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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颜策(274)

秋月知道花灼今日回来,奈何因为担心花颜,两日夜没睡,顶着个大黑眼圈去补眠了,她刚睡下不久,安十七一阵风似地冲进来,对她急喊,“秋月姑娘,赶紧的,小姐在思过堂犯了癔症,公子让你快去。”

秋月腾地坐起身,“你说什么?”

安十七语速奇快地又说了一遍。

秋月面色一变,当即顾不得,连鞋子也没穿,就跟着安十七跑去了思过堂。

秋月气喘吁吁地到了思过堂后,便见到花颜昏迷不醒地躺在花灼怀中,脸色苍白如纸,嘴角染着鲜血,地面碧玉石砖上大片的血迹。

她脸色又白了白,早已经忘了顶着两个大黑眼圈了,快步地来到花灼面前,连忙给花颜把脉。

花灼看了秋月一眼,没说话。

秋月给花颜把完左手脉把右手脉,片刻后,她白着脸对花灼说,“小姐这次的癔症犯得凶猛,呕血伤了肺腑,幸好公子及时为她封了穴道和流窜的真气,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花灼抿着唇问,“如今怎么办?她昏迷了。”

秋月定了一下神,从怀中掏出一堆药瓶,选出了花颜犯癔症时需服的药物,倒出一颗,塞进花颜嘴里,忧心忡忡地说,“早先都有一年多不犯了,本来我以为小姐的癔症好了,谁知道又犯了,在南疆行宫时,据说犯了一次,如今这时隔不足俩月又犯了,且竟然都动了真气,着实是凶险……”

花灼不说话。

秋月又说,“目前也没什么好法子,如今服了药,只能等着小姐自己醒来了。今日我便去信问问师傅,是否因为夺蛊王伤势太重的原因,才诱发了她体内的癔症,若是这般频繁地发作,有多少心血,都不够呕的,若是有朝一日,心血被熬得枯竭,那可如何是好?”

花灼的脸攸地白了。

秋月看着花灼,觉得说得有些重了,当即连忙说,“公子放心,一定能找到办法的,您的病都痊愈了呢?子斩公子的蛊毒都解了呢?这世间,还有什么是办不到的?小姐的癔症一定能找到根除之法的。”

花灼闭了闭眼,对跟着他返回来的花离与跟着秋月返回来的安十七说,“花离去守住门口,任何人不准进来。十七过来,与我说说,她如何犯的癔症。”

花离听了,连忙干脆地应是,去关了思过堂的大门,守住了门口。

安十七也出了一身凉汗,汗湿了脊背,闻言连忙走到近前,对花灼说,“少主与我和花离正说着话,突然看到了蟑螂,脸就变了。”

花灼摇头,“不是蟑螂,你与我仔细地说说,从你们来找她之后,任何之处都不准落下,说了什么话,都逐一与我说来。”

安十七听罢一惊,想到了什么,脸色也白了,当即跪在地上,“公子恕罪,是我说了些不该说的话。”

花灼眯了一下眼睛,“说。”

安十七便将他与花离来到思过堂后,花颜正在上香,然后,说起了淑静皇后之事,一字不差地与花灼详细不敢隐瞒分毫地说了一遍。

花灼当即震怒,“你将花家的规矩都忘了吗?任何时候,不得议论淑静皇后,你竟然在这里提她。”

安十七白着脸垂下头,“请公子责罚。”

花灼沉怒,“你与花离,去天水崖,思过十日。”

秋月低呼,“公子!”

安十七当即应是,白着脸起身,但没立即走,而是看向昏迷不醒的花颜,担忧地小声说,“公子,少主她……”

花灼瞥了他一眼,“今日之事,谁也不准说出去,你与花离若是敢对谁说丝毫,就待在天水崖,一辈子别出来了。”

安十七浑身一震,当即不敢再问,重重地点了点头,“是!”

