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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命(116)

养真蓦地想起先前她见了程晋臣便格外殷勤欢喜的样子,微微惊心:“你、你心里莫非已经有了喜欢的人吗……”

钱丽月眼中含着泪,仍是不做声。

养真不知说什么好,只道:“你不必着急,既然已经来了,那就多住几天,我派人去告诉薛叔叔,让他把仲春哥哥叫回来,你们兄妹自在说会儿话。”

原来钱仲春自打跟了薛典,因为事情又多又忙,便很少回钱家庄,如今他俨然已经成了薛典身边不可或缺的左右手了。

养真说着便叫杏儿去传消息,不多时,果然钱仲春从外回来,兄妹两人相见,当然喜不自禁。

也不知仲春跟丽月两人说了什么,年前仲春回了钱家庄一趟,那边二老便没有再很催丽月,甚至连过年也并没有着急地催他们兄妹回家去。

养真知道仲春本就是个有主见的,加上跟随薛典在外头奔走行事,更加的沉稳可靠了,丽月的事情自己因为是外人不便随意插手,让仲春去处置却最好。

年三十晚上,樱桃巷里,除了谢氏跟齐嬷嬷外,还有薛典,仲春丽月兄妹,那已经长大了的小雪也随着忙碌的众人里里外外地奔跑跳窜,不能住脚。

谢氏带着养真跟丽月、齐嬷嬷杏儿等亲手包了些年夜要吃的饺子,又叫厨下整治了极丰盛的年夜饭。

次日早上,一大早就有人来拜年,这第一个来的竟然是乔家的乔桀,进内笑嘻嘻地向着养真行礼,口里说着吉祥话。

乔桀已经不再是昔日那副纨绔小霸王的模样了,也不知是不是武德学院教的好的缘故。

养真给了他一个赏封,乔桀笑嘻嘻地双手接了过来,却吐舌笑道:“我多大了,居然还要姐姐的压岁钱?”

养真笑说道:“你第一个来的,自然要给你一个彩头。”

乔桀谢过养真,便小心翼翼地收了起来,又问养真钱丽月是不是也在府内,养真道:“你问这个做什么?”

乔桀说道:“我隐隐听人说那丫头给家里逼婚躲在了这里,只怕是有人讹传的。”

养真还未回答,外头又有人来了。乔桀见她忙碌,便趁着她不备,一溜烟地跑出去了。

这次来的竟然是程晋臣,进门便笑着作揖:“妹妹过年好!大吉大利!”

自打赵曦知给封了王,程晋臣也跟着他进了兵部历练,两个人越发亲密了。

一来是因为初入官场诸事繁忙,二来是因为先前醉酒之事,给赵芳敬警告过,所以程晋臣这一年来也极少来樱桃巷,只在年下的时候见过两回。

养真道:“哥哥也过年好。”请了程晋臣入内落座,彼此说了两句闲话,养真便问起程红玉。

程晋臣道:“她倒是想跟着我一块儿来的,只不过妹妹知道,她如今不便出门了。”

养真当然明白这意思,过了年后,程红玉便要入晋王府,做赵曦知的侧妃了。

当初在此事定下之后,养真心内惊怔之余,曾经想劝程红玉,谁知旁敲侧击了几句,却见程红玉满面的喜悦,竟像是心底的喜悦掩藏不住都满溢出来似的。

对别人来说,堂堂地荣国公府的千金小姐居然成了侧妃,或许是有些不成体统,但对程红玉而言却像是遂了毕生的心愿。

养真见她这样高兴,当然不便在这个时候泼程红玉的冷水。

此刻听程晋臣说起来,养真叹了声,思来想去,便对程晋臣道:“程哥哥,你应该也知道,三殿下多半还要纳桑家那位姑娘的?”

