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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颜策(727)

苏子斩从花颜面上离开视线,看向窗外,夜色一团漆黑,就如他心中,此时无光亮,他低声道,“给他就给他了,这些我都不在乎。”

青魂心下一动,闭了嘴。

苏子斩默然地坐了片刻,站起身,向外走去。

青魂立即跟了出去。

外间画堂,玉漱守在外间,见苏子斩出来了,连忙见礼,十分小心恭敬。

苏子斩看了她一眼,吩咐,“你进去将她血污的衣裳换掉,清洁一番,别让她带着血腥味难受。”

玉漱应是,立即进了里屋。

苏子斩坐在画堂里,对青魂摆摆手,“下去吧!”

青魂退了出去。

玉漱给花颜收拾了一番,轻手轻脚地换下她身上血污的衣裳,用绢帕沾了温水,给她擦了染了血迹的地方,清洁之后,又给她换了干净的衣裳,才出了房门。

牧禾按照天不绝早先给苏子斩开的药方子,端来了熬好的药。

苏子斩接过喝了。

牧禾见苏子斩喝完药一动不动地坐着,他等了一会儿,见他没有休息的打算,开口劝说,“公子,歇了吧!再熬下去,您的身体会熬不住的。”

苏子斩点点头,站起身,却没进里屋,对玉漱吩咐,“你去里屋歇着守着。”话落,又吩咐牧禾,“你守在外间,若是她醒来,立即喊我。”

玉漱立即应是。

牧禾愣了一下,也立即应是。

苏子斩转身出了房门,去了别处。

第九十九章 (二更)

这一日,云迟在御书房处理奏折,心口忽然一阵撕心裂肺的疼,让他一时间连笔都握不住,“啪嗒”一声掉在了桌案上,污了一大片墨渍。

小忠子正侍候在一旁,见了面色大变,“殿下,您怎么了?”

云迟伸手捂住心口,只觉得这疼痛从心口处蔓延至四肢百骸,钻心入骨,他一时白着脸说不出话来。

小忠子吓死了,立即对外喊,“快,来人,去喊神医!”

云影立即冲了进来,看了一眼云迟,面色大变,连忙去了。

不多时,天不绝匆匆而来,见到云迟白着脸捂着心口的模样也吓了一跳,连忙伸手给他把脉。须臾,他眉头皱起,“奇怪啊!”

小忠子立即问,“什么奇怪?”

天不绝看着云迟,“殿下,你是怎么个疼法?”

云迟摇摇头,这种感觉他说不出来,但是又觉得十分熟悉,统共有过两次,第一次是花颜在北地出事儿,一次是花颜在从北地回到临安之后出事儿进入云山禁地之前,他捂着心口,脸色更白了。

天不绝见云迟不说话,皱眉道,“我诊殿下脉象,气血翻涌,奔流逆行,心绪十分不平,内腹伤势极重。但虽是如此,但却流于表象,又不像是殿下脉象……”

云迟身子晃了晃,喃喃地说,“一定是花颜……是她……”

天不绝恍然想起,太子殿下与花颜感同身受,她每逢出事儿,他都能察觉。他看着云迟的模样,暗想着这可真不好,还不如他自己受伤呢,毕竟这样的脉象,寻常大夫可救不了,而他不在她身边。

他撤回手,心下也有些发急,看着云迟,也发起急来,片刻,用没有法子的法子,咬牙说,“殿下既然与太子妃感同身受,若是你喝了药,她兴许也是管些用处的,老夫这就给你开一副药方子,殿下立即服下,看看可否起得效用。”

云迟点头,“好。”

天不绝连忙提笔开药方,写完药方,交给了小忠子。

小忠子连忙接过去药库抓药煎药。

天不绝对云影道,“赶紧扶殿下去榻上躺着,我再仔细给他把把脉,以前殿下发作时,我未曾跟在殿下身边,不明情况,但如今,我倒要好好探究探究,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儿,这事儿也未免太稀奇了。”

云影点头,扶云迟去了书房的榻上。

天不绝跟了过去,又伸手给云迟把脉,片刻后,他口中又道,“奇怪。”

云迟躺在床上,不知道花颜到底出了什么事儿,他虽能感同身受,但是感不到她的想法以及发生的事儿,他哑声问,“怎么奇怪?”

