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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正经经谈恋爱(74)

这是喜欢的人带给他的,特有的悸动。

宴好点着俄罗斯方块的指尖忽然一滞,那会在病房里,他刘海拨开了吗?好像没有吧?

但是江暮行妈妈看到了他的痣。

宴好有点混乱,那大概是他自己记错了。

江暮行不知何时捞完了面条:“走吧。”

宴好的心绪回笼:“那我们现在去哪?”

江暮行起身:“回学校。”

宴好暂停游戏仰头:“第二节 课都要下课了,还回去啊?”

江暮行俯视他。

宴好抓了小红伞站起来:“回回回。”

——

雨不下了,街道湿答答的,空气仿佛都能渗出水来,气温倒是凉爽了一些。

宴好挑干净点的地儿走:“班长,我跟你说的那家专科医院,你考虑考虑,要是觉得可以,我就帮你找人。”

江暮行停步,侧低头看着他,眼神深沉:“找谁?”

“这个你别问了,反正我能找到就是了。”

宴好飞快地跟江暮行对视一眼,径自往前走:“那家专科医院的师资很牛逼,回归社会的患者比例很高,费用相关的,我能帮你搞个优惠价。”

没敢说不要钱。

他怕江暮行觉得人情太重,不想欠。

走了一小段路,后面没有声音,宴好忍不住回头,发现江暮行还在原地,眉头皱在一起。

宴好心里凉了半截,江暮行不会真不接受他的心意吧?

“班长,我是为我自己。”宴好笑着说,“你妈妈有个好的治疗环境,你也能专心给我复习啊。”

江暮行漫不经心:“是吗?”

宴好点了三次头,幅度很大,频率均匀,像个被按了按钮的小公仔。

江暮行偏头看一边,傻子。

宴好诶诶两声:“班长,吱个声?”

江暮行迈步走向少年:“那就麻烦好哥了。”

宴好目瞪口呆:“你是哪位?”

江暮行没理。

宴好追着他的脚后跟,第一次跟他皮:“你不是我班长,说,你是谁?”

江暮行慢悠悠:“让你背英文原版书的坏人。”

宴好:“……”

江暮行变了,变得离他越来越近。

宴好很清晰地意识到了这一点,江暮行接纳了他这个人。

现在他就在江暮行的世界里。

——

到学校的时候,宴好突然大叫:“我想起来了!”

江暮行被他吓得脚步一个趔趄,扶额道:“瞎叫什么?”

“我激动了。”宴好不好意思地笑一下,“班长,我想起来每次遇到不会做的题,你都让我换个角度去分析,一层层拨开。”

可是这跟我搞不懂你有什么关系?

江暮行刷了出入证,穿过校门往里走:“那套方法,对人对事也是一样。”

宴好一脸愣怔,江暮行这是在教他怎么去了解自己?

他执着地一遍遍掰着这个信息,终于让他找出了一种叫做纵容的东西。

那是不是可以说……

江暮行也有一点点喜欢他?

宴好的心跳开始加快,疯了般暴跳,耳边嗡嗡响,试一下吧?

试试看江暮行对他的底线,能容忍到什么程度。

——

江暮行已经拐进了林荫小道,他没回头地抬起一只手,掌心向前招了招:“走了。”

宴好的眼睑轻微颤栗。

风吹着,小道旁的一排杨树惬意摇晃,水珠洋洋洒洒。

宴好踩着积水朝江暮行飞奔过去,脚尖点地轻轻一跳,从后面捞住了他的脖子。

第54章

江暮行被那股冲劲撞得向前栽, 手还是往后伸, 稳住了扑上来的少年。

手掌刚好托在他屁股底下。

宴好半趴在江暮行背上,屁股被托,隔着衣物感受到的热度跟力感让他浑身发抖, 刷地一下举起小手。

他下意识蹭了蹭江暮行的腰背。

下一刻就被江暮行抓住胳膊,一把拽了下来。

宴好没站住脚, 踉跄着跌坐在地,失神地看着脚边的落叶。

江暮行居高临下地看他, 用力掐几下眉心:“你是怎么回事?”

