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花颜策(41)

他无奈地笑笑,不应承的话,云迟就会拉他入局,反正多了一个苏子斩了,他也不在乎再多一个他给他的太子妃玩火。

能不应承吗?

他摇摇头,临安花颜对上执掌朝堂一手遮天的云迟都不惧,且将他逼迫得今日险险失了太子殿下的雍容气度,他还是不入这个局了。

远赴西南番邦虽然是一趟苦差事儿,但是他有许久没出京了,出去走走也未尝不可。免得应付母妃隔三差五举办的赏诗会、品茶会、斗花会,无疑是为他相看合适人选,烦不胜烦,如今借此可以躲上一躲。

于是,他干脆地说,“将刘大人请进会客厅,我这便去。”

管家应是,连忙去了。

小忠子回到东宫,福管家得了太子殿下的吩咐,连忙吩咐人将那株五百年的老山参取出来,命人快马加鞭送去了汤泉山。

送走了那株五百年老山参后,福管家连连叹息。

秋月正巧见了,便询问,“福管家,你为何一直叹息?出了什么事儿吗?”

福管家见是秋月,太子妃带来东宫的唯一婢女,昨日殿下寻找太子妃,逼问她,她誓死不说,殿下也没怪罪。他想了想,也没有什么不可说的。便连忙和气地道,“哎,还不是为了子斩公子的寒症?好好的一个人,这么多年,一直为寒症所苦,殿下也甚是为其忧心。”

秋月一愣,有些讶异,“他昨日可是和太子殿下做对来着呢?怎么太子殿下还忧心他的病?他们的关系……是好还是坏呀?”

福管家闻言更是叹了口气,“五年前,武威侯夫人临终请殿下日后关照子斩公子,但是子斩公子却不买账,不要殿下的关照。这关系嘛……一直以来,不好不坏。”

秋月噢噢地点了点头。

福管家见没人,打开了话匣子,“所以,子斩公子据说昨夜犯了寒症,殿下命人将月前为其搜寻来的那株五百年老山参送去了汤泉山,但是怕子斩公子知道是他送的不用,只能暗中给太医院的郑太医让其私下为他服了,不让他知道。”

秋月恍然,原来是这样啊。

福管家又道,“五百年老山参虽然珍贵,但是对子斩公子的寒症也只能缓解,不能根治,若没有救治之法,身子骨日渐就会被拖垮。”

秋月皱眉,好奇地问,“子斩公子的寒症是怎么得的啊?”

福管家道,“从娘胎里带的,皇后娘娘与武威侯夫人一奶同胞,年少时,武威侯夫人为了救皇后娘娘,中了南疆的寒虫咒,后来虽然解了,但落下了寒症。子斩公子出生后,这寒症竟然过渡到了他的身体上,多年来,便一直为其所苦。”

秋月总算了解了,想起苏子斩一身冰寒的模样,也跟着叹息了两声。

福管家又道,“郑太医说要想救子斩公子,普天之下,怕是只有他师叔妙手鬼医天不绝尚且能试试。可是那人十年前就失去了踪迹,音信全无,似在这世上没了这个人一般,即便他师从神医谷,经由师门途经,也联络不上人,希望日渐渺茫,而子斩公子这寒症近年来发作得也愈发勤了,这可真是愁煞人啊。”

秋月仔细地听着,又跟着叹息了两声,“妙手鬼医天不绝,确实成了个传说。”

第四十二章 世子如风

花颜才不管因她计策得逞,惹出京城好一番热水沸腾的盛景。只管舒服地睡了一大觉,直到傍晚时分,方才睡醒。

她醒来后,便见秋月蹲坐在床边,掰着手指头把玩,似十分百无聊赖。

只要不伺候她这个小姐的时候,她就会清闲得发霉。

她拥着被子坐起身,懒洋洋地说,“给我倒杯水。”

秋月惊醒,连忙起身,走到桌前,给花颜倒了一杯清水,端到她面前,同时道,“小姐,您总算睡醒了,可真能睡。”

花颜喝了一杯水,对她说,“你刚刚在想什么呢?看你一副等着我醒来有话说的样子。”

秋月摸摸脸,她真有那么明显吗?为什么每次小姐只要一看到她,就知道她心中在想什么?她挠挠头,回头看了一眼,门关着,外面没人,她小声问,“小姐,您说子斩公子背着您走了三十里山路,他那人是不是其实挺好的?”