天不绝换了左手换右手,看着云迟道,“这气血之伤,不像是外伤,倒像是……”

“你只管说,不要隐瞒本宫。”云迟盯着他。

天不绝犹豫了一下,还是如实道,“倒像是悲伤至极,情绪大恸,难以承受,导致内腹气血逆行,伤重如此。”

云迟面色苍白,不知道她在哪里?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儿?他只能咬牙问,“可有性命之忧?”

天不绝立即摇头,“小丫头命硬着呢,能有什么性命之忧?不是绝脉,死不了。”不过这般大恸,胎儿能不能保住,就难说了。不过又想都失踪这么些日子了,估计胎儿早折腾没了。

云迟闭上眼睛,须臾,又睁开,“除了这些,还有什么?”

天不绝摇头,“从脉象上,再看不出什么了。这样的稀奇事儿,老夫也诊不透。大抵是因为殿下情深吧!”

云迟不再说话。

天不绝站在一旁看着他,心下叹息,情之一字,如蚀骨毒药,真是沾染不得啊。

小忠子很快就煎来一碗药,双手捧着,因走的快,洒在了手上不少,他进了房内,见到云迟,立即说,“殿下,快用。”

云迟睁开眼睛,费力地起身。

云影立即扶云迟。

云迟摆手,径自坐起身,接过药碗,小忠子连句“殿下,小心烫。”都没来得及说,他已经一饮而下。

小忠子闭了嘴。

云迟喝完药后,将药碗递给小忠子,又躺回了床上。

小忠子小声问,“殿下,漱漱口吧!”

云迟摇头,“你们都出去,本宫独自待片刻。”

小忠子看向云影,云影看向天不绝,天不绝点头,觉得让云迟自己待着应该也出不了大事儿,便一起出了书房。

三人刚出书房,安书离和梅疏毓得到了消息,来到了书房外,见三人从里面出来,梅疏毓立即问,“太子表兄怎么了?出了什么事情?可是身体哪里不适?”

他们知道天不绝是突然被云影叫来的,若不是云迟出了急事儿,不至于天不绝连鞋都没顾上穿,只穿着筒袜就来了。

天不绝看了二人一眼,道,“又是感同身受罢了。”说完,对小忠子说,“快,给我找一双鞋来,我不能就这么走回去,今年春天冷死个人,地面上还没化冻了。”

小忠子瞧了一眼天不绝脚下,连忙应了一声去了。

梅疏毓和安书离自是隐约知道云迟对花颜感同身受之事的,二人对看一眼,安书离立即问,“可严重?”

天不绝道,“看着凶险而已,不至于要命。”

安书离松了一口气。

梅疏毓搓了搓手,“这两日京中又平静的很,我总觉得不踏实,太子表兄可千万别倒下。”话落,对天不绝问,“太子表兄呢?歇着呢?小忠子都在外面,那谁在里面侍候?”

天不绝摇头,“没人,太子殿下想独自待一会儿,不想人打扰。”

梅疏毓看了一眼关着的书房门,不说话了。

不多时,小忠子找来了一双鞋给天不绝,天不绝穿上,提着药箱走了。

云影也退了下去。

小忠子看着二人,小声说,“殿下现在不想见人,书离公子、毓二公子,要不您二人先回去?等殿下休息一会儿,奴才再喊您二人?”

“可别自己又憋着出什么事儿吧!上次突然发热,实在吓死个人。”梅疏毓不放心地说,“要不然我喊喊,太子表兄万一见我们呢?我们看过了他,也能放心不是?”

小忠子犹豫,但琢磨了一下,心里也没底,点头,“那您喊吧!”

梅疏毓当即对着门内喊,“太子表兄,你还好吧?我和书离……”

他喊声未落,书房内传出云迟低暗的声音,“你们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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