万万不要煎糊了。”

采青点头,“姑娘放心吧,奴婢一定小心。”

秋月在采青拿着药方走了下去之后,说,“这采青看起来是个伶俐爽快妥当的。”

花颜微笑,“东宫的人,都是得用之人,没有废物。”

秋月想起在东宫随花颜生活那些时日,从福管家到方嬷嬷,东宫上下,无一人不妥当,她点点头,“小姐说得是。”话落,又长长叹了口气,“您与太子殿下的缘分也太深了,都懿旨退婚了,偏偏还能兜兜转转回到原点。”

“可不是?估计是前辈子结下的。”花颜浅笑。

秋月顿时想起了花灼的话,看着花颜,试探地小声说,“小姐,公子也这样说,说您与子斩公子估计前世没修够缘分,到底不及太子殿下与您纠葛慎重。他说那日您有大劫,子夜半,东方七宿变,风云起煞,凤主大劫。您是宿命定下的凤主,您自己也算出了,可是这样?”

花颜闻言笑容浅浅褪去,微微点头,轻声说,“哥哥说的没错,我是自己算出了。宿命天定,哪怕我试图更改,也是枉然,一旦更改,就如这劫难,要的就是我的命。”话落,她叹息,“我与云迟啊,是扯不开的缘分。”

秋月虽然相信花灼所言,但听到花颜肯定,还是心中惊骇,面上自然也显了出来,“我问公子是否能更改,公子也说,宿命天定,岂能胡乱更改?扰乱天道,是为大祸,也许会祸及苍生,可是遭天谴的大罪。”

花颜颔首,“哥哥说的没错,所以,死过一回后,我学乖了,不敢再妄图更改了。”

秋月眼泪又噼里啪啦地落下,“怎么会这样呢?为什么您是命定的凤主呢?公子说您的命是生而带来,死而带去。太子是您生来的劫,又提到了您的癔症……”

花颜的脸忽然地白了白,伸手捂住秋月的嘴,“别哭,他是我的劫,我也是他的劫,一样的,其实嫁给他,也没那么可怕的。”顿了顿,她轻声说,“云迟很好。”

第九十九章 (二更)

云迟是很好,花颜从见到他开始,一直到现在,便没说过他不好。他生而尊贵,命主九天,天生便是立于云端上的人。

而她,出生便在十丈软红的泥里打滚,被他生生地拽上了明月高台。

这是宿命的劫,逃不开,躲不过,只能顺应命数。

秋月红着眼睛小声说,“奴婢以前也觉得太子殿下很好的,待小姐也十分包容,但想着小姐与子斩公子在桃花谷时,那几日相处,便觉得,更好……”

花颜想起与苏子斩论剑,在他掌心一支剑舞,那一日,桃花瓣纷纷飘落,她脚下的那抹绯红衣衫的俊秀身影,何等的玉树芝兰……

她神思微晃了片刻,又想起今日东方现异象奇景,漫天霞光下她转眸,便看到云迟倚着门框,如稀世璞玉,温润了千千又万万年……

她不由得笑了,伸手用力地捏了捏秋月的脸,对她说,“这面皮子被风都吹干了,赶紧抹些上好的凝脂膏吧,哥哥最喜欢捏你的脸,若是这般糙得没手感了,他以后可就不捏了。”

秋月打开花颜的手,瞪着她,一跺脚,转身去找凝脂膏了。

花颜大乐,“说什么陪我去东宫,说什么陪我进皇宫,我真答应了,你估计私下要偷偷哭成泪人。”

秋月脚步一顿,又羞又恼,“小姐就会欺负我,枉我为你哭了不知道多少回,那些眼泪掉的可真冤枉。”

花颜咳嗽一声,笑着没了话。

半个时辰后,采青煎了药端来,花颜待药温了,二话不说,拿起来就一口气喝了。

秋月本来准备好了哄花颜喝药,没想到她喝的这么痛快,她目瞪口呆地看了她半晌,见花颜喝完后面不改色,她手里捏的蜜饯都忘了递过去。

花颜好笑地看着她呆呆的样子问,“怎么了?这副傻样子!”

秋月惊诧地看着她,“小姐,这药不苦吗?”

花颜点头,“苦啊!”

秋月觉得苦就对了,良药苦口,这药里有比黄连还苦的一味药,怎么能够不苦,以她家小姐从小就不喜欢喝苦药汤子的人,怎么能够面对这么苦的药面不改色地喝下去呢?难道她的味觉失灵了?

她立即紧张地问,“是不是奴婢把错脉了?您中的毒使得味觉也出了问题?”

花颜摇头,“没有。”

秋月不淡定了,“那,您以前喝药不是这样的啊!如今怎么……”

花颜终于明白了她呆在哪里,好笑地说,“我已经喝了近一个月的苦药汤子了,任谁一日三顿地喝苦药汤子,也会不觉得苦了,习惯了。”

她没说的是,更何况她不是一日喝三回,云迟躺在床上那两日,死活要她喂药,她不喂,他就将脸埋在枕头里一声不吭地不喝药,她无奈,只能依着他。

明明不是她的药,也苦死个人,她也照喝不误。

当喝药与吃饭喝水一样习惯时,也就不觉得苦了。

秋月却是不知道这个,只觉得花颜遭了罪了,顿时心疼死了,连忙将蜜饯递给她,“小姐从小到大,可从来没受过这份苦呢。”

花颜张口吞下秋月递到她嘴边的蜜饯,想起云迟的伤势,对她说,“你先去歇着吧,待歇够了,也给云迟看看伤势。”

秋月一怔,“太子殿下怎么了?是因为救小姐伤着了?这么长时间还没好吗?”

花颜摇头,叹气地说,“他因为救我耗费了七成功力,前几日被南疆王的匕首刺中了后背心,只差些许就险些要了命。”

秋月一听,立即说,“奴婢不累,小姐怎么不早说?您这就带我去吧!”

花颜笑看着她,“你刚刚来时,还对他不满来着呢。”

秋月瞪着花颜,嘟起嘴,小声说,“太子殿下是极好的,奴婢又不是糊涂人,只要他对您好,小姐心甘情愿嫁给他,奴婢哪怕有小小的不满,也会消散的。”

花颜站起身,笑着说,“那就走吧!贺言给他诊治的,但他年岁大了,用药开方很是保守,你给看看,是否需要调整药方。”

秋月点头,“好。”

二人出了房门,很快就来到了云迟的正殿。

秋月伸手拉住花颜,凑近他耳边,悄声问,“小姐,您住在哪里?”

花颜伸手指指里面。

秋月顿时睁大眼睛,惊异,“每日与太子殿下住在一起吗?一个房间?一张床上吗?那你们……”

花颜伸手敲她脑袋,好笑地说,“乱想什么呢?除了我受伤就是他受伤,相互照料而已。”

秋月脸红起来,呐呐地说,“你们还没大婚……那也不应该啊……”

花颜瞪了她一眼,脸也红了,但还是梗着脖子一本正经地说,“左右我要嫁给他的,提前适应一下而已。”

秋月顿时没了话。

采青在二人身后跟着,闻言抿着嘴笑起来。

花颜先一步迈进了门槛,挑开珠帘进了内殿,小忠子迎了出来,对花颜见礼,笑眯眯地说,“太子妃,殿下不见您回来不午睡,等着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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