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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帝纪事(52)+番外

为此,景帝苦恼了一夜。第二日他上朝的时候,当廷下了一道旨意,更改了景朝自高祖时沿袭下来的奏折封面制度,要求朝臣们军国大事民生要务以红封上奏,请安折子贺表折子以黄封上奏,言官以蓝封上奏,其他折子则以素封上奏,而且军国大事民生要务须言简意赅废话少说,三行之内不见主题的退回重写,三个月内改不过来的全部罚俸罚薪。

这道旨意一出,自然引起朝臣哗然。景朝素来用红封上奏,以示对君王的尊崇,老臣们自然担心景帝这么一改,有损君王的威严,不过景帝此举,却赢得了青年臣子们的赞同,特别是三月下旬才新入殿的那些年轻臣子,个个年轻气盛朝气蓬勃,心中欲有一番大作为,他们不愿受老臣旧例的节制,闻言后更是盛赞,“吾皇英明乃景朝之福”。

这一场朝中对弈,景帝略胜一筹。接下来景帝一连数日退了一批废话连篇不知所云的折子,当廷斥了一批用混折子封面颜色的臣子,后来又做出了让步,改以其他折子以缃色封面上奏,算是给拼死要维护皇室体面,君王威严的老臣们一个交代,此事到此,也就成了定例。

如此这般,景帝的工作量明显下降,至少有一大批折子,被他归入了可看可不看,只要随便翻翻就行的范畴,而且那些折子他都懒得自己动笔,而是让秉笔的内侍直接代劳了。

这么一来,景帝就有了更多的时间和卫衍腻在一起。正好此时宫中来了位擅江南民间小吃的御厨,景帝将他调入了寝宫的小厨房,每日里除了三顿正膳以外,还加以各种小吃为佐餐,像什么小笼包子、葱油饼、菜包、甜豆沙包、春卷、烧饼、牛肉汤、糖藕粥等等各类小吃一路吃过去,养了足足有十数日,待景帝重新摸到了卫衍腰上多出来的一丝肉,才终觉大功告成。

卫衍闲下来的这些时日,景帝已经和他欢爱过数次,身体已经不再像前一段日子那般馋得慌。只是他担心会累到了卫衍,每次宠幸时,都不敢做得太过放纵,总是浅尝辄止,以纾解欲望为佳,最多逼出卫衍眼角一滴两滴的泪水,就会罢了手。

像以前那般,欺负到卫衍眼泪汪汪,哀求到嗓音沙哑的程度,已经好久没做了,景帝的心里,总觉得有些不够尽兴。

现如今,他既然终于把卫衍养肥养壮了,接下来自然是宰了吃掉打牙祭了。

景帝觉得磨快了刀,直接宰了猎物吃固然可行,但是让猎物乖乖地自动脱毛去脏,煮熟后躺到盘子里,送到他嘴边来,显然更加有趣。为了达成所愿,让卫衍自动认错,自动受罚,景帝择日就带他出宫了。

这些时日他怕卫衍有心理压力,影响养肥养壮的过程,对此事始终绝口不提,好像根本就没这回事一样,现在当然也不会提起此次出门的目的,只是带着卫衍到处逛。

出去的那日没有朝会,所以他们午前就出了宫门,午膳是在随意居用的。

随意居是什么地方,卫衍可能还不知道,景帝可是一清二楚。在卫衍不在京城的这段时日里,他多次出入这里,自然知道此处的民风是多么得彪悍。

就算以他一国之君的身份,依然常常沦为众人嘴边的话题,而且这些家伙议论起来,一点面子都不肯给他,常常听得他郁闷无比。

最近采选的事情,朝野都闹得沸沸扬扬的,随意居里面的人正在讨论些什么,就算他没有安排耳目在这里,也能猜得到几分,更何况他还安排了不少耳目。

景帝带着卫衍等人,进了随意居,他干脆利落地拒绝了跑堂要带他们去楼上雅间的好意,直接在一楼的大堂里,找了张空桌,坐了下来。

随侍的众侍卫,已经多次陪同皇帝前来这里,早就习惯了皇帝的做派,此时,没有任何反应,甚至都不需要皇帝招呼,其中有几位自动上前,与皇帝共坐一席贴身保护,剩下的几位则迅速散开来,在人群里面占据了有利地形落座警戒。

