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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颜策(683)

那个被她拉着的人,能忍受得了她今生的肆意而活。

她选中的,是苏子斩,与这个人有着一样模样的苏子斩。

不过,姻缘天定,到如今,也无需多说。

她上辈子怕的,这辈子未必怕。

不过,她话音刚落,还是高估了这人,他攸地挥开了她的手,撤回了身子,又重新换上了满眼杀气,“你找死!”

花颜周身那不舒服的感觉骤然消散,心底凝着的团团愤怒火焰也散去,虽面前这人又换上了杀气,不过她倒是轻松了不少。至少觉得这人还不是个荤素不忌的,当真吃云迟剩下的。

于是,她也不再理他,揉揉手腕,又摸摸下巴和脖子,觉得嗓子火辣辣的疼,下巴也如火烧的疼,手腕也疼。果然是被养的娇贵了,若是还跟以前满天下的风吹日晒雨淋的跑,泥土里打滚,皮糙肉厚的,估计不会这般没用。

她揉了一会儿,感觉对面之人杀气不散,她道,“我真的饿了,你要不杀我,就给我弄些东西吃,否则不用你亲手杀,我就要饿死了,你倒是省得动手了。”

怀孕这段时间,她每日都一日好几餐,虽吃了吐,吐了吃,但从没让自己饿着,如今不知是昏迷了多久才醒来,饿的真是前胸贴后背,胃里空落落,若是不吃东西,她觉得她没说虚话,当真会饿死。

人被云迟养的娇气了,她如今也没办法,虽这个人是敌人,在北地时与她斗的你死我活,如今又落在了他的手里,但既然不杀她,她还是得吃饱了。

那人看着她,满眼杀气中不见半丝光明,目光沉沉如九泉下爬出来的恶鬼,森然得很,一时间,没说话。

花颜怕他下一步就动手拎了棺材盖将她直接压死在棺材里,见他不说话,索性自己扶着棺材沿慢慢地爬了出来,大约是躺的太久,腿脚虚软,几乎站不住,她又扶着棺材沿顿了好一会儿,才勉强站住。

那人没阻止,眼底的杀气也没散。

花颜觉得他要是真想杀她,早就杀了,如今不杀,不管是什么理由,她也懒得再去想,她如今没心思打量这座后梁皇室陵寝,只觉得空阔的大,她如今只想吃东西,扫了一圈,有棺木,有牌位,有陪葬的事物,但就是不见能吃的东西。

花颜虽脸皮时薄时厚,薄的时候也真薄,比如面对云迟,也有许多不好意思不能用言语说的时候,但厚也真厚,堪比城墙,所以,她在扫了一圈真的没见到能吃的东西时,只能求助面前的这个暂时不杀他的男人,一本正经地认真地面前的人说,“你再不给我吃的,我真想吃人了。”

那人冷眼看着他,杀气浓郁,但却没出声,也没动手。

花颜向前走了一步,忍着饿死的感觉,狠了狠心,咬了咬牙,去抓他的手,张嘴就去咬。

那人一把反手攥住了她手腕,寒气森森地说,“敢咬一口,我就给你肚子里那块肉放净了血。”

花颜攸地顿住,他不杀她,但能杀了她肚子里的孩子,她还真不能有恃无恐。

------题外话------

今天九更,这是二更

第五十八章 (三更)

花颜虽然不能有恃无恐,但却是个能忍一时之气讨价还价得寸进尺的人。

知道这人没打算现在杀她,于是,她拿出了自己在市井巷陌里学的泼皮无赖的劲儿,对面前的人说,“我现在必须吃东西,否则,就这么饿死了,你也没成就感。”

那人冷冷地甩开她的手。

他的力气不大,花颜却是个娇弱的身子,被他甩的一个踉跄,心里想骂娘,但忍了回去,勉强站稳身子,看着他,“到底给不给东西吃?不给就痛快杀了我。”

为了一口吃的,她也是够够的了!

这不能怪她,只能怪肚子里的这个小东西,从怀孕后,对她吃进胃里的东西挑剔的难以容忍,她吃什么,都给他折腾的吐出一大半,但不吃吧,他还死命的闹腾让她饿,饿死人的那种。

如今,胃里没东西吐,就是饿死了想吃人。

她怀上这个小东西,简直就是上天来讨债的。

那人掏出帕子,用力的擦了擦手,似十分嫌弃地冷着眉眼看着花颜,吐出一句凉凉的刻薄的冷入骨髓的话,“堂堂太子妃,就这么点儿出息?”

