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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颜策(785)

花颜当没听见。

苏子斩瞥了他一眼,淡淡道,“天下要解蛊王之毒的法子,不止我的血,你别忘了花灼。云迟没办法,不见得花灼没办法。”顿了顿,他又道,“另外,云迟也不是没有本事,你切莫小看他。”

苏子折脚步一顿,面色铁青,“苏子斩,都到了这个时候,你还向着云迟?”

“我只是就事论事。”苏子斩面色平静,“所以,你别把什么都赖到我身上。”

苏子折冷厉一笑,“不是你出的手就好,若是让我知道你出了手,我就先杀了她。别以为我真不会对她下手。一尸两命,我可不是心慈手软的人。”

苏子斩眸子也渐渐染成黑色,“那你就先杀了我。”

“你若是与我作对,早晚有一日,我会杀了你。”苏子折转身走了。

花颜看着苏子折走远,心情被他这一趟破坏的极其不好,她手里握着手炉恼怒道,“这若是搁在以前,我还不是手无缚鸡之力时,我一剑就能杀了他,让他再嚣张。”

苏子斩转过头,见她气的不行,他面色渐渐回温,“与他生什么气?他恨不得你气出个好歹来。”话落,蹙眉,“那一日,你能用枕头砸他,可还记得当时是怎么来了力气吗?”

提起这个,花颜就泄气,摊开自己的手,郁闷地说,“那一日大约是气坏了吧!一股冲劲,不知道怎么就将枕头扔出去了,那枕头其实也没多少分量。”

“虽是这么说,可是你如今还是连个枕头都扔不动,可见那点儿重量也不小。”苏子斩温声道,“别急,也许你体内的武功早晚有一日会恢复的,有这个征兆,也是不错。”

花颜攥了攥手指,还是绵软无力,她惆怅地点了点头,对苏子斩低声说,“其实,我是有点儿后悔了的。”

“嗯?后悔什么?”

“后悔在北安城那般不要命地救百姓维护云迟仁爱百姓的名声,将自己折腾到这步田地,受人拿捏钳制,半丝反抗不得。”

苏子斩停住脚步,知道花颜心中有多憋屈,这些日子,憋屈到都对自己所做的事情质疑后悔的地步。他看着她的眼睛,问,“若是再给你一次机会重来,你如今再仔细地想想,可还会那样做?”

花颜认真地想了想,最终又对自己无奈,“谁也想不到将来事儿,那会儿哪里知道我会落到这步田地,若是重来一次,还是会做的吧。”

“这就是了,哪怕后悔,也要做。这才是你。”苏子斩看着她,摘掉她头上一片梅花瓣,“别气了,气大伤身,对孩子不好。”

花颜点点头,将手放在小腹上,这个孩子刚怀上,就伴随着她折腾,但愿,他的所有苦都在她怀着他的时候受了,待生下来后,他一生都平安顺遂。

她不知道她能不能陪着他长大,她只知道,哪怕不要她的命,也要保他平安出生。

她抬眼看着苏子斩,见他眉眼温和,目光落在她身上小腹上,阳光打了一圈的光晕,将他的目光都照暖了。

依照他的性情,对苏子折一再克制,他不是怕苏子折,而是顾忌她和她腹中的胎儿,才维持当下这种持平。

只要云迟找来,这种持平就会被打破。

花颜想到云迟,心情好了些,伸手折了一株梅花,对苏子斩微笑,“临安有千万种花,但唯独没有梅花可赏。这东西骄傲的很,没雪不开。临安即便冬天也不下雪。”

苏子斩微笑,瞧着她,声音温和,“那就每日多赏些时辰,这梅花再有半个月,也该落了。”

花颜点头,半个月,云迟也该到了吧!

她正想着,苏子折去而复返,对二人冷寒着脸说,“你们收拾一下,现在就出发。”

花颜一怔,“这里待的好好的,你又要瞎折腾什么?”