程晋臣笑道:“这是当然。”

养真尽量让自己的口吻委婉,说道:“桑姑娘可是个……极有心胸的人,恐怕不像是二姐姐那样直率。”

程晋臣微怔。

除了赵曦知是个例外,养真很少在背后议论别人,如今说出这句,显然像是在提醒自己桑落不是个好相与的。

程晋臣还未张口,就听门口有人说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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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养真突然间听见这个声音, 虽是意料之外, 却也并不觉着十分意外,大概是这种事发生了太多,连她几乎都习以为常了。

当初还把此事当作笑话来说。

但如今看来,要召唤赵曦知的话,好像又多了一个方法, 不仅是背后责怪赵曦知才能将他召唤现身, 连提起桑落似乎也有同样功效。

这出声的人自然是三皇子无疑。

养真起初以为赵曦知是跟程晋臣一块儿来的,然而扫过程晋臣的时候,却发现小公爷也是满面诧异, 正从椅子上站起身来, 显然事先并不知情。

此刻门口上赵曦知已经负手走了进来,脸色略有些冷峻。

程晋臣先看了一眼养真,又转头向着赵曦知走前两步,行了礼笑道:“殿下怎么也来了?”

赵曦知面色无波道:“我本来是想去找你, 半路上看你往这边来了, 所以也顺道跟了来。”

程晋臣道:“殿下若是要寻我, 只叫人说一声就是了,怎么敢劳烦亲自跑来。”

赵曦知瞥向养真道:“择日不如撞日, 我因想着毕竟很久没有跟乔姑娘照面了, 就顺路过来瞧她一眼, 倒是想不到,又撞见她背后嚼舌。”

程晋臣哑然:“其实妹妹……”

不等他说完,养真若无其事地开口道:“不知殿下驾临, 有失远迎,还望恕罪。”

赵曦知白了她一眼,养真视若无睹,继续问道:“方才殿下那句话,不知到底指的是什么?我如何嚼舌了?”

赵曦知才说道:“你方才不是在说桑姑娘吗?”

养真微微诧异:“我只说桑姑娘是个有心胸的奇女子,可说别的什么了?”

赵曦知哼了声,道:“你明明就是另有所指,不要以为我听不出来。”

养真笑道:“殿下想必是多心了,那不知殿下的意思,是听出了什么呢?”

赵曦知张了张口:“我……”但如果把他心中理解的说出来,岂不是成了他在说桑落的不是了?

养真见赵曦知不言语,便又含笑说道:“我其实跟桑姑娘并无交际,只是曾经惊鸿一瞥,见她气度高雅,便觉着是个与众不同的女子,才跟小公爷说起来。毕竟殿下也知道,荣国公府二姐姐的心性是极率直的,跟桑姑娘的性情却是天壤之别,所以我才多说了一句话,谁知竟引了殿下的疑心,却是我的不对了,我向殿下道歉罢了。”

养真说着便微微欠身向着赵曦知行礼:“殿下大人大量,且请原谅我这遭儿口没遮拦。您大人有大量,且原谅我这一次。”

赵曦知瞪了她一眼,本来满心的不悦,可是见养真侃侃而谈,虽觉着她是口不对心,但是这种态度却也着实叫人舒服,又见她认真行礼,赵曦知便道:“我原先同你说过,要握手言和不再彼此斗鸡似的了,可是……也不知道是你总是在背后说我,还是我每次都赶得这样巧……”

程晋臣道:“这自然是凑了巧了。可知世间许多误会的事,也是从这而来,妹妹的性子我自然最懂,她不是那种人。”

赵曦知道:“她不是那种人,可我也不是斤斤计较之人,只不过,比如今日的事情,是我背地里跟人说十三叔,给你听见了,你难道无动于衷?”最后一句,赵曦知却是看着养真的。

养真笑道:“有些怪,怎么桑姑娘之于晋王殿下您,就等同于十三叔之于我吗?我可不这么以为。”

赵曦知说道:“我只是随口打个比方而已。”

养真淡淡道:“这也没有什么可比性。”

赵曦知本已经压下气了,此刻忍不住又有些犯恼,见养真这般淡定自若地反驳自己,便脱口说道:“但是我却觉着没什么,十三叔之于你而言,自然是极重要的人,桑姑娘之于我也是如此。你要是说桑姑娘跟我的关系,和你跟十三叔的关系不同所以没有可比性,那我想问你,你难道忘了我之前跟你说过的那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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