宴好不吭声。

江暮行沉沉道:“说话。”

宴好把校服短袖的下摆拉拉:“屁股是我的敏感点。”

江暮行少有的错愕,耳根微红。

“我没对象,平时也不怎么自给自足, 这段时间光顾着学习, 完全忽略了自家兄弟。”宴好一本正经,“它就不听话,跟我唱反调, 我管不住。”

江暮行:“……”

“不好意思啊班长, 我兄弟在你面前丢人了。”

宴好抿嘴,“我给你赔个不是。”

江暮行一张脸黑漆漆的:“挺能说。”

宴好垂着眼睛:“还行。”

江暮行扶额。

——

宴好蔫了吧唧地坐在地上,勇气在扑向江暮行的那一瞬间到顶, 现在已经稀里哗啦跌回谷底,不敢试了。

妈的。

宴好不甘心。

头顶响起江暮行的声音:“以后不要在学校里胡来。”

宴好呆了呆,不在学校就可以?

江暮行踢踢他,没用什么力道:“起来。”

宴好有点破罐子破坏:“我还硬着呢,你先走吧, 别管我了。”

江暮行的额角青筋乱蹦。

宴好以为江暮行要先走,没料到他会把自己拎起来,一路拎到距离这里最近的墙角。

江暮行的目光一瞥。

宴好夹紧腿,脸跟脖子都粉粉的。

江暮行不动声色地吸口气:“马上就要下课了,你打算怎么着,举旗上楼?”

宴好羞耻的捏捏衣摆。

江暮行把他挡在身前:“背一篇散文给我听。”

宴好一脸呆滞。

江暮行看手表:“开始吧。”

“……”

宴好背起自己喜欢的一篇:“这几天心里颇不宁静,今晚在院子里坐着乘凉,忽然想起日日走过的荷塘……”

“沿着荷塘,是一条曲折的小煤屑路……”

背着背着,宴好的眼睛就黏上江暮行微抿的薄唇,鬼使神差地靠近,一点一点凑上去。

江暮行神情一怔,眉宇皱起来:“宴好。”

——

宴好骤然清醒,却不舍得远离江暮行的味道,他维持着一两寸的距离,张了张嘴:“你脸上有东西。”

江暮行移开眼睛,看的虚空,一瞬后又转向他,面色平淡,只是嗓音暗哑:“什么?”

宴好脱口而出:“不知道。”

“不是,”他急急忙忙解释,“我的意思是,我不知道那东西叫什么?”

编,接着编。

江暮行面不改色:“毛絮?”

宴好忙不迭地点头:“对对对,就是那个!”

江暮行无力望天。

一股热气拂过脖颈,江暮行退到两步之外。

宴好还没顾得上失落,就被他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江暮行不像是怕痒的样子。

仔细观察还能发现一些小细节。

譬如,江暮行的气息比前一刻要沉不少。

又譬如,江暮行的喉结在上下滚动,是紧张时才会有的频率。

甚至都避开了目光。

宴好浑身的毛孔都张开了,整个人都出于一种亢奋至极的状态,他做了个比捞江暮行脖子还要大胆很多的举动。

装作绊倒摔到江暮行身上。

江暮行没躲,他的反应是全身僵硬,肌肉紧绷,两条手臂在宴好身侧展开,做出防护的姿势。

本能做出来的。

宴好在江暮行回神前站直了离开,垂下脑袋站了会,忽然轻笑出声。

风把他盖在眼睛上面的碎发吹起,他眼里的东西暴露出来,全是炽烈的火焰。

那火肆无忌惮地往江暮行身上扑,灼热缠上他的四肢百骸,他紧皱眉头。

“回不回教室?”

宴好舔了舔下唇:“回啊。”

江暮行的眸色一深,面无表情地迈开脚步离开。

宴好注视着他的背影,喃喃自语:“江暮行,你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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