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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颜策(294)

云迟浅笑,“但凡你与人打赌,没有不赢的。”

花颜抿着嘴笑,“后来,她听说怀王又娶了新王妃,便死了回怀王府的心思,不打算再回去了,正巧我也舍不得她,她的性情秉性,都是我一点点地培养的,可舍不得放了她,哥哥估计也与我一样,自小他欺负不了我,便欺负她,欺负惯了,便也不想放手了。”

云迟失笑,“北地怀王府,算得上是系出名门了,昔年怀王人虽风流,但是对怀王妃着实不错的,怀王妃病故,之后怀王又丢失爱女,好生消沉了几年。”

花颜淡笑,“若非怀王风流,怀王妃也不至于郁结于心早早地香消玉损,秋月小小年纪,也不至于便决然地离开怀王府,跟着天不绝走了。据说怀王府的内宅,堪比皇上的后宫,佳丽不计其数。”

云迟点头,笑着道,“是有这个说法,不过怀王府的情形一直以来十分复杂,脉息极多,分支极多,怀王能接世袭位,在一众子嗣争斗中脱颖而出,着实不易。风流之说,不好评判。”

花颜眨眨眼睛,笑着说,“有时候是不能看表面人云亦云,但怀王子嗣众多是事实,即便他将来有朝一日找到了秋月,哥哥也是不会把秋月还给他的。”

云迟深有所感地笑着说,“从大舅兄手里夺人,无论什么时候,着实不易。”

花颜想到花灼给云迟的那一沓写满要求和议程的宣纸,从他手中夺人,可不是不容易吗?连云迟都头疼,不由得乐不可支。

二人一边说着话,一边做好了饭菜。

云迟做了两碗清汤面,花颜炒了四碟小菜,二人一起端着出了厨房,顿时一阵面香菜香。

小忠子和采青瞧着,真真正正地觉得太子殿下和太子妃这般相处,真真像是一对寻常夫妻,但愿以后太子妃嫁入东宫后,也能如此举案齐眉,和睦融融。

用过饭后,花颜笑着对云迟说,“是歇着,还是我带你再出去转转?”

云迟笑着说,“不出去了,就在府里转转吧!你自小到大生活的地方,我想走走。”

“好啊!”花颜笑着起身。

外面的日头炎热,二人一起撑着一把伞出了房门。

花颜带着云迟去了她常去的几处地方,或是风景清幽之地,或是孩童玩乐之地。二人悠悠闲闲地一边说着话一边走着。

花颜笑着说,“住在东宫时,我似乎没逛过园子。”

云迟偏头笑看了她一眼,“那时你恨不得不踏足东宫,自然对东宫每一处都看不上眼,不想逛了。”

花颜抿着嘴笑,“那时还真没想过真要嫁你。”话落,笑看着他问,“东宫那么大,你都走过吗?”

云迟点头,“走过,东宫真正落成之时,我从皇宫里移去东宫之前,走遍了每一处地方。东宫是母后和姨母共同的心血,我以后住的地方,自然要仔细地看一遍走一遍。”

花颜握紧他的手,想说什么,终是作罢,笑着改口说,“将来你我有了孩子,倒是省了我费心了,东宫现成的。”

云迟低笑,停住脚步,伸手环住花颜的纤腰,低柔地在她耳边问,“十八岁?”

花颜一时没想那么多,顺口便说出来了,如今见他如此,脸蓦地一红,“嗯,我与你说过了,我的身体因为所练内力的原因,十八岁之前,都会是不育的脉象。”

云迟含笑点头,“两年时间,是极好的,我也不想你刚嫁我,便有个小东西出来呱躁。”

花颜嘴角抽了抽,他们还没如何,嫁娶之事尚在筹备,这般谈论子嗣,是不是太早了?她绷不住好笑,伸手捶他,“真是扯远了!”

云迟一手撑着伞,一手揽着她的腰,在青竹伞的暗影下,看着花颜浅笑盈盈微带霞色的脸,忍不住低头吻下。

花颜心砰砰地跳个不停,眼眸似含了日月星河的光,云迟吻着吻着便有些受不住,贴着她的唇瓣,低低暗哑地说,“花颜,我想……要你。”

花颜咬唇,顿了片刻,同样贴着他小声说,“据说男子一旦开了荤,初时,便会日也思夜也想,你……确定在回京之前此时要我?”

