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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颜策(49)

这可是真是一件大事儿啊!

陆之凌觉得他今日十分倒霉,人在街上逛,糟心地遇到了七公主,撒丫子跑得几乎断了气,生怕她如以往一般没命地追他,虽然他今日想错了没有,但祸同样从天上来了。

临安花颜,准太子妃,喜欢的人不是太子殿下,而是他?

他?他?他?

天!打雷劈死他吧!

他只是好奇太子妃那一手好赌技,想瞻仰瞻仰而已,并没有生起那个心思想将太子妃从太子殿下手中夺过来抱在自己怀里的想法啊。

昨日蹭了一顿饭,他也没觉得太子妃对他有意思啊?

他觉得自己冤枉至极。

敬国公一脚踹开了房门,怒气冲天地瞪着陆之凌,横眉怒目,喝道,“混账东西,你何时去招惹太子妃了?”

陆之凌本来歪躺在榻上,见他老爹来了,哧溜下了地,躲去了桌子后,隔着桌子瞧着他满面怒容如云豹发怒时一般的老脸,苦兮兮地说,“爹,我没去招惹太子妃啊,天地良心。”

敬国公不信,怒喝,“还想狡辩,说实话,不说我今日就打死你。”

陆之凌身子颤了颤,举起手做投降状,“爹,昨日太子妃出东宫去了八方斋,我好奇她玩的一手好赌技,便去找她蹭了一顿饭,但……真没有,她吃饭时连看都没看我一眼,对面前的饭菜比对我可上心多了,吃的浑然忘我,我冤枉啊。”

敬国公依旧不信,爆喝,“你没做什么,为何从她口中流传出喜欢你的话?”

陆之凌苦下脸,“我也想知道。”

敬国公抡起手里拿着的军棍,大踏步走上前就要打陆之凌。

陆之凌觉得自己不能凭白受这顿打,他真没勾搭太子妃,于是挥手推开了窗子,人从屋里跳了出去。

敬国公见他又跑,气急了,拿着军棍又从屋中追了出去。

陆之凌利落地上了房顶,对敬国公大喊,“爹,她说喜欢我,您就信啊,您怎么就不相信您的亲生儿子呐?”

敬国公暴怒地看着房顶,“她一个女子,连从高阁上跳下来赴死都做了,能说假话?必然是你这个混账东西做出了什么混账事儿,才惹得她对你死心塌地。”

陆之凌心里狠狠地抽了抽,额头冒青烟,无力地说,“爹,要是找我问罪,也该是太子殿下前来问罪啊?您急什么?您就我这么一个亲生儿子,打死了谁养您的老?”

敬国公气得胡子翘,“我不用你养老。”

陆之凌拿出保命锁,“您不用我养老没关系,可是咱们陆家就绝后了啊,您对得起列祖列宗吗?”

敬国公最受不住这话,气得跺脚,“打死了你,我也去九泉下给祖宗赔罪。我怎么就生出了你这么个不是东西的混账东西!”

陆之凌这回没话可说了,头疼地道,“您先消消气,待我去弄明白了什么情况,您再发落不迟,可别气坏了您自己的身子。”说完,一溜烟地下了房顶溜出了敬国公府。

敬国公气得心肝脾肺肾都疼,但只能干瞪眼,陆之凌天生便反骨,自小不服他管教,他让他做的事儿,他偏偏阴奉阳违地不做,他每逢要收拾他,偏偏他躲得快跑得快,多年来竟然练出了一身好功夫,这敬国公府,日渐关不住他了。

他扔了军棍,一屁股坐在地上气喘不已。

敬国公府经过了一阵鸡飞狗跳后,平静了下来。

陆之凌出了敬国公府,想着去东宫问问太子妃什么情况?为何突然说喜欢他的话?但想着上次去东宫险些出不来,他心有余悸,琢磨再三,还是算了。

去哪儿呢?