花颜气的笑了,“太子妃也是人,是人就需要吃东西,我不知道昏迷几天没吃东西了,又不是鬼,鬼也需要喝空气的。”

那人冷哼了一声,吐出两个字,“没有。”

花颜瞪着他。

那人冷笑,语气森然,“你醒来后知道自己躺在这后梁皇室陵寝里,难道不是先想着给你对不起的人上三炷香叩一百个头吗?只想着吃,不如就让你做个饿死鬼。”

花颜默了默,瞪着他的神色一瞬间收敛了,她转身,看向那个牌位和那副棺木,盯着看了一会儿,面无表情地又收回视线,“我没有对不起谁。”

那人徒然又爆发出杀气,“四百年前,你做的事情,到如今不知悔改?”

花颜转回身,看着面前这人,若是天降沙尘暴,那么他这个便是最厉害的沙尘飓风暴,她知道她是四百年前的花静,是从何而知?

不管如何,知道她事情的人虽不多,倒也不少,哪怕她探究询问他也不会说。

她看尽他眼底,“你是谁?若你不是怀玉,便没有资格站在这里问我。”

那人猛地向前走了一步,似乎又要想掐死她,那目光,看她如看一个死人。不过到底没再出手,只是这份凛冽就够杀死十个八个普通人。他一字一句森森地说,“不是怀玉帝,便没有资格问你?那你说,若是他站在这里,你当如何?”

花颜面色平静,“不如何。”

那人又掐上她脖颈。

花颜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要想杀,就痛快些,要不想杀,就别再对我动手。不说怀玉不可能站在这里,就是可能,他也不会找我要一句对不起和一百个头。”

那人似乎真恨不得掐死她,咬牙切齿,“真是大言不惭。”

花颜平静地说,“你既知道我的事情,那么就该让你知道,怀玉先我一步饮毒酒而死,是弃我而去黄泉。我随后陪他饮了毒酒,但造化弄人,我在混沌里找瞎了眼也没找到他,曾经,我是觉得愧疚,觉得对不起他,觉得他恨我,才不想让我陪着他去死,但如今我明白了。”

“你明白了什么?”那人虽掐着花颜脖颈,但却没用力,以至于花颜说话依旧顺畅。

花颜嗓子的火辣辣的疼痛致使声音哑到了极致,“明白江山更改,朝代更替,天道使然,后梁四百年前朝政弊端,江山倾覆是蛀虫积累太多的腐朽必败之果。他一人之力挑不起江山盛世,挽回不了日月乾坤,我除了帮他摆脱命运倾轧,别的也帮不了他。怨不得他,也怨不得我。我沉浸在旧事中有何用处?他大约早就投胎了几世,忘了我是哪根葱哪头蒜。一切有何意义?”

“所以,你就心甘情愿嫁人,且还嫁给南楚太子云迟?帮他巩固南楚江山?”那人眼眸嗜血地看着花颜,似愤恨极了,恨不得杀她后快。

花颜不惧地看着他,他虽充当的门面吓人,杀气也刀割着她每一寸毛孔,但掐着她脖子的力道却没加重,她不明白到底是因为什么让这个人恨极了她,早先在北地下手丝毫不留余地,反而如今将她劫持了却忍着不下手杀她了。

不过不管是为了什么,他不杀她,总归是好的。

她仰着脸道,“他几世轮回,不定娶了多少妻妾,四百年前我陪他七年,到死他都没碰我,如今我嫁人,就算嫁给南楚太子云迟,他有何话说?”

那人似一怔,没料到花颜说出这样的话来,眸中狂卷的血色停了停,“他没碰过你?”

花颜讽笑,盯着他,“是啊,重要吗?你又不是他,只不过是与他流着相同的血脉而已。”顿了顿,她声音发沉地说,“我倒不知道,后梁嫡出后裔的血脉,原来是隐匿在武威候府。人都说大隐隐于世,武威候府好一个大隐隐于世,都隐到了南楚的朝堂上,且四百年来,一直雄踞朝堂重臣之位,可是真真正正地扶持了南楚一代河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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