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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颜策(594)

云迟看着他,“快盘膝打坐调息。”

花灼不说话,先看向四周,只见他们落脚的地方是一处山脊上,地上都是厚厚的冰,怪不得他摔下来时如此疼,是因为摔在了冰凌上。

山脊光秃秃的,入眼处,除了冰还是冰,别无他物。

他移开眼睛,看向别处,入目所及,四野皆是山峦,空无一草一木,也空无一人,连块怪石巨石都不见,更看不到花颜的影子。

花灼皱紧了眉,想要再站起,又“咝”地一声,疼的倒了下去。

云迟在花灼看四周的同时,自然也看到了,他也皱紧了眉头,虽然没见到花颜到了这个地方心中焦虑,但看着花灼为了救他摔伤的模样,只能压下心急,再次开口,“快盘膝而坐疗伤,不可大意,否则这里寒气彻骨,不消片刻你就会受不住的。”

花灼也知道自己伤的有些重,点点头,当即盘膝而坐。

云迟站着花灼身旁,他除了早先动用灵力以血引施展开灵术受了些轻伤,胸腹中有些不适外,因为花灼护着,倒没受更重的伤,他见花灼盘膝而坐,他则打量四周。

这一处,没有任何标记,似是一处绵延的冰山。

这样的地方,以南楚来说,应该是在南楚的极北方,也就是北地的最北边,那里有一座玉雪山,常年冰雪不化,山脊的冰因结而不化的年代过长,像是晶莹剔透的玉,玉雪山因此得名。

难道他们是被弄到了玉雪山顶?

云迟心中疑惑,从临安的云雾山到北地的玉雪山,骑快马也要半个月的日程,而他早先因受不住气血上冲晕厥了过去,不知道晕厥了多久。

他收回视线,看向花灼。

花灼的头顶溢出轻轻淡淡的烟雾,以灵术为自身疗伤,让他面色透着一丝清透的白,他的周身乍然变暖,但即便如此,他身下的冰却未曾因为周遭的暖而融化半分。

云迟看着,若有所思。

------题外话------

二更在写,稍微晚点儿,稍等

第九十三章 (二更)

在花灼疗伤时,云迟不敢离开,站在一旁为他护法。

半个时辰后,花灼收了功,面色好了很多,缓缓地站起身,他似也发现了什么,低头看向脚下他刚刚坐着的地方。

他坐下时什么样,如今还什么样,冰厚厚的,晶莹剔透,他跺了跺脚,连个脚印都没落下。

他低头看了片刻,抬起眼,对云迟问,“你怎么说?”

云迟立即道,“早先我以为这里是玉雪山顶,因为我不知道自己昏厥了多久,但如今看这冰丝毫不化,这冰雪虽寒彻骨,但似也不伤人,你在疗伤时,我也未运功御寒,却并未觉得被冻僵,只是冷了些罢了,所以,这里应该不是玉雪山顶。”

花灼点头,“嗯,你只昏迷了不过盏茶时分罢了,从临安的云雾山到北地的玉雪山,哪怕是神仙,也不能在盏茶之间飞过去,所以,肯定不是玉雪山。”

云迟道,“这里怕是以灵术造出的幻境,肉眼所见之处,如玉雪山的模样,但实则,一切皆虚幻。”

花灼颔首,“我也这么想。”话落,他也负手而立,看着四周,“只是怎样才能破除这幻境?你有什么想法?”

云迟抿唇,“你运功疗伤时,我已思索过了,我既然能以血引打开禁制之门,想必,也能以血引解除这里的幻术。”

花灼挑了挑眉,“你可还行?”