苏子折冷笑,“谁知道京城云迟在弄什么幺蛾子,万一他已经知道了我们的下落怎么办?别废话,赶紧走。”说完,他死死地盯着苏子斩,“你别耍什么花样,不走不行。”

苏子斩看向花颜。

“你看她做什么?”苏子折狠厉地说,“她说不走,也得走,我说了算。”

花颜瞪了苏子折一眼,轻飘飘地说,“走啊,谁说不走的?那就走呗,反正在这里住了这么些日子,我也住的腻歪了。”话落,她将手中的梅花扔掉,对苏子斩说,“把我没看完的那些画本子都给我带上,我给小孩子做的那两件衣裳,也不准扔了,我制作的梅花膏,用来擦脸的,也别丢下,好不容易弄的呢,还有,我房里的那个枕头,我枕习惯了,也拿着……”

苏子斩听着她絮絮叨叨,失笑,“行,都给你带上。”

苏子折脸色很是难看,但也没说什么,冷声道,“给你们一个时辰的时间,再多了没有,赶紧的。”说完,他转身去了。

花颜暗想着苏子折不是得了什么消息,还是因为京中没消息传来,他才心里没底,谨慎地觉得这里不能久待了。

她暗暗地叹了口气,云迟即便赶在梅花落时来了,要找她,怕也是难的。

------题外话------

二更,明天见`

第三十八章 (一更)

花颜虽然心里一万个不想挪地方,但也知道,她说了没用,显然苏子折打定了主意,不走不行。

她回到房间里,看着玉玲收拾东西,便自己立在窗前,想着办法,怎样才能给云迟留下痕迹。

她自从被苏子折劫出来,一应所用都是苏子折让人安排的,实在没有什么事物能留消息。

她想了好半晌,也没能想出个不被苏子折发现,悄无声息沿途留痕迹的法子。只能作罢,暗想着只能边走边想了。

一个时辰后,苏子折安排的马车停在了院门口。

苏子折见人将花颜的东西装了足足两车,冷哼一声,倒也没说什么,只对苏子斩道,“你与我骑马,玉玲陪着她坐车。”

他此言一出,花颜就明白,苏子斩这是怕苏子斩暗中给云迟留信,要亲自看着苏子斩,他不相信苏子斩,哪怕他已苏醒了记忆,而玉玲则是看着她别暗中搞小动作。

她故意将苏子斩与花颜分开,分别盯着他们。

花颜瞧了玉玲一眼。

玉玲木着一张脸站在马车旁挑着帘子,“夫人请。”

花颜便知道,这个玉玲是买不通的,她也不再做他想,上了马车。

马车内,为了照顾她的身体,铺了厚厚的锦绣被褥,放了好几个暖炉,暖意融融的,车厢遮了厚厚的帘幕,半丝透不进风。

花颜上了马车后,玉玲便跟着上了车,车厢内宽敞,花颜歪躺在被褥上。

玉玲规矩地坐在一个角落里,不占用多少地方。

马车很快就走了起来,花颜问玉玲,“知道要去哪里吗?”

玉玲摇头,“主子自有安排。”

花颜浅笑,“我一直不太明白,玉家人怎么就对后梁这么忠心,若说四百年前,玉家人是以身祭后梁和怀玉帝,如今已物非人非,又为着什么?”

玉玲木然地说,“为着信仰。”

花颜好笑,“后梁能给玉家什么信仰?”

玉玲看着她,“夫人自然不会明白,因为夫人不是玉家人。”

花颜点头,“也是。”

每个家族,都有自己的规矩和信仰,花家的规矩是避世,子孙立世之道,而玉家,扶持的是后梁帝星,一代又一代,代代相传,也就成了玉家人的信仰。

花颜有些累了,便扯了被子包裹住自己,躺好了舒服的位置睡了。

玉玲看着前一刻还在与她说话,转眼便睡着的花颜,心中有些复杂。若是寻常女子,遇到她这种境况,这么长时间,怕是早就折腾的没命了,最起码,肚子里的孩子早就保不住了,偏偏她内心强大,尤其是近来,心太愈发平和,与二公子相处,也平和至极。

似乎两个人之间从不曾有前世今生那些纠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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