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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世极宠:天眼医妃(164)

裴雪烬虽然心里不舒服,可还不至于跟凌四手底下的参事过不去,依言翻身下马,却没有开口说话,周身又静又冷,莫名有些孤寂。

因为自家王爷肆意妄为,周淮安本就有些心虚,眼见这位世子爷情绪似有不佳,便自然而然的没话找话道,“这盛京城可是好久没下这么大的雪了,这都该赶上湘南的那场初雪了。”

裴雪烬蓦地开口,“差远了。”

周淮安真心没想到这位世子爷还真开口了,不由怔了怔,“裴世子说什么?”

裴雪烬侧目,一脸正色,很是沉肃道,“我说这场雪跟湘南城那场雪差得远了,云泥之别,毫无可比。”

周淮安:“……”

他以为他们家爷最近已经够不正常了,没想到这还有一个不正常的。

不就是一场雪吗,用得着这么认真吗?

还云泥之别,差距有这么大吗,也不知道这一个两个都是咋了!

得,他惹不起,还躲不起吗!

周淮安跟裴雪烬请了罪,便恭恭敬敬的退走了。

裴雪烬也不以为意,自顾自的回忆起了珍藏于心底深处的那一夜,整个人仿佛化为了雪峰,跟漫天的风雪融在了一起。

坐在马车里的卢青青,将这一切尽收眼底,心中又是妒忌又是不忿。

不过盛京城近在咫尺,眼见自己的目的马上就要达到了,卢青青安分守己了一路,自然不会在这个时候出什么幺蛾子。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盛京城外,大军不着急不着慌的歇下来了,这可急坏了那些守城门的将士。

他们都傻眼了:就算你们想安营扎寨,也得见过皇上再说吧,哪儿有擅自安营扎寨的!

战王殿下啊,您老每次回个京,不弄出点幺蛾子就不舒服是吧。

可为啥您老非得可着城门祸祸呢,您换个地儿不成吗?!

不管心里如何苦逼,城门上的将领还是迅速做出了反应,再次派人,朝着宫里,绝尘而去。

可惜,不管这人如何快马加鞭,消息也不是立刻立马就能传到的。

皇宫,议政殿内。

得知了凌四已经抵达城门的消息,已经用过早饭的承帝,很是有些胸有成竹的等在了议政殿。

结果左等也没人来,右等也没人来,等他准备差人去问的时候,才得到外面传来的消息,凌四居然叫人在外面安营扎寨了!

都到了城门口还不进来,他究竟想干什么?!

承帝本来想重拿轻放的,结果听到这话,郁结于胸之下,再次生出了敲打之心。

从大雪飞扬,到雪尽放晴,承帝的奏折都批了两摞了,凌四才带着一众将领慢慢悠悠的踏进了议政殿。

“儿臣给父皇请安。”

承帝放了奏折,却是没有如同往日一般,第一时间给凌四赐座,而是抬高了声线,眉头微蹙道,“老四,你可知罪?”

凌四早就料到自己这位极度疑心的父皇,会给他下马威,登时长眉冷竖,字字句句,理直气壮,“不知道,儿臣不远千里赶赴湘南,杀蛮子,平战乱,搞得浑身是伤,好几次差点战死,实在不知道何罪之有。”

承帝一噎,声音不由放缓了两分,“朕问你,你既然到了城门口,为什么不经禀报,就安营扎寨呢,老四,你知不知道这样,旁人会如何看待?”

凌四冷嗤一声,“爷管他们做什么,父皇,儿臣这可都是为了您啊。”

承帝一懵,实在不知道这关自己什么事儿,可还不等他开口询问,就听凌四很是有些痛心疾首道,“您这一张急召,咣当一下砸下来,儿臣为了尽快赶回盛京城,一路上风吹雨打的,这快到盛京城了,体力实在不支啊,这才原地休息了一下,儿臣也是不想让父皇担心不是,没想到父皇一进来就问罪,这可真真是伤了儿臣的心了。”

什么是恶人先告状!

这就是了!