“行。”云迟肯定地点头。

花灼颔首,“那便开始吧!我还如早先一般相助你。”

云迟看着他,“你的身体……”

“无碍,你能行我就能行。”花灼断然道。

云迟点头,不再多言,盘膝而坐,以食指血引启动开灵术,花灼重新坐在他身后相助他。

这一次,二人都多多少少有伤,不如早先一次顺利。但似乎却比早先一次容易,就在云迟的血引破开了一个小光晕时,四周霎时物转星移,在二人的面前变了。

二人心中大喜,一起收了力,齐齐地从地上站了起来。

只见眼前哪里还有什么千里冰封,绵延的冰山?有的是绵延的青山,云漫漫,雾蒙蒙,小桥流水,青山翠色,奇花异草,风景如画。

山漫叠叠,翠柳含烟,有一栋楼宇,立在山巅处,有几只鹤鸟孔雀,悠闲立在溪水边。

没见到花颜的影子,似也没有人烟。

云迟和花灼对看一眼,一同说了句“走”,便向着山巅处的那一栋楼宇而去。

二人脚步很快,不过几个起落,便来到了那栋楼宇前。

楼宇前大殿的门敞开着,一只白狐趴卧在门槛前,似在睡觉,听到脚步声,白狐猛地睁开眼睛,见到了云迟和花灼,圆溜溜的眼睛似也不惧怕,陌生地打量着二人。

云迟和花灼停住了脚步,看着这只通体雪白的白狐,都想到了那个传说。

云族传承了数千年甚至万年的不止是代代嫡系子孙的灵术,还有一物,就是灵狐。灵狐所在的地方,就是云族的起源地云山。

只不过云山虽然立于尘世之外,但也不可避免地落在俗世之中,一代一代下来,子孙们都受不了云山的寂寞困顿,跳出了云山之门,纷纷入了尘世俗世。

这样一来,身怀灵力,却违背了天道平衡,多数天罚于己身,所以,云族的传承受浊世的影响,一代不如一代,没了灵力,就是普通人了,这样一来,云山虽没彻底的没落,但也渐渐地成为了随波逐流于俗世的流沙。

如今,若是这里就是云山,那么,这空空四野,寂寥荡荡的地方,让人莫名地觉得一个得天厚爱的族地的没落的荒凉和凄清。

虽然,这样风景如画的地方,与没落凄凉应该沾不上边,但无论是云迟还是花灼,数千年传承一脉的子孙,还是由衷地感受到了这种荒芜和冷清。

被困顿的久了,寂寞聊聊不想长久待在一处,那么,就想跳入红尘,不说四百年前的南楚皇室,就算是临安花家,也是找了个热闹之地居住。

这云山,似是被子孙们给放弃了。

哪怕这里空灵之气充沛,哪怕这里春风拂面鸟语花香四季风景如画。

但是奈何,如今,只一只小灵狐守着而已,并不见什么人烟人气。

就在二人看着灵狐不约而同地想了很多时,灵狐忽然站起身,围着二人嗅了起来。

二人站着没动,任它来来回回地嗅了两回。

灵狐嗅过了之后,十分有灵性地探身子转回头向屋里瞅了一眼,然后,用爪子挠了挠云迟的靴子,然后眼睛滴溜溜地转,那模样,似是在说,你快进去。

云迟意会,抬步就跨进了门槛。

这处楼宇是一处宫殿,里面十分的空阔,入眼处,摆放了许多牌位,一眼所见,是云族的历代先祖灵位之牌,这些牌位,似串联成了一线,云丝雾绕地缠向了一处。

云迟顺着这些丝线看向一处,这一看,顿时快步奔了过去。

只见,那一处放着一张吊床,这张吊床是玉石而做,花颜躺在上面,轻轻盈盈的雾线缠绕着她,她闭着眼睛,静静地躺着,面色安然。

云迟来到近前,刚要伸手去碰花颜,一缕雾线瞬间飘来,不客气地打开了他的手,然后,又转了方向,飘向花颜身体。

云迟的手一痛,看着那缕雾线与花颜,慢慢地撤回了手。

即便他没来过云山圣地,没来过云族圣殿,也知道,这些雾气代表着什么,如今这情形代表着什么。

这床,是暖玉床,这雾线,是历代先祖们临终留的灵力,如今花颜是在这里疗伤。

他心中落下了一块大石,不再前进一步,便静静地看着花颜移不开视线。

白狐许可了云迟进去后,便歪着头看着花灼,花灼见云迟进去,他倒也没急,便立在原地,看着白狐。

一人一狐对看了好一会儿,白狐忽然挠挠脑袋,小身子一跃,窜进了花灼的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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