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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颜策(428)

云暗的暗卫中重伤中了毒箭者三人,两匹拉车的宝马中了箭,倒地不起。幸而天不绝在,所以,保住了三名暗卫的命,但两匹马却命中要害没救回来。

云暗在血腥中跪在地上对花颜请罪,“主子,没抓到活口,除了被我们斩杀的,其余几人服毒自尽了。”

花颜冷着脸颔首,声音温和,“不怪你,起来吧。”

云暗站起身,对花颜道,“这两批人不是北地程家的人。”

“我知道。”花颜脸色清寒,“死人未必不会说话,将这些尸体仔细地查,定能查出些东西来。”话落,嘱咐,“小心些,仔细他们身上有毒。”

云暗应是。

花颜不再急着走,而是站在车前,看着云暗逐一彻查。

五皇子虽然知道跟随花颜来北地会有些惊险,但也没想到还没到北地,他们这一路上便遇到了好几批杀手,这些杀手死士,是真正地血腥杀戮,要的是他们所有人的命。不过幸好花颜手中有云暗隐卫,还有花家暗卫,否则,这两批前后不足半盏茶出现的杀手,没有强大的暗卫相护,他们此时已丢了命。

程子笑冷眼看着遍地死士,对花颜说,“看来,北地境况十分严峻,这些人应该知道灾情之事瞒不住了,所以,想在太子殿下派人来之前,把能捂的捂住,比如我手中攥着他们的东西,把我毁了,东西自然就拿不出来了。”

花颜点头,“自然是瞒不住了,否则也不会层层设卡之下,还让流民到了兆原。通往兆原的路有好几条,大片灾情之下,人手不够,堵不住所有的路,兆原是入京的最后一处要道,想入京,必经兆原。所以,才让兆原县守设最后关卡,拦了流民。”

程子笑点头,“可见事态有多烂了,还没到北地,便一批有一批的杀手,这若是踏进北地,怕更是明目张胆了。”

花颜冷笑,“不怕他们明目张胆,就怕他们这时收起了够胆,剪了尾巴藏起来,一旦藏得深,到不好查了。”

程子笑想了想说,“倒是有这个可能,但最可能的是,如今他们派杀手死士,一旦知道杀手死士奈何不了我们后,怕是会动兵。太子妃可知道,北地的驻北军零零散散有二十万。”

花颜皱眉,“有这么多?”

程子笑点头,“太子妃应该知道,南楚兵权一分为四,皇上攥了一份,太子监国后,便给了太子殿下。武威侯攥了一份、敬国公攥了一份,安阳王攥了一份。太子的兵权分在两处,一处是距离京城五十里的西山兵马大营,有二十万兵马。一处是西南边境,有三十万兵马。”

花颜点头,“这我知道。”

程子笑继续道,“武威侯、敬国公、安阳王的兵权分别有二十万,但却被拆散了分配在东南西北四境之地,也就是分了四处。三府爵位代代相传,如今距离太祖建朝已经四百年,这兵权,除了西山兵马大营在皇上和太子眼皮底下,西南境地的兵权自太子监国从皇上手中接受后重新整顿外,其余的三府兵权,一直遵照旧例,论掌控程度,皆不好说。”

花颜眯了眯眼睛,看着程子笑,“你的意思是,如今这三府,已掌控不了手下的兵权了?”

程子笑摇头又点头,“也不能说全然掌控不了,但毕竟三府的兵权太零散了,太祖爷给兵权,是重视信任三府,但同时也不是对三府全无设防,也是为了互相牵制。”

花颜静静听着,“继续说。”

程子笑继续道,“三府兵权虽各二十万,东西南北四境之地各五万,每一代,三府都派近亲子嗣信任人接手,分派到四境之地掌军,虽集中调令在三府掌权人手中,但四百年,代代相承之下,他们在京中对千里之外兵权的遥控力却是一代比一代弱。到了如今,谁能保证他们手下的兵不叛变?明着是三府中人,但私下里,难保不背叛投靠了别人。”