承帝被堵的脑壳抽抽,深吸了好几口气,才算是再度开了口,“既然体力不支,就早些安营扎寨,老四,你何苦选在城门口呢!”

凌四大喇喇的摊了摊手,坦坦荡荡道,“城门口也没啥稀奇的,咱们西凌也没规定说,不能在城门口安营扎寨啊,再说了,儿臣这不是思乡情切嘛。”

见鬼的思乡情切!

要说上个理由,凌四编的还算靠谱点,这个可就真是一点谱儿都没有了。

偏生这个理由比上个还要堂堂正正,思乡情切,真心没毛病啊!

正所谓: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

承帝也知道,这次下马威,他已经先机尽失,恐怕是不成了,好在,他还有另一张杀手锏,不过,这另一张牌,可就不能用强硬的手段去打了。

他无奈的叹了口气,苦口婆心道,“老四啊,你能有这份心,父皇是高兴的,父皇也是担心你会被旁人抓住把柄,这才会向你问责,这件事就算了,毕竟只是小事,朕可以不计较,但是湘南城的事,那么多双眼睛盯着,你必须做出一番交代才是啊。”

凌四满不在乎的摊了摊手,“湘南城什么事儿啊?”

承帝蹙了蹙眉,“老四,你就不要明知故问了,当日,朕交代过,让你一定要将裴世子平平安安的带回来,你也答应了,可你没有完成朕的嘱托,现在战事都平定了,你还没找到人,你知不知道,朝野内外,都在说你消极怠工,是父皇帮你一力挡下了所有的质疑,尤其是太后那里,这次,朕恐怕是护不住你了。”

“质疑爷消极怠工?”

凌四笑的寒意森森,似嘲似讽的直视着承帝的眼珠子,“这话也不知道是哪个王八蛋说的,当真是缺德的冒了烟儿,爷在南蛮出生入死,救了无数将士百姓的性命,怎么,威远侯府世子是人命,其他人就是畜生吗,依着爷看,说这些话的人,才是真正的畜生。”

承帝被这位爷的眼神儿看的心虚,只觉得凌四字字句句都是在骂自己,登时被气得够呛。

“老四!”

可气过之后,他又发现,这话着实挑不出错处,也只能雷声大雨点小的板着脸道,“大堂之上,说话注意一些,不管怎么说,有些事,不是朕一个人就能左右的,这次你的确没有完成皇命,让人抓住了话柄,多少要受些惩罚才是。”

凌四挑了挑眉,“哦,父皇准备怎么罚呢?”

“放心,父皇是站在你这边的,这样吧,这次的赏赐就免了,你宅子里的那二百军士,暂时收回,还有你手中的军符,要一并上交,除此之外,罚奉三个月,闭门思过一个月,这样,也算是对他人有所交代了。”

承帝深吸了口气,很是有些语重心长道,“老四啊,你要理解父皇,父皇这些日子也是为难的很啊!”

凌四闻言,相当豪迈的抱了抱拳,笑出了一口森森白牙,“让父皇为儿臣如此操心,儿臣有错啊,不过父亲也不用为难了,更不用给其他人什么交代了。”

承帝本能觉得不对劲儿,不解道,“老四啊,你这是何意?”

凌四没有回答,而是朝身后瞧了一眼。

下一秒,在他身后的那些将领中,走出了两道人影。

看身形便知,那是一男一女。

那两人跟凌四并排站定,放下冒兜,各自行礼,“臣裴雪烬(臣女怀安)拜见陛下。”

承帝见此,登时身体前倾,瞳孔骤缩,“裴雪烬,怀安?!你们不是……”

他们不是下落不明,生死不知了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的?!

饶是承帝老谋深算,骤然看到这两人,大脑也出现了一瞬间的懵圈。

偏生在这个时候,凌四爷白牙灿灿的来了一句,“父皇,惊不惊喜,喜不意外?”

承帝真心是一口气儿没上来,差点厥过去!

过了好一会儿,才勉强扯出了一个略带喜意的笑容,从牙缝儿里挤出了几个字,“这到底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