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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正经经谈恋爱(134)

“嗯。”

“那弄吗?”

“不弄。”

“你这人太没情趣了。”

“嗯。”

“……”

——

宴好一手撑着江暮行肩膀,一手扶着酸软的腰,慢吞吞躺回原处。

“我到大学办张健身卡。”

江暮行权当没听见。

宴好把抱枕丢他脚边:“跟你说话呢。”

“你别不信,我已经决定要好好锻炼身体了。”宴好说,“我要练腹肌。”

江暮行把空纸箱拿开,搬满的那个过来:“想想就行了。”

宴好吃一个番茄:“瞧不起我。”

江暮行直言:“对。”

宴好的脸一抽:“那你等着。”

江暮行不快不慢地提醒:“有梦想是好的,不过,我建议你搜一下练腹肌要注意的饮食习惯。”

宴好搜了,然后就没然后了。

江暮行没就此翻篇,而是用讲题的语调道:“腹肌有没有不重要,你的体力太差,一轮下来就喊不行,两轮下来,基本瘫了,到第三轮,都不知道我是谁了。”

“……”宴好想反驳,没底气。

江暮行说道:“平时让你动,就跟要你命一样。”

宴好一听这话,顿时就管不了底气这回事了,大声道:“咱俩身高有差,体重有差,那体力肯定也有……”

江暮行一个眼神扫过去。

宴好弱弱闭嘴。

江暮行把几本书放地上理理:“卡要办,我陪你去。”

宴好后悔提了这茬,正要企图撒娇耍赖,就听江暮行来一句:“等你体力好了,我们试试没尝试过的。”

他立刻默默把嘴边的话吞进肚子里。

那还能说什么?为了美好坚挺的生活,必须办卡啊。

——

江暮行把纸箱全清空的时候,宴好已经睡着了,就蜷缩着手脚侧躺在地毯上面,抱着大白鹅抱枕,嘴角翘着,不知道在做什么美梦。

抱枕被抽走,宴好有所感觉地挥动手臂。

江暮行把他抱离书房,穿过寂静的长廊走进卧室,轻放到床上。

宴好翻身趴着,脑袋歪向窗户那个方向,大半张脸埋进天蓝色被子里。

江暮行拉上窗帘折回床边,无声凝视少年片刻,屈膝蹲下来,伸手拨一下他扎起来的小揪。

拨完又拨,很少有的孩子气。

少年微张嘴呼吸,模样可爱乖顺,全无一丝阴柔乖张。

江暮行凑近些,吻了吻他,吮了一会才放开,用拇指摩挲他红润的唇瓣,不知道在想什么。

口袋里的手机响了,江暮行看到来电显示,眉峰轻拢,他按下接听键,目光又回到少年熟睡的脸上。

打电话的是周翠的主治医生,也姓周,懂她的艺术。

“小暮,你妈画了一幅画,想给你。”

周医生在电话那头说:“画装了画框,不方便寄,我担心在运送的过程中有损坏。”

江暮行握住少年的细白手腕,一下一下磨蹭:“那我过去一趟。”

周医生说好,没挂电话。

江暮行默了一两秒,问:“我妈最近怎么样?”

“状态很好。”周医生说,“现在已经可以完全摆脱药物了。”

江暮行问道:“什么时候出院?”

周医生不说话了,他这时候的沉默跟前一句对不上,透露出了某个信息。

江暮行磨蹭宴好手腕的动作一滞。

“小暮,我在医院有套公寓,你妈她想去我那。”

周医生的言语种饱含郑重:“公寓是两室的,你妈单独住一间,生活上不会不方便。”

“她出院后重新接触社会的那个阶段,会有些慌,有我在,如果她出现了心理上的困扰,我能及时……”

江暮行开口打断:“周叔叔。”

电话里是周医生谨慎且温和的声音:“你说。”

江暮行低声道:“你转告我妈,我尊重她的决定。”

