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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正经经谈恋爱(15)

“这么说吧,要我幻想跟他kiss,感觉是亵渎神明。”

杨丛的脸抽搐。

宴好看向窗外,他那样幻想过无数次,还有很多亲密的事情,都想江暮行对他做,怎么都行,倒是不觉得亵渎神明,就觉得太虚幻。

江暮行拒绝那些女生的追求示爱,单纯只是因为还没有遇到那个让自己心动的人,跟他没有关系。

宴好的心里漫出阴霾。

“班长是大学霸大帅哥,又很成熟,追他的人太多了,前仆后继地表白,其实现在这样挺好,他身边的位子空着,天下太平。”

夏水看了看走廊,有几个女生都是其他班的熟面孔,特地绕路来这边,就为了看一眼班长,已经成一老景了,打趣起哄的都没有,见怪不怪。

“要是有天他身上暴露出恋爱了的细节,那完了,得炸。”

夏水发现了什么,努努嘴示意杨丛看走廊:“你家那个。”

杨丛快速吃掉嘴里的牛肉干出去。

夏水用手挡脸,小声跟宴好八卦:“程玲玲在3班是前二十,挺稳的,本科以上,高中就剩一年了,洋葱还没找家教补课?”

“异地恋不靠谱,变数太大了,十对九散,两人就算不能考进同一所大学,最起码也要在一个城市吧。”

宴好微眯着眼转笔:“是啊,起码也要在一个城市。”

夏水没听清,光顾着看过来的帅哥了,她笑喊:“班长!”

宴好手里的笔掉了下来。

——

江暮行抱着作业本走近,将最上面那本放到宴好的桌上,一语不发地往前走,发别人的去了。

宴好的手指蜷了蜷。

夏水摇摇头:“班长还真是一成不变的冷漠。”

同桌喊她看手机上的新闻,她转了过去。

宴好把作业本拿到自己跟前,刚翻开就合上了。

作业本里夹着一张纸条。

江暮行写给他的。

宴好一颗心砰砰乱跳,频率快而剧烈,要冲破胸膛,他拧开杯盖咕噜咕噜喝水,面红耳赤,浑身湿软,鼻息很紊乱,像一个刚从跑道上下来的选手。

平复了会,宴好再次打开作业本,偷偷看起纸条上的内容。

【今天我没带手机,有事直接找我。】

【尽快拟一份学习计划给我看看,期末前二十四天的。】

【准备两个本子,一个用来记错题,一个记难题。】

【今天课本上的例题,你把答案挡起来别看,自己先做,要习惯从不同角度去思考,不会再看答案,试着往回推,以果求因,不懂的可以做上记号,等明天中午我去公寓的时候问,来我座位上问也可以。】

【上课要老实听讲,提高效率跟质量,尽量不要开小差。】

【黑板上那道题你解得很好。】

一共六行字,饱含一个家教的严谨敬业,以及对学生的要求跟期望,没有提到他的烫伤。

宴好又从头到尾看了几遍,把纸条拿下来,在课桌兜里摸索着认真叠好,放进了书包最里面的那个口袋。

——

只是炒菜烫了几个水泡,对生活艰苦的江暮行来说,算不得什么,不过问是情理之中的事。

宴好说服了自己,当江暮行来公寓给他划重点,吃完饭问起烫伤的时候,他完全愣住了。

江暮行把一支药膏放茶几上面:“一天抹两次,小水泡两三天就能好。”

宴好看了眼,没见过的牌子:“这是哪儿来的?”

“让朋友捎的。”江暮行看他胳膊,“有一个大点的水泡比较麻烦。”

宴好怔怔地站着。

江暮行问道:“打火机有吗?”

宴好摇头:“没有。”

江暮行看过去:“缝衣服的针有没有?”

