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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颜策(5)

那人喘着粗气说,“不是在城门口,是在……在咱们府门口……来了两个女子,只身前来,其中一人说她是临安花颜……”

福管家闻言骇然,连忙说,“快,哪个门口?带我去看看。”

那人引路,同时说,“北门口。”

福管家急跑两步,想起报堂厅内还坐着赵清溪,连忙又折回来,道,“赵小姐,您先坐,老奴先失陪一下。”

赵清溪笑着点头,“我坐坐就走,管家快去忙吧。”

福管家再顾不得赵清溪,连忙跑出了报堂厅,跑了两步,对一人吩咐,“快,快去禀告太子,就说太子妃来了。”

有人应是,向书房跑去。

福管家一路小跑,跑到北门口,没见到人,对守门人问,“太子妃在哪里?”

守门人对福管家拱手,然后转向墙头上,恭敬又汗颜地说,“太子妃在墙头上。”

福管家一怔,仰头一看,果然见墙头上坐着一个女子,此时阳光正好,暖风和煦,墙上的女子身穿一件翠青色长裙,肩披一件碧色烟罗华纱,一头青丝,松松地用一根碧玉簪子挽着,没有簪花,亦没插步摇,连耳饰都没戴,除了腕上佩戴一枚玉镯,周身再无其余首饰,身姿窈窕纤细,懒洋洋地翘着腿随意地坐在墙头上,未施脂粉,却姿容天成,琼姿花貌,丽色无双。

福管家觉得坐在墙头上的女子,就如日月一起集在了那一处一样,让人见了,有些移不开眼睛。他呆了片刻,才惊醒,暗暗觉得只有这容貌才配得上太子殿下,当得上花颜这个名字。同时又汗颜,敢爬东宫的墙头,古往今来,她是第一个。

他连忙垂下头,恭敬地拱手,“老奴来福,拜见太子妃。”

花颜一笑,“原来是东宫的福大管家,有劳你前来接我。”话落,她轻轻一跳,下了墙头,站在了来福面前。笑着对他说,“我走累了,门口没有凳子,便在墙头上歇歇脚。”

来福连忙说,“殿下说您这几日就会到,老奴每日都派马车去城门口接,竟没接到您,车夫办事不利,回头老奴定然秉了殿下重罚他。”

花颜眨眨眼睛,“我进京时,确实没看到北城门口有车夫。”

来福一怔,“您不是从南城门而来?”

花颜摇头,“从北城门。”

来福疑惑,“从临安到京城,应该由南城门进城才对,您……怎么会从北城门进城?难怪车夫接不到您。”

花颜一笑,“听闻京北三十里有一处半壁山清水寺,寺中抽姻缘签十分灵验,我便折道去试试。”话落,她从袖中拿出一支签,递给来福,“我的姻缘也事关太子,你拿给他看看吧。这大凶之签,好像不是个好兆头,趁着我还没入东宫,你问问他,要不要换个人做太子妃?”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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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力求退婚

福管家一怔,接过花颜递给他的姻缘签,低头一看,脸色顿时变了。

大凶那两个字刺的他眼睛疼。

他颤着手,一时间拿不定主意,看向花颜,“这……这签……”

花颜对他摆手,和气地说,“大管家,太子可在府中?你快去问问,我还上墙头上再去歇会儿,等你回来。”

说完,她又要爬上墙头。

福管家惊醒,连忙阻止她,“太子妃,有椅子,您不必再去墙头上歇着。”话落,连忙吩咐人,“快,快去搬一把椅子来,让太子妃歇脚。”

有人应是,连忙去了。

福管家觉得这事儿挺大,他自然是做不了主的,幸好今日太子闲赋在府中,连忙对花颜说,“太子妃,您先等等,殿下今日正闲赋在府中,老奴这就去问问。”

花颜点头,“好,你快去吧!”

