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花颜策(79)

花颜幽幽地说,“若是喝酒,我从今以后只喝醉红颜,你这里可有?”

冬知一怔,盯着她,脸色霎时有些古怪,“好姐姐,你可知道醉红颜是轻易喝不到的好酒?万金或者千万金都难求一壶。”

花颜笑容艳艳,“自然知道,可是自从喝过之后,便不想再沾别的酒了。若是没有,宁可喝茶。”

冬知笑起来,“既然如此,姐姐今夜算是有口福了,我那里恰巧收着一坛醉红颜,今夜便给姐姐开封了吧。”说完,对外面喊,“来人,去告诉凤娘,将我收着的那一坛醉红颜拿来。”

外面翠红惊讶地应了一声是,然后快步去了。

花颜笑得温柔,“多谢了。”

冬知低头,轻扬的眉眼扫过她如画的眉眼,垂落的一缕青丝划过她眼梢,眸中有细碎的光跳跃,“好姐姐,我收藏了五年,别人可舍不得给拿出来喝的,你今日喝了我这一坛醉红颜,可要答应我,明日走出这春红倌不准忘了我。”

花颜低低地笑起来,“好。”

七公主看着花颜,觉得她要疯了,一屋子的男人她此时都顾不得紧张了,只觉得她怎么能?怎么能够在与太子皇兄有婚约时,这般不顾忌地躺在别的男人的怀里?真如她说,她看不上太子皇兄,拿定主意,说什么都会要毁了婚事儿?还是因为今日听闻了苏子斩不能人道之事,所以,这是拉着她来破罐子破摔了?

她后悔死了,觉得对不起她的四哥,真该在她踏出凤凰西苑时,死命地拦住她,不该跟着她来这里。

不多时,有脚步声传来,须臾,早先迎接花颜和七公主的那名女子走了进来,怀里抱了一坛酒,闻着酒香,正是醉红颜。

第七十九章 (二更)

花颜眉眼溢出笑意,这醉红颜的酒香,才几日不闻,真是好怀念呢。

凤娘将酒坛放在桌案上,笑着对冬知说,“今日奴家收了这位姑娘五万两银票,小公子却拿出了一坛醉红颜,这样算起来,奴家还赔了。”

冬知笑着扬起眉,“人遇知己,三生有幸,好酒遇知己,酒魂也甚幸。凤娘何必替我心疼?我留它这么多年,兴许等的就是今日与姐姐共品呢。”

凤娘看了冬知与他怀中的花颜一眼,失笑,“小公子说得是,是我这个俗人着相了,眼里只有银子了。”说完,笑着走了下去。

房门关上,花颜笑着呶呶嘴,“满上一大碗。”

冬知又是一怔,指使翠红,“去拿大碗来。”

翠红立即去了。

不多时,拿来大碗,冬知一手抱着花颜,一手轻巧地打开坛口,手腕一转,拎起酒坛,便满了一大碗。

酒满上之后,花颜又呶呶嘴,冬知意会,端起大碗,轻轻地送到了她嘴边。

花颜小口小口地喝着,唇齿留香,令人心醉。

七公主已经不知道该用什么心情和什么表情来面对花颜了,她觉得她真是不像话,可偏偏她自己也不像话,因为她竟然没站起身立即走,而是仍旧在这里坐着看着她。

春止笑看着七公主,柔声问,“小妹妹,你可否也喝些酒?”

七公主猛地摇头,“我不喝酒,我喝茶就行。”

春止点点头,为她那个杯盏里添了些热茶,端起来,放在她唇边。

七公主僵硬地伸手夺过,“我自己来。”

春止含笑,也不强求,对屋中的其他公子们说,“刚刚姑娘说让大家把拿手的本事展示一番,让两位姑娘见识见识,兄弟们这便开始吧!免得干坐着也无趣。”

众位公子对看一眼,都点了点头。

于是,有人弹琴一首,有人作画一幅,有人赋诗一首,有人吹箫弄笛……

一时间,天云阁丝竹管弦声声。

花颜就着冬知的手,喝下了一大碗酒,然后在喝第二碗的时候,透过乐器之音,听到了外面下起的哗哗雨声。

雨声极大,似有磅礴之势,须臾,电闪雷鸣,将黑夜似乎生生地劈开一道光。

花颜扭头向窗外瞅了瞅,便又懒洋洋地转过头,继续喝酒。

两大碗酒下肚,她目光依旧清澈。

冬知贴在她耳边低声说,“好姐姐,你的酒量真好,不知若是将这一坛都喝下去,你可会醉?”