宴好跟他对视,一脸迷茫。

江暮行淡声重复:“缝衣服的针。”

宴好三魂六魄顿时齐齐归位:“你等一下,我问问阿姨。”

公寓是张阿姨收拾整理,宴好找不到东西都会问她。

张阿姨做好午饭就走了,宴好给她打电话时,她人在回家的路上。

“针?”张阿姨在电话里说,“有的,有的有的。”

“小好,你校服开线了是吗?阿姨晚上过去给你缝啊,你自己别乱碰,会扎到手。”

“校服没开线,阿姨,我先挂了。”

宴好打开电视柜底下最左边的抽屉,拿出一个白色针线盒。

“班长,针在这。”

江暮行又让他把小药箱搬了出来。

“你弄点碘伏擦擦胳膊上的大水泡,拿一根针在煤气灶上烤一下消个毒,把水泡扎破,用棉球把流出来的液体弄干净,再上药。”

宴好听得头大:“这么麻烦啊?”

“整个过程只有五步。”江暮行说,“哪一步麻烦?”

宴好舔了舔唇:“一二三四五。”

江暮行俯视他:“怎么不干脆说全部?”

宴好垂头看鞋:“全部。”

江暮行:“……”

第12章

客厅里开着空调,窗户没有全部拉上,留了一条缝。

夏日的风就从那条缝里跑进来,慢慢靠近面对面站着的两个少年,亲吻他们的青涩模样。

宴好轻咳了声:“不扎破就涂药,也可以的吧?”

江暮行看眼皮底下的黑色发顶,视线落在乱翘的几根毛上面:“至少要两周。”

“那么久……”宴好抓耳挠腮,飞快地看他一眼,“扎破呢?”

江暮行挑了挑眉:“一周左右就能结痂。”

宴好“哦”了声。

然后就没声儿了。

“水泡的位置在你右小臂内侧,写字很容易磨到,”江暮行说,“你会没办法集中注意力,影响学习效率。”

宴好没反应。

江暮行瞥他胳膊上的水泡:“表皮全部磨烂了,以现在的天气,会发炎感染,好得更慢。”

宴好依旧没反应。

江暮皱皱眉头,手指向餐桌边的一张椅子:“坐那。”

宴好的世界光芒万丈。

——

在宴好能接触到的层面里,江暮行做什么都很沉稳,从来不会出现方寸大乱,无从下手的时候,甚至没有过迟疑。

不管是面对哪样的事情,他都非常冷静,漠然。

目标准确,勇往直前。

江暮行不像一个尚未涉世的高中生,像是在社会的沙漠里跋涉多年的行者,一身风雨雪霜后的坚韧。

哪怕气质冷至极,也会让人有安全感,不自觉去信任,去依赖,去迷恋。

宴好心情复杂地看江暮行打开碘伏,目光不太敢肆意,竭力地收敛着:“班长,你……”

江暮行打断:“安静。”

宴好微张的唇闭上了,眼睛却还看着他。

江暮行用棉球沾了点碘伏:“手抬起来。”

宴好右胳膊的手肘抵着桌面,抬起小臂,露出快爆了的大水泡,周围的皮肤红了一圈,跟其他地方的冷白比较起来,很醒目。

江暮行很利索的用碘伏清洗水泡,去厨房把针消毒,回来给宴好挑水泡。

没有表情,没有情绪。

似乎这件事不会在他年少时的岁月里留下点波澜。

宴好心里的阴暗窜了上来,他忽地凑近点,湿热的气息喷洒到江暮行脸上。

江暮行正在用棉球给他把流出来的液体滚干净,手一抖,棉球就戳到了水泡。

宴好疼得“嘶嘶”抽气。

江暮行冷声道:“不能老实点?”

宴好强自镇定地笑了笑:“我哪知道班长你胆子这么小,只是靠近一点就吓到了。”

江暮行绷着面部:“还嘴硬。”

宴好不笑了,头偏向墙上的挂钟,又偏回来,看江暮行抿在一起的薄唇,喉结动了动,做了个吞咽的动作,也不知道是渴了,还是饿了。

宋然跟江暮行只是普通同桌关系,一个住校,一个走读,放学没什么交集,上课也不会玩闹,谈不上多要好。

捎药膏的朋友十有八九是江暮行打工认识的,社会上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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