花灼摆手。

安十七不敢再在花灼面前碍眼,连忙出了思过堂,但没立即走,而是与花离一起守在思过堂门口。

虽然在花家,但刚刚他们分别去找花灼和秋月来思过堂之事,一定瞒不住云迟,所以,他应该很快就会找来,但公子让守住思过堂,即便太子殿下来了,也不能让他进去。

思过堂的内门重新关上,一片昏暗中,秋月似也明白了什么,看着花灼,“公子的意思是,小姐的癔症,与……有关?”

花灼看了她一眼,秋月是花颜最信任的人,是陪着花颜自小一起长大的人,也算是陪着他一起长大的人,她虽也聪明,但神经有时粗条,所以花颜和他时常都喊她笨阿月。但也正因为秋月是秋月,她才能一直跟在花颜身边。

他紧抿了一下嘴角,点点头,“嗯,有些关系。”

秋月睁大了眼睛,不明白一个几百年前的人,怎么能够与小姐的癔症有关?难道是她的魂魄震魔了小姐?她脑中一瞬间想了很多,但还是不得其解。

花灼也不欲多说,对她道,“在南疆时她癔症发作,是怎么回事儿?”

秋月连忙将从贺言处了解来的事儿对花灼说了一遍。

花灼面色昏暗,“果然是天命!”

秋月想着在南疆行宫时,据贺言所说,小姐癔症发作时,彼时没提到淑静皇后,据说她是看着太子殿下就突然发作了,她小心翼翼地问,“公子,那小姐的癔症也与太子殿下有关了?”

花灼眸底涌上微沉之色,点了点头,“嗯,也有些关系。”

秋月心惊,百思不得其解。

花灼掏出帕子,给花颜擦了擦嘴角,对她问,“我听闻在回来的路上,她因下棋,又昏迷了四日夜?”

秋月点头,“太子殿下邀小姐下棋,小姐没与殿下说她不能碰棋,便与太子殿下了一局,下完后,就昏睡了,四日夜才醒。”

花灼不再言语。

这时,外面响起脚步声,云迟在花灼离开后,陪着太祖母用了早膳,刚落下筷子,云影现身,附在云迟耳边低语了一句,云迟面色微变,当即起身,告辞了太祖母,快步出了松鹤堂。

太祖母纳闷,“小迟怎么走的这么急?没再多坐一会儿。”

花颜的爹说,“太子殿下即便出门在外,也朝务在身,兴许是朝中出了什么事儿吧。”

太祖母点点头,“江山的枷锁,就是个负累,太祖爷坐了江山,到底累及了子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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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一更)

云迟来到思过堂外,只见思过堂大门紧闭,安十七和花离守在了门口,二人脸上不见笑容,皆是一副凝重的模样。

他停住脚步,看着二人。

安十七和花离给云迟见礼。

云迟盯着大门内询问,“是她出了什么事儿吗?”

安十七想着花颜在他面前是犯过癔症的,此事可以说,便说,“回太子殿下,少主的癔症犯了,公子和秋月姑娘正在思过堂内为他诊治。”话落,补充,“公子吩咐了,任何人不得进去打扰。”

花离在一旁补充了一句,“思过堂乃花家重地,里面的佛堂供奉了花家列祖列宗。”

云迟双手背负在身后,手心蜷了蜷,抿唇说,“那本宫就在这里等着。”

安十七暗松了一口气,云迟不闯入极好,他若是硬闯,他和花离自然拦不住。

秋月听到了云迟的声音,看着花灼,小声说,“公子,太子殿下得到消息来了。”

花灼声音听不出情绪,“他得到的消息倒挺快,对妹妹之事,确实上心。”

秋月点头,低声说,“太子殿下待小姐着实不错,奴婢看在眼里,觉得实在挑不出什么,当然自从小姐答应嫁给太子殿下后,待他也一样极好。”

花灼不再说话。

秋月看着他说,“小姐一时半刻怕是醒不过来,就让太子殿下在外面等着吗?”

花灼看着昏迷的花颜,沉默片刻,抱起花颜,走出了思过堂。

秋月连忙跟上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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