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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颜策(424)

她很有耐心地等着姚县守写完,有他断了一只手在先,她敢料定,他写的东西不敢再欺瞒。

十五皇子本来以为花颜二话不说绑了县守夫人已经是果断,如今见花颜干脆地又斩断了姚县守一只手,他从没见过这等阵仗,虽觉得跟着花颜来北地,会见识到很多以前不曾见识过的事儿,但如今后背还是出了一层冷汗。

花颜心里窝着一团火,如今断了姚县守一只手,也不能让她发泄心中的怒气,见姚县守乖乖地写罪状,她不再言语,余光扫见五皇子微白的脸,不由得转过头,对着他笑了,“怕?”

五皇子暗暗地吞了一口气,镇定地摇头,“回四嫂,没怕。”

“没怕就好。”花颜笑着说,“这一趟北地之行,会让你更深刻地知道太子殿下为何不喜欢他的兄弟们被养成窝囊废了。毕竟这江山,再不整治,都快废了。”

五皇子以前觉得南楚江山正值繁荣昌盛的时候,一直十分太平,如今才深以为然地知道根本就不是那么回事儿,先是西南,如今是北地,背地里这肮脏的事儿一桩桩一件件,若是一个处置不好,足以毁了江山基业。

姚县守哆嗦着写完了罪状,撂下笔,白着脸看着花颜,“我已经全部交代了,求……求姑娘开恩,绕了我一家老小吧……”

采青接过姚县守写的罪状,递给花颜。

花颜接过,从头到尾看了一眼,这罪状中交代了程家在十日前派来人让他拦住流民,只不过罪状里没写那人姓甚名谁,只说是程家派来的人,他不敢得罪程家人,想着拦几个流民而已,便着手拦了,没想到从北地而来的流民陆陆续续越来越多,将兆原府衙的大牢都装满了再也装不下了,但已经做了,就更不能半途再将那些人放了。

花颜看罢,对他询问,“你说程家派来的人,谁?”

姚县守摇头,“下官不知。”

花颜冷笑,“你不知便敢听来人的吩咐?”

姚县守立即说,“那人拿着程家当今家主的令牌,并且给下官送了十万两白银。下官……下官夫人与程家又有亲缘关系,所以……所以下官就依了。”

花颜冷哼一声,将罪状放下,对安十六和花容说,“你们两个去审外面的官员和师爷,逐一审问,每人一份罪状。”

安十六和花容点头,立即站起身,走了出去。

姚县守连忙说,“下官所言句句属实,求姑娘……”

“求我没用。”花颜凉着眸光看着他,“你敢做这样的事儿,就该料到后果。不过我若是查清你这一份罪状毫无隐瞒句句属实的话,今儿我就不杀你,留着你的命,等着太子殿下裁决吧!”

姚县守知道今日说什么也逃不了了,一时间脸色灰败,心里十分恐惧,天下任谁都知道太子殿下赏罚分明,他不敢想象,若是到了太子殿下面前,是否还能有命。不过事已至此,也没了他后悔的余地。

姚县守伏法,其余人逃无可逃,早已经吓破了胆,如今安十六和花容审问,他们自然没胆子瞒着,很快都写了罪状。

不多时,安十六和花容将七八份罪状呈递给花颜。

花颜逐一看过,与姚县守所书相差无几,她冷着脸吩咐,“十七,你带着人去府衙大牢里将那些流民放出来,然后将姚县守家眷以及府衙所有官员收押进府衙大牢。”

“是,少主。”安十七点头。

花颜转头又将所有罪状递给安十六,吩咐,“十六,将这些认罪状即刻派人快马送进京交给太子殿下,再将凤城大水之事告诉他。”

安十六颔首,“是,少主。”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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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 (一更)

安十七押着姚县守及其家眷和府衙牵扯此事的官员去了府衙大牢,放出了关在府衙内的所有流民,安十六依照花颜的吩咐,选出一名暗卫,将所有认罪状和花颜提笔简单书写的一封信函快马加鞭送进京。

那老者有些激动,没想到自己命好不但没吃牢狱之灾还见证了这样一桩办案的奇事儿,他颤颤巍巍地接过花颜吩咐采青给的进京银两,含着泪一边道谢一边小心翼翼地问花颜是何人?