花颜抿唇,“你这样说来,的确有道理,我倒是没想到这一点。”

程子笑冷笑,“太子妃要知道,我是从北地泥里打滚混出来的人,对于北地那些人,背地里的蝇营狗苟,我实在是太了解了。他们是敢伸手进军中的。”

花颜冷了眉峰,“我还在想他们凭什么有这么大的胆子敢这般欺瞒朝廷,怕是有心人要在北地拥兵自立吧?难道敢弄出这么大的祸乱。”

安十六在一旁听着,顿时一凛,“若是这样的话,少主要另做安排了。”

花颜颔首,“不错,防患未然,有备无患。”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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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章 (一更)

经由程子笑提了军队一事,花颜当即采纳了这种可能,她立即又给苏子斩去了一封信,告诫他,到了北地之后,没等她到与他汇合之前,一定不要露面,一旦露面,必有危险。

毕竟苏子斩是奉了云迟之命前往北地处理北地灾情的人,云迟虽未对他委任官职,但却给了他自行查办权。

这样的大权,在朝中是过了明路的,所以,如今人人都知道苏子斩去了北地。

而北地的人,应该早已经得到了消息。

他们知道苏子斩的厉害,毕竟这些年,子斩公子的名声不是吃干饭的,北地如此事态,怕是牵扯的不止北地程家一家,应该牵扯了北地上下抱成团的一大批人,他们是不会允许苏子斩查清动他们的。

若是苏子斩要动他们,那么,他们怕是不惜一切代价,也要杀了苏子斩。

只要杀了苏子斩,那么,北地那些人会暂且安稳,暗暗与云迟对抗博弈,云迟一是在朝中走不开,二若是他亲自去北地,那么等着他的也是龙潭虎穴。没准他们还会动了杀云迟之心,或者,已经动了。

所以,如今摆在苏子斩面前的,有三条路,一条路是暗中彻查,暂不露面,等着她去;一条是他露面,以他与云迟素来不合为幌子,暂且与这些人与虎谋皮,他在明处虚与委蛇,她到了之后在暗中做该做的事儿;一条是他露面,干脆地与北地那些人对抗,不是他除了他们,就是他们杀了他。

若是让花颜琢磨着选,她自然要为苏子斩选第一条。

一是苏子斩身体还未大好,与那些人虚与委蛇耗费精力,一个不小心,便会栽跟头;二是他公然动手,以他的本事,虽做好了准备,怕是也与她一样,没想到北地军队,那么,一旦那些人动用军队,一旦动手,输面会很大。

所以,在程子笑点破后,她当即书信一封,千叮咛万嘱咐,让他等她到了商议之后再针对北地事态定夺,特意提了军队怕是有可能参与之事。

写好书信后,花颜交给安十六,“用最快的线,送去给子斩。”

安十六知道事态紧急,郑重地点头,“少主放心。”

程子笑在花颜送走信函后,歪着头瞅她,似笑非笑地说,“太子妃似乎很在意子斩公子?”

花颜抬起头,也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程七公子好敏锐的视觉。”

程子笑讶异,“我以为太子妃会否认,毕竟您身为太子妃,除了对太子殿下在意外,若是对别的男子在意可不是什么好事儿。”

花颜浅笑,眉目淡淡,“我与太子殿下,是相悦的未婚夫妻之情,与子斩,是相交的知己知交,这天下,与我相交者不胜枚举,他却是其中最特别的一个。男女相交,未必都如你想的那般牵情带意的男女之情。”

程子笑见花颜说的坦然,拱手赔礼,“是我想深了想左了,太子妃心怀坦荡,是在下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花颜笑了笑,“倒也不怕告诉你,若非在西南时我认识到自己躲不开命运,彼时,我是想嫁给苏子斩的,那时,我心悦他,我们只差一个许诺和许婚了。”

程子笑一愣,此时彻底惊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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