只有卫衍是第一次陪皇帝来随意居,他发现皇帝竟然要在大堂里面,与百姓比邻而坐,马上就出言反对:

“公子,此处不太妥当,属下以为我们还是要个雅间为好。”

在外面,众侍卫都称皇帝陛下为公子。

这里四处是人,若有杀手刺客出现,简直是防不胜防,仅仅从安全方面考虑,卫衍就大力反对皇帝坐在大堂里面的举动。

可惜皇帝不为所动,其他侍卫也没有来声援他,个个仿佛习惯到天经地义,也有可能是因为在皇帝面前,他们已经说烂了嘴皮子,懒得再劝了,照常理推论的话,原因很明显肯定是后者。

因为皇帝听了他的话后,在那里笑而不语,根本不来搭理他,而是开始替他们斟茶。

见此情景,卫衍没有办法,只能在皇帝身旁坐下来,小心翼翼地注意着四周的动静。

“卫衍,你这个人,大部分地方都不错,但是有一点很不好。”景帝将倒好的茶盏,推到卫衍面前,对等着他下文的卫衍,慢条斯理地说道,“享尽人间富贵,不知民间疾苦。从现在开始,好好了解一下民间疾苦吧。”

第三十二章 采选

享尽人间富贵, 不知民间疾苦?

皇帝对他的评价, 简直让卫衍瞠目结舌起来了。

原来在皇帝的心目之中, 他竟然一直是这般不学无术, 不知民间疾苦的纨绔模样, 难道这才是皇帝如此羞辱于他,轻慢于他的真正原因?

只是, 这世上任何人都可以这么说他, 这个人独独不该是皇帝陛下。

若说享尽人间富贵,这个世上除了皇帝之外, 还有谁当得起这样的形容?

若论不知民间疾苦, 卫衍可不觉得长于深宫妇人之手的皇帝陛下,会比他更了解民间疾苦。

但是,皇帝是君,他是臣, 君王说他一句, 他作为臣子, 自然应是有则改之, 无则加勉,断不可回他十句。而且据理力争也要看看场合,当众让皇帝下不了台的后果, 通常会很严重。

随侍了皇帝十多年,皇帝的脾气, 卫衍不是不知道, 此时就算他的心里有再多的不平, 再多的不满,他也只能乖乖咽下肚,低头应是:

“公子所言极是,属下日后定当好好了解一番。”

“卫衍,你嘴里应是,心里肯定是不服气的。”景帝不觉得自己对卫衍的评价,是什么偏颇之词,当然以卫衍的出身经历来说,就算他真的不知民间疾苦,也不是什么大错。

只是,卫衍若是始终不知民间疾苦的话,他又怎么能让卫衍知道,民间百姓对皇家大量采选民女充斥后宫的惶恐,又怎么能让卫衍乖乖承认,他支持内务府的做法是错误的,又怎么能让卫衍发现,他之所以支持内务府,实际上是源于他内心深处的险恶目的呢?

坦白而言,无论背后有多少人在指使,内务府力主采选一事,就其本身职责而言,并没有什么错,卫衍支持内务府的做法,本身也没有什么错,但是景帝他完全可以偷梁换柱,指责卫衍“其心可诛”,自然是没错都能变成有错。

景帝抬起茶盏,轻轻啜饮一口,回味了一番齿间的苦涩与甘甜,才放下茶盏,整暇以待地开始向卫衍发难:

“卫衍,我问你,若有人因一己之私,陷天下百姓于水火,这个人的所作所为,是对还是错?”

“当然是错的。”卫衍根本就不知道他这么问的用意,认真地回答。

“既然是错的,是不是应该接受惩罚?”

“这个是自然的。”

“好。本公子希望你牢牢记住自己今日说过的话,到时候可不要出尔反尔,逃避责罚。”听了卫衍的回答,景帝心满意足地继续喝茶听八卦。

前些日子,景帝收到暗卫密折,知道随意居来了一江南来的商人,那名商人很喜欢说一则叫做“拉郎配”的趣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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