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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颜策(323)

采青笑着说,“既然殿下和太子妃走了,你快去歇着吧!”

小忠子点点头,“我去睡个回笼觉,殿下回来后一直没歇着,我也没歇着,今日要感谢太子妃了。”话落,他又嘟囔,“采青,你说,太子妃怎么弄的?是不是会变身术?怎么就那么像我啊!”

采青捂着嘴笑,“什么变身术啊?太子妃用的是易容术,十分精妙。”

小忠子“哎呦”了两声,“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精妙的易容术啊,我觉得站在太子妃面前,就跟自己照镜子一般。”

采青也敬佩地说,“是啊,易容不难,难的是易容的传神,才是极难。太子妃易容成你,实在是太传神了。”

小忠子小声嘟囔,“太可怕了!殿下以后不会不用我侍候了吧?”

采青好笑地说,“你真是昏头了,太子妃是太子妃,你是你,太子妃也就是借你易容一日而已,殿下以后怎么会不用你侍候呢?”

小忠子想想也是,顿时放心地去歇着了。

云迟和花颜出了凤凰西苑,迈出垂花门后,马车等在那里。

花颜帮云迟打开车帘,云迟含笑瞅了她一眼,上了马车,花颜则自己撑着伞,坐在了车前,十分像模像样像小忠子。

花颜对于赶车似乎十分的熟练,驾着车出了宫门,东宫的护卫队和仪仗队都没发现小忠子换了人,如寻常一般地跟着出了东宫。

云迟坐在车内偶尔挑开帘子看向车前的花颜,嘴角不自觉地露出笑意。这般做什么人像什么人,她一定能做好他的太子妃的。

因下了两日的雨,京城被大雨洗刷,街道上积了不少积水,行人极少,整个京城都十分安静。

路上遇到了赵府的马车,在共同拐入荣华街时,赵府的车夫连忙将车赶在一旁,给东宫的马车让路。

花颜瞧着这姿态,想着自从西南一行回来,云迟的威仪似乎更甚了。她对那让路的车夫笑了笑,然后赶着马车继续向前走。

那车夫没觉得小忠子换了一个人,在东宫的马车过去后,赶着车跟在后面。

车内,赵宰辅说,“今日太子殿下不知何故似比平日晚了些,稍后你去找小忠子探探口风。”

车夫立即说,“小忠子公公嘴巴严实得很,怕是不会告诉奴才。”

“无碍,你只管探探口风,听听小忠子会说什么,我自有判断。”赵宰辅道。

车夫应是。

东宫的马车来到宫门,已经有许多车马到了,排了长长的一队。文官下轿,五官下马,但是身为太子的云迟例外,马车径直驶进了宫门内。

花颜抬头望了一眼宫门,垂下眼帘,坐着马车进了皇宫。

马车径直来到金殿外,花颜勒住马缰绳,下了马车,有侍者连忙将马牵去了一旁,花颜撑着伞,接云迟下车。

云迟下马车,瞧着她,对她,低声说,“往日,小忠子都随我进去,就站在我身侧,接奏折,你该不会胆怯的。”

花颜点头,微微低低地笑着说,“太子殿下放心好了!”

云迟颔首,笑着进了金殿。

花颜跟在云迟身后,亦步亦趋,学着小忠子的神态模样,也进了金殿。

金殿内,两侧已经站了文武百官,除了今日晚了的云迟和赵宰辅外,都已经到了,正聚在一起闲谈,听闻内侍喊了一声“太子殿下驾到!”,都连忙各归各位,整齐而立。

花颜听到早先里面闹哄哄一片,待云迟迈进门槛,鸦雀无声,不由得想着,太子殿下好威仪啊!古往今来,不曾有谁如他一般,还未称帝,便威震朝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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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五章 (一更)