采青自然不会透露花颜身份,只说,“我们是东宫太子殿下的人。”

老者当即跪在地上,对天叩头,“太子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花颜站在府衙门口,目送着老者牵着他的小孙子离开,对花容说,“传信给花家沿途的暗哨,暗中护着进京的流民,若有谁再动手,擒了送去东宫。”

花容点头,“是,十七姐姐,我这就去传信。”

五皇子此时已经平静下来,站在花颜身边说,“四嫂,这里距离京城不过五百里而已,却发生这等欺瞒之事,四哥若是知道,估计是十分震怒。”

“自然。”花颜颔首,这事儿搁谁知道,都会气死,更何况是执掌江山的云迟。

五皇子有些不解,“程家这是为了什么?这么多年,皇祖母和父皇对程家十分厚待,四哥监国后,对程家虽不如父皇厚待,但也不薄,并未打压。程家若是一直安安分分,不出这种大罪之事,四哥将来登基,也不会针对程家的。”

花颜冷笑,“谁知道呢?也许是人心不足蛇吞象,也许是安稳张扬久了忘了自己是谁了,也许迫不得已被谁拉下水了,总之,北地灾情,逃不开程家了。”

五皇子转头看向程子笑,对他问,“你是程家人,你怎么说?”

程子笑也冷笑了一声,“我只是出身程家而已,程家多我一个不多,少我一个不少,在程家,我就是脚底下的蚂蚁,庶出子嗣,或者说连蚂蚁都不如,见不得光。”

五皇子皱眉,“你的生意遍布北地,在程家难道没有身份?”

程子笑大笑,“五皇子,你太天真了,我为何要让程家人知道我的生意遍布北地?等着程家人将其抢走纳入族中吗?他们蠢,一直不知道。”话落,改口,“或者最近才知道,否则也不会派大批的死士来杀我了。”

五皇子问,“你攥着程家的把柄?”

“何止?我攥着北地所有有头有脸的人物的把柄。”程子笑也不隐瞒,得意地笑,“否则,太子妃何必费心保护我呢,我这条命……如今可比五皇子你的命值钱。”

五皇子看着程子笑,他笑的邪魅得意,他今日惊了一场,他却丝毫不受影响,面对这样的事儿,还能笑得出来,暗想着程子笑果然是个人物,怪不得四嫂看重他派人护着他,他的命如今确实比他一个普通皇子值钱。

他不再与程子笑多言,又看向花颜,“四嫂,如今将这兆原县守及其家眷以及牵扯此事的官员入狱,这府衙就空了,无人办差了,该怎么办?”

花颜早就考虑到了这一点,对他说,“快马八百里加急,今日夜里就能到京城,太子殿下知晓此事后,会第一时间派人来兆原,来人动作快的话,明日一日就能到兆原,后日便能赴任。这一两日,留些暗卫看着府衙大牢就是了。”

五皇子寻思着说,“四嫂,我们这样会不会打草惊蛇?毕竟我们还没到北地,便先办了兆原县守。”

花颜笑了一声,“不怕打草惊蛇,就怕打了草蛇不惊。”

五皇子不解。

花颜淡声道,“且看着吧!北地的地头蛇胆子快大到捅破天了。”

五皇子点点头。

安十六和安十七各自处理完花颜安排的事情后,又依照花颜所说,暂时封了府衙大门,调了五十暗卫看守府衙大牢,等着云迟派来的人接手兆原,安排完所有事情后,花颜一行人出了府衙。

衙门的士兵们一个个吓破了胆子,眼看着花颜等人离开,人人噤声,连大气也不敢喘。也不知道这一行人是什么身份,但猜测肯定贵不可言,否则,不会盏茶之间就放了流民将兆原县守下了大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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