挂了电话,江暮行躺到少年身边,把他捞进臂弯里,让他枕着自己的胳膊。

江暮行望着天花板,搂紧怀里的少年。

——

第二天,宴好卧室的墙上多了一幅画,正对着床头。

色调跨度很大。

一半是蹲在黑暗中,抱着腿,把脸埋进去的瘦小男孩,一半是背对着他,笑着昂首,身形高大挺拔,迈步迎向阳光的大男孩。

中间的过度只有寥寥几笔,却勾勒出了心酸,挣扎,坚持。

宴好扒在画前看了又看:“这个画的真好。”

文盲式表达方式,形容不出来笔触色彩构图什么的,不懂,就是觉得好看。

江暮行跑了个来回,晕车晕得厉害,靠在床头闭着眼睛,不想说话。

宴好发现了什么,他指着画中的小男孩喊江暮行:“这背带裤我也有一条,一模一样。”

江暮行掀了掀眼皮:“小学四年级去海洋馆穿的新衣服。”

宴好愣了下,他还以为是江暮行妈妈随便画的。

“你去过海洋馆啊?”

宴好另起话头:“我还没去过呢,海洋馆好玩吗?”

江暮行:“不好玩。”

宴好:“我想去逛,你陪我。”

江暮行:“好。”

宴好:“摩天轮你坐过没?”

江暮行:“没有。”

宴好:“那我们找个时间一起去坐坐。“

江暮行:“好。”

宴好:“蹦极呢?我也想你陪我……”

江暮行:“想都别想。”

宴好:“……”

——

十号那天上午,宴好接到老班的电话,去学校拿录取通知书。

江暮行跟他一起去的。

老班在开会,让他们先去办公室等着。

宴好跟江暮行进办公室没多久,就有班上的同学过来,一小个子男生,手里拎着盒茶叶,三人打了个照面。

那男生知道江暮行保送了,就没问他,问的宴好:“来拿通知书?”

宴好点点头。

男生把茶叶放办公桌上,问是哪个学校。

宴好说是A大。

那同学震惊得合不拢嘴,半天才回过神来,镜片后的眼睛里满是羡慕:“恭喜啊。”

宴好笑笑。

男生看着宴好,心里佩服又感叹,本来一垫底的,拉低班级平均,结果却提高了他们班的名校升学率。

“老班要乐死了。”

外面传来喊声,喊的小名,男生尴尬得抓抓头:“我爸喊我,回聊啊。”

办公室里静下来,闷热难耐。

宴好把电风扇打开,办公桌上的书卷哗啦响,他瞥瞥那哥们买的茶叶:“我要不要也买点东西?”

江暮行道:“不用。”

“真不买吗?”宴好捏了捏手指,“我两手空空,会不会不怎么好?”

“你想啊,大家都不买还行,别人买了,我没买,还跟我一块儿来拿通知书,这就……”他冲男朋友撇嘴,“你懂我的意思吧,有点儿操蛋。”

末了感到危险一样往后蹦两步:“操蛋不是脏话啊,就是一种心情。”

江暮行的面部抽动:“中午请老班吃顿饭。”

宴好的眼睛一亮:“那行。”

——

中午吃饭的时候,老班两杯酒下肚,唠叨说A大都是人才,去了不能放松,每次考试都要准备好,学分不够会被劝退。

宴好正在吃菜,听到这话,手一抖,筷子头差点戳到喉咙。

江暮行看他一眼。

宴好抹了把脑门的冷汗,惊魂未定。

“高中是什么都管,大学基本是什么都不管,相对来说很自由,但那是表面的,自由是自律的产物。”老班语重心长,“一定要自律,否则很容易迷失自我。”

不知道想起了什么往事,老班眼眶都红了,挺伤感的。

宴好桌子底下的脚踢踢江暮行。

“老班,听书今年的中考满分状元没选一中。”江暮行咽下嘴里的食物,随口一提。

老班的思绪回到现实中来,痛心疾首:“是啊,选的三中,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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