花颜脑袋枕在他臂弯处,笑着模棱两可地说,“我也不知,从未喝过一坛,每次遇到醉红颜,也不过都有半坛的口福。不知今日是否能全部喝完它。”

冬知眸光动了动,又拎起酒坛为她将酒满上,再端起大碗,笑得张扬,“今夜雷雨交加,应该是没人会打扰姐姐喝完这一坛酒的,你慢慢喝。”

花颜点点头,一边欣赏着屋中各色美景,一边又就着他的手继续喝着酒。

时间一点点地过去,七公主也不如初来时那么紧张了,花颜喝酒,她喝茶,她打定主意,自己一定要清醒着,看着她,不能让她酒后乱性。

春止看着七公主的神色,似笑非笑地帮她一盏一盏地斟茶。

花颜半坛醉红颜下肚,还没怎地,七公主喝茶多了却受不住想如厕,她坐立难安地忍了一会儿,终于忍不住,站起身,就去拉花颜。

冬知伸手一挡,“小妹妹,你这是要做什么?”

花颜也看着七公主。

七公主咬着唇,红着脸,憋了一会儿,终于开口,“四嫂,我要如厕,你陪我去。”

花颜笑着看了她一眼,想着真是一个面皮子薄的小姑娘,她摆手,“春止公子,劳烦你带我妹妹去一趟。”

春止笑着站起身,“姑娘,请随我来。”

七公主睁大眼睛,断然说,“不行,我是女子,怎么能由你带去?”话落,她瞪着花颜,指控,“四嫂,你喝多了酒糊涂了吗?”

花颜好笑地看着她,“你放心去吧!春止公子是这春红倌老鸨凤娘的人,在这春红馆,他是不接客的。今日你我面子大,他才出来作陪一番,你这样的小姑娘,未经世事,他是瞧不上的。”

春止一怔,眼底精光大盛,春风拂面地笑起来,“姑娘果然是个妙人。”

七公主呆了呆,有些似懂非懂。

花颜对她挥手,“快去吧!”

七公主见她窝在冬知的怀里,死活不动的模样,她憋得急,有些恼地一跺脚,走了出去。

春止随后跟上,在他走到门口时,听花颜说,“妹妹困乏了,有劳春止公子给她找一间上好的房间,无人打扰地让睡一觉好了。”

春止回头瞅了花颜一眼,见她没看他,如猫儿一般,懒洋洋地喝着酒,他转回头,迈出门槛,随手关上了门。

花颜动了动身子,挪开冬知又给他满上的一大碗酒说,“你刚刚不是说陪我一起喝酒吗?如今只我自己喝,多没意思?你也来一碗?”

冬知低头瞅着她,“好姐姐,我天生不惯饮酒,若是喝下一碗,恐怕会酒后乱性。你不怕吗?”

花颜笑起来,花枝招展,拍拍他的脸,“不怕,你只管喝。”

冬知点点头,将大碗端到了自己的唇边,咕咚咚一口气,便将一大碗酒都喝下了肚。很快,他便眸光迷离,放下酒碗,低头去吻花颜。

就在这时,房门忽然从外面被人大力地推开,一个身穿官袍须发皆白的老者浑身湿透地冲了进来,他一眼便看到了冬知和花颜,顿时爆喝,“临安花颜,你好大的胆子!”

冬知动作顿住,抬起头,看向门口。

花颜也扭头看向门口,见到来人,心里顿时一乐。

那老者大约六十多岁的年纪,须发皆白,他爆喝了一声后,怒气冲冲地冲到了花颜面前,伸手指着她,浑身滴着水,脸色铁青地说,“若没有人密报,我还不相信,堂堂太子妃,竟然是如此淫乱的无耻之徒。你焉能配得上太子殿下?”

花颜眸光动了动,蹙眉,懒洋洋醉醺醺地说,“你是谁?来管我的闲事儿?”

那老者暴跳如雷,怒喝地伸手入怀,掏出一块令牌,“啪”地往她面前的桌子上一放,怒喝道,“我是谁?你给我看清楚了!”

上一篇:只许庭花与月知 下一篇:皇后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