他在城里转了一圈,想起了苏子斩,于是找了一匹马,骑快马出了城去了汤泉山。

他觉得发生了这样的事儿,唯有在苏子斩那个天地风云都变色他也会纹丝不变的人面前才能找到他被吓得空落落的小心肝,为了拯救自己,他毫不犹豫地奔向了苏子斩。

苏子斩的身上,有一种奇异的定力,那是陆之凌觉得自己没有的。

无论是他从出生就带的寒症,一直折磨着他,还是五年前他受了那么大的打击后从心魔里走出来磨练成了一种鲜少有人能有的精魄,总之,不管如何,对于陆之凌来说,有苏子斩在的地方,就能安人的心。

他一路骑快马,没用一个时辰,便来了汤泉山。

第五十一章 如何自荐

苏子斩自从那日犯了寒症后,便泡在了汤泉池里由郑太医每日施针,但是这一次寒症发作得太重,太汹涌,施针效用也不大,而他偏偏不用云迟送来的五百年老山参,便就那么咬牙挺着,将郑太医急得直冒冷汗,也没有办法。

幸好昨日晚,陆之凌派人送来了一株九炎珍草,苏子斩再不抗拒,用了。郑太医大舒了一口气,总算是从鬼门关口拉回了寒症汹汹发作的苏子斩,也挽救了那剩余的十六个汤泉热池,自己也解脱了这两日的辛劳。

九炎珍草性属热,成功地压制住了苏子斩身上的寒症,苏子斩疲惫了两日夜,出了汤泉池后,体虚力乏,昏睡了过去。

他足足睡了一夜又半日,醒来后才觉得整个人活了过来。

青魂在他醒后,立在他身边,禀告这两日京里发生的事儿,包括半壁山清水寺太子和太子妃在德远大师面前一同抽的那两支大凶的姻缘签之事,以及今日午时,京中传来急报,太后前往东宫找太子妃问罪,太子妃从高阁观景台上跳下来纵身赴死,以及与七公主说出喜欢陆之凌的话来,等等诸事,不尽而详。

苏子斩听罢,呵笑,“这两日我泡在汤泉池里,京城内外可真是好生热闹啊。”

青魂颔首,的确是热闹,太热闹了。

苏子斩又笑,“也真有她的,竟然前后弄出三支大凶姻缘签,云迟自诩翻云覆雨手,怕是这回也惊异自己竟然没有他的太子妃的手翻得快吧?他千防万防,还是入了她的圈套。”

青魂也嗟叹,太子妃真是太厉害了,他也好奇,那两支由太子殿下拉着她,德远大师、安书离、太子殿下面前看着,凭空冒出的大凶姻缘签是怎么来的?

苏子斩又笑,“我也很是好奇,她不用双手,是怎么能偷梁换柱的。”

青魂百思不得其解,揣测,“难道太子妃用脚?”这也太匪夷所思了。

苏子斩哼笑,“德远、安书离、云迟面前,别说是手不能用,脚也是动不了的。但有一丝一毫的动作,都能被他们察觉,若是我猜测得不假,她根本就没自己动手脚,是早就安排好了这个坑,等着这一出戏上演了。情况不是出在那签筒上,就是出在有别人暗中相助上。”

青魂惊异,“据说太子妃从临安花家入京,只带了一个婢女秋月,当日公子带走太子妃出东宫,那秋月未曾跟随,不在身边,只她一人。而且属下查了,太子妃入京,确实暗中无人跟随,难道有什么人暗中跟随她来是属下没发现的?”

苏子斩寒笑,“她一步一个陷阱,三步一个大坑,现买现卖,连我也利用,如此谋策,自己就够了,何须暗中带来什么人?临安花家至今无人进京,就这么放任她自己只身待在京中这虎狼之地闹腾,如此放心得很,岂不怪哉?”话落,补充道,“她有的是本事呢。”

青魂住了口。

陆之凌来到汤泉山见到苏子斩时,苏子斩正在用午膳。

他也不客气,一屁股坐下,对人吩咐,“给我也拿一副碗筷来,我也饿死了。”

有人立即去拿了一副碗筷给陆之凌。

陆之凌拿起筷子,不客气地跟着苏子斩吃了起来。

苏子斩一直没说话,陆之凌风也似地跑来坐在他面前陪着他大口用膳他似乎也不在意多一个人,依旧安静地吃着。

吃饱后,陆之凌拍拍心口,飘荡的心似乎定了下来,总算舒了一口气。

有人沏了一壶茶端上来,给苏子斩和陆之凌各斟了一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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