云迟默了默,半晌,终是叹了口气,“罢了,我怕我真的会想疯了你。”

花颜低下头,埋在他心口,低低地笑了起来,声音似娇似媚,“堂堂太子呢,无欲则刚呢!”

云迟气笑,伸手抬起她的下巴,又狠狠地低头吻了下去。

花颜一时受不住他轻狂发狠,连连讨饶。

云迟狠心吻了个够,才压制克制着放开手脚发软瘫在他怀里的花颜,看着她脸红如烟霞,唇瓣如熟透了的水蜜桃,他呼吸又窒了窒,深深地叹气,“真是折磨人!”

花颜嗔了他一眼,想说到底谁折磨人?但看着他压制着浓浓浴火的眸子,住了口。

云迟歇了片刻,平稳了气息,笑看着她说,“走吧,带我去你的书房吧!你哥哥的书房我去过了,墙壁上挂的都是你的画像,你的书房,我想去看看。”

花颜笑着点头,干脆地说,“好啊,走吧!”

二人撑着伞,一起又折返回了花颜苑。

花颜带着云迟,去了花颜苑内院一处草木深深,蔓藤攀爬,将整个二层楼阁都包围在了绿色之中的阁楼。

若非花颜领着,云迟觉得即便他坐在花颜苑几日,怕是也难以发现这处隐秘之地,蔓藤将这阁楼封锁得严严实实的,连窗子都爬了蔓藤。

他看着这处阁楼,似乎仿佛看到了花颜被包裹的内心,细细密密的,偶尔大风刮来,掀起蔓藤的枝叶,透出那么一点点儿光亮和缝隙,其余的时候,便全是浓郁的昏暗。

房门落的锁已经生了锈,蔓藤将锁都缠了起来。

云迟看着花颜干脆地扯开蔓藤,露出生锈的锁,对他温声问,“你这书房,多少年不用了?”

花颜笑了一下,说,“七八年了吧?不记得了,我时常跟哥哥挤他的书房,这书房便弃置了。”

“怪不得锁都生锈了。”云迟微笑。

花颜拔下头顶的一支发叉,轻轻地将一头插进锁孔里,似生的绣有些重,她即便手法好,还是费力了好半晌,才打开了锁。

然后,她将发叉插回头上,伸手一推门,门吱呀一声开了,落下一片尘土。

云迟感慨,“这地方还能进吗?你我进去,不会变成两个土人吧?”

花颜回转头看着他,轻轻盈盈地笑,“估计被你猜对了,那太子殿下,你要不要进啊?”

第三十八章 (二更)

云迟看着这处被浓密的蔓藤全部遮挡住的书房,就如花颜心底的一个尘封之地。

她既然愿意带他来,那么,便是对他打开了一扇心门。

他如何不进去呢?

他笑看着她,“进去变成土人后出来,我们正好洗个鸳鸯浴。”

花颜失笑,瞪了他一眼,嗔道,“真拉着你一起洗的时候,你该又落荒而逃了。”说完,她抬步走了进去。

云迟低咳一声,那一日他的确是落荒而逃,但也是为了顾及她的身体,今日本来想狠狠心将她如何,她却又说男子一旦开了荤,初时便日思夜想,想着很快就要离开,他着实不敢了。

他有些没面子地跟在花颜身后,进了开启的门。

里面十分的黑。

花颜脚步不停地走到桌前,熟悉地摸到火石,掌了灯。

里面顿时明亮起来。

云迟随后跟进来,见到这处书房里果然如他猜测般落了厚厚的一层土,书架上,桌案上,罩灯上,琴上、萧上、字画上、地面上,甚至墙上,都灰扑扑地落了一层厚厚的土。

很多的字帖,还有很多的画了一半的画,还有散落的棋子,还有满地扔着的纸张,皆被尘土覆盖。

这里,几乎没有一丝干净整洁,十分地杂乱无章。

花颜掌了灯后,站在桌前静默了一会儿,笑着说,“是不是很失望?这般乱七八糟的,便是我的书房,没有哥哥书房那般整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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