花颜瞧着她,点头,“还不错。”

秋月咬唇,“听福管家今日说,子斩公子在汤泉山犯了寒症,太子殿下派人送去了一株五百年老山参……”

她将从福管家那里听来的话悉数说给了花颜听。

花颜听罢,拥着被子蹙眉,“原来苏子斩身上的寒症是因为南疆寒虫咒解了后母体引渡而来,这样说,出生就有,如今他十九了吧,也就是说,十九年了。”

秋月点点头,“福管家是这样说。”

花颜感叹,“怪不得他身体那么冰寒,像是从骨子里透出的,原来本来就是骨子里带的。”

秋月看着花颜,“小姐,天不绝不出世,子斩公子的身子骨就会被拖垮……”

花颜闻言伸手敲秋月额头,笑道,“你这个天不绝的徒弟,要不然有机会试试?”

秋月顿时摇头,垮下脸,“小姐,我的医术只学了师傅六成,不成的。”

花颜哀叹,“当年若不是我硬生生将你从他手里要过来,你的医术如今不止六成。”

秋月立即说,“我不后悔跟着小姐,跟着小姐比整日里被关在桃花渡,对着那些医书摆弄草药有意思多了。”

花颜失笑,看着她,“如今跟着我被关在东宫,难道也有意思?”

秋月无言了片刻,也笑起来,“是也挺有意思的,只要太子殿下不再逼问我小姐的事儿,我便觉得头顶没那么灰暗。”

花颜撇嘴,“出息!”

秋月吐吐舌,她的确没出息,能在太子殿下面前有出息的人,她觉得没几个。

花颜推开被子下床,对秋月说,“走,咱们去街上转转,看看外面到底有多热闹。”

秋月一惊,连忙说,“小姐,您刚睡醒就要出去?如今天都快黑了。”

花颜伸了个懒腰,不以为然,“天黑了怕什么?京城是天子脚下,太子治理朝野,整个京城方圆百里治安都好得很。”

秋月没了话。

花颜更衣梳洗,很快便收拾妥当,脚步轻松地迈出了房门。

方嬷嬷闻声来到她近前,恭谨地笑问,“太子妃您醒了?午时您便没用午膳,如今可是饿了?奴婢这便吩咐人给您备晚膳。”

花颜笑道,“不必准备晚膳了,我不在府里用,出去街上吃。”

方嬷嬷一怔,看了一眼天色,道,“如今天快黑了,您要出去,这……”

花颜笑看着她,“躺了一天,闷得慌,出去转转,你若是不放心,点几名随从跟着我就是了。”

方嬷嬷闻言知道花颜打定了主意,便也不再劝说,连忙点头,转身一口气点了十人给花颜。四个婢女,六个东宫的护卫。

花颜好笑,“这可是真够多了。”

方嬷嬷连忙道,“太子妃带着吧,虽说京城无盗匪无赖,但还是谨慎些为好。”

花颜点头,也不驳了方嬷嬷好意,带着秋月和那十个人浩浩汤汤地出了门。

她前脚刚走,云迟的马车便回了东宫,他进了府邸后,有些疲惫地揉揉眉心,对福管家问,“太子妃呢?在做什么?”

福管家连忙回话,“太子妃半个时辰前睡醒后,便带着人去街上逛了。”

云迟闻言失笑,“她可真是一刻也闲不住。”

福管家也觉得让太子妃住在这深深的宫墙里真是难为她了,这几日,他也摸清了花颜的脾性,只要别触及她不喜的事情,那是极好说话的,她行事十分随心所欲,不是刻意难为人的人。

云迟又问,“有人跟着吗?”

福管家立即说,“方嬷嬷点了十个人跟着,太子妃没意见,都带上了。”

云迟颔首,向书房走去,吩咐,“将晚膳送去书房吧。”

上一篇:只许庭花与月知 下一篇:皇后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