福管家拿着那支签,立即向太子的书房跑去。

东宫北门距离书房不近,福管家足足跑了两盏茶,才跑到了太子的书房,他停在门口,上气不接下气地说,“殿下,老奴……”说了两个字后,他大喘了一口气,“太子妃她……她求了一支签,让老奴……交给您。”

云迟早已经听人禀告花颜来了,不过没多做理会,依旧坐在桌案前翻阅奏折,如今听闻福管家气喘吁吁地来秉,他眉头轻轻一皱,问,“什么签?”

福管家不敢说是大凶之签,立即说,“您……看看就知道了。”

云迟放下奏折,道,“进来吧。”

福管家连忙推门而入,来到桌前,隔着一堆奏折,将那支签递给了云迟。

云迟伸手接过那支签,只见签上写了四句签文。

“月老门前未结姻,凤凰树下无前缘。桃花随水逐红尘,牡丹亭前不惜春。”

总结一句话:无姻无缘,花开无果,有始无终。

签尾写着:若求姻缘,乃“大凶”之签。

云迟盯着签文看了片刻,抬头问福管家,“她如今在哪里?”

福管家连忙回话,“回殿下,太子妃如今在北门口。”话落,赶紧将见花颜的经过和花颜让他转达的话说了。

说完,他偷偷打量云迟的神色,悄悄用袖子抹了抹额头的汗。

云迟听罢,忽然笑了一声,声音一如既往的温凉,“她真是不遗余力地想让我退了这门婚事儿。”

福管家闻言倒抽了一口凉气,不敢吭声。

暗想着,去年,殿下选妃当日,多少人伸长脖子等着,当听闻殿下选中临安花颜,多少人心都跟着碎了,包括太后的。做东宫的太子妃,未来天下最尊贵的女人,这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身份。

可是这太子妃似乎真不太乐意这门婚事儿。

去年,太后懿旨赐婚,传旨的公公前往临安花都传旨,花颜听闻懿旨赐婚,觉得是懿旨传错了,将传旨的公公打发回来问殿下是不是弄错了?花家的一众长辈们似乎也认同她的话,觉得可能懿旨真的写错了,传旨的公公没办法,真跑回来问殿下,于是,殿下百忙之中抽出了几日的时间,亲自带了懿旨,去了一趟临安花都,当着花家长辈的面交给了花颜,花颜才确信懿旨没传错。

太后听闻此事后,气得病了大半年,传了懿旨后,便没催促此事,当做忘了。

谁知道花家也不急,似乎也跟着把这事儿忘了。

直到今年,太后觉得不能再拖下去了,殿下的亲事儿还是早些办了的好,几番试着劝说殿下退了这桩婚事儿另选,可是殿下无动于衷,只说人选既然已经选了,该是她就是她,断然不会更改了。太后劝说无果,才作罢,任命地重新为殿下操持起来。

太后觉得在议亲过礼之前,还是有必要将花颜先接进京来学学皇室的规矩。所以,与殿下商议,殿下不反对,命人前往花家传话,说派人接花颜来东宫小住,熟悉东宫。花家立即给了答复,说听殿下的。

可是没想到,殿下还没派人去接,花颜就派人拿了一根干巴的杏花枝传话说自己进京,不用殿下去接。

这一趟京城,她走了一个半月,也是史无前例的久了。

今日终于来了吧,竟然又带来了一支大凶的姻缘签……

这签若真是出自京北三十里半壁山清水寺的话,那还真不能等闲视之。毕竟半壁山清水寺古寺古刹,由来已久,寺中高僧德远大师,与人算命抽签,素来灵验得很,十分有名望。

云迟笑罢,掂了掂手中的签文,道,“你去告诉她,我素来不信什么姻缘签。她若是觉得此签不好,有碍她踏入这东宫的心情,明日我派人去将德远大师请来,重新抽一签就是。”

福管家一听,连忙应是,“老奴这就去。”

云迟放下签文,重新地拿起奏折,翻阅起来。

福管家出了书房,长长地吸了一口气,不敢耽搁,连忙小跑着向北门口跑去。

北门口,花颜坐在椅子上,晃着腿,悠哉悠哉地与看守北门口的人闲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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