因今年雨水多,早朝上,依旧议论的是川河谷一带的水患问题。

上一次水患后赈灾之事,云迟在京城调控了一半,因为西南境地出事儿,剩下的事务他便交给了别人,因他不在京城,早先议定对川河谷一带兴修水利以及治水方案,也因他在西南,路途遥远,不好掌控,而耽搁了下来。

如今,他回到京城,川河谷一带的水患治理问题,又重新提上了日程。

因还是初步方案,所以,还待商酌修改。

花颜听着朝事儿,你一言我一语,不见什么真正的有效的法子,渐渐地犯了困,见大臣们没有奏折再呈递上来,便悄悄地下了台阶,从后面溜出了议事殿。

云迟眼角余光瞅了她一眼,嘴角微勾。

朝臣们都发现太子殿下今日心情似乎很好,自从西南一趟和临安一趟回来,太子殿下身上便又增了几分威仪,让人在他面前,不敢轻易揣思,而今日,他却一改连日来肃凝着的容色,眉眼破有几分柔和,让整个早朝上哪怕讨论的是严肃的朝事儿,气氛也比往日轻松。

赵宰辅打量着云迟,暗想着东宫是出了什么好事儿?一时间不得其解。

花颜出了金殿后,站在殿门外,看着外面落雨如珠,噼里啪啦地打着地面,连成一线,想着这雨比早先更大了,川河谷一带估计又发水了。

不过这些年,川河谷一带十室九空,不想搬离故土的百姓们都搬去了山上住,鲜少有五年前那样堤坝决堤,大面积的发水,十数万百姓受灾伤亡的情况了。

她正想着,赵宰辅的长随凑过来,笑着打了个千,“小忠子公公!”

花颜转过头,对他还了一礼,叫不上名字,所以就干脆笑着不称呼。

那长随心里惦记着赵宰辅交代的事儿,也没在意,从袖中拿出一物,递给她,悄声说,“我见小公公很喜欢这种把玩件儿,正巧前些日子在市井里巧遇了一个,便想到了小公公,你看看,可如意?”

花颜心思转了转,不接他的东西,也压低了声音,笑着问,“这是什么?”

那人立即打开盒子,“是一件冰晴的玉壶,水头极好,难得一见,尤其是雕工,更是难得,你瞧瞧,这是前朝巧雕大师余华生的手笔。”

花颜闻言伸手接过来,随意地看了看,点头,“不错,还真是余华生的手笔,的确难得。”

那人笑着说,“小公公笑纳了吧!这可极难得,不好淘弄。”

花颜搁在手里把玩,想着小忠子能轻易地收礼吗?口中笑着说,“是个好东西,不过,无功不受禄啊!”

那人一笑,连忙说,“小公公说的哪里话?你喜欢,哪里需要什么功?喜欢就拿着,你我交情也几年了,私下走动一件物事儿,也是无碍的。”

花颜不说话。

那人立即说,“我在宰辅跟前当值,也多年了,宰辅常说一句话,水至清则无鱼。”话落,他嘿嘿一笑,“否则我一个奴才,哪里有银子买这个东西?”

花颜点头,深以为然地觉得赵宰辅说得极对。

那人见他点头,又悄声说,“如今太子殿下跟前就你一个侍候着,但这将来,帝王有规制,总会提些人再带在身边,以后,作为宫里的大总管,小公公可不能如以前一样了,这你好我好大家好的事儿,偶尔也是可为之的。”

花颜“噗哧”一下子乐了,“说得对。”

那人见她又是点头,又是笑,似乎开窍了,心里大喜,问,“小公公觉得这礼物如何?”

花颜一本正经地说,“极好的。”

那人笑着说,“那……小公公可收下?”

花颜思忖着想必小忠子是极喜爱这种小玩意儿的,否则人家也不会主动送上门了,一般主动送上门的,都会投其所好,她琢磨着水至清则无鱼很对,又琢磨着这收礼是一把双刃剑,拿人手短,吃人嘴短这种事儿,也要看怎么拿怎么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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