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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养的崽都变成巨佬了[娱乐圈](159)+番外

【我对林殊恒有点没好感……他好像是个强奸犯同性恋吧,还吸大麻,结果因为最后殉国就全都洗白了,理解不了。】

【有预感要吵起来了。】

【强奸是谣言吧,被人构陷的。他也不吸大麻,就是烟瘾而已。】

林殊恒本来就是个很有争议的人物。

在录制节目之前,导演就单独让他录了一段访谈。导演问他:“你觉得林殊恒是个什么样的人?”

方怀几乎没多想,看着镜头说:“林殊恒是个英雄。”

而方怀到现在也是这么想的。

他握紧了摄像机,往前走的同时,轻声说:“他是个英雄。”

方建国爱的人,是个英雄。

【我也觉得,林殊恒骨子里是个很温柔的人。】

【……英雄个屁啊,自己没文化就别乱说好吗?他除了为了保守机密殉国这一点之外,还做过什么好事?】

【客观的说,林殊恒是个比较有争议的人。】

方怀进了宅邸,顺着工作人员的指示走到地下室,轻轻握上门把手。

地下室是今天才决定对大众开放的,而方怀将会是除修复人员之外,第一个见到这里的人。历史拖曳着初夏的风与现世光阴重叠,有灰尘落在门把手上。

方怀轻呼出一口气,推开了门。

开门的吱呀声像是什么奇妙的药剂,与空气摩擦碰撞出化学反应的火星,在方怀大脑里激起很小的电流,忽然间拨开了什么,洪水一样倾泻而出。

带着潮气的风与多年前的画面纷沓而至。

——“叔叔住的地方很小,很黑,没有好玩的东西,你不一定会喜欢。”

——“你今年几岁。”

——“四岁,喜欢布老虎吗?”

那时候已经有电话了,但是没有普及。方怀记得自己那时候被方建国带到镇上,整个镇子有唯一一台拨盘电话,林殊恒的声音很低又很温柔。

方怀当时觉得,林殊恒住的地方,一定是个亮堂宽敞、冬天也不会很冷的地方。

一些零碎的画面拥挤着进入脑海,方怀还没来得及抓,它们就随着风很快又飘远了。

林殊恒生命的最后八个月在这里度过,这是个狭小到有些潮湿的空间,一张简单甚至简陋的书桌,墙上挂着地图,华国的完整版图被细细圈了出来,墙上挂着毛笔字:“复兴”。

书桌上的东西都保持着原样,几本书和文件重叠着摆好,有些文件早已破损了,塑封修复过。

坊间传言,林殊恒人生的最后八个月在天市花天酒地,嫖娼,吸大麻,在洋租界的小楼里醉生梦死。但此时看来,显然不是这样。

这小房间,说是监狱也不为过。单人铁床和很高又很小的窗子,他一个月才被允许出门一次。

而桌面上的文件,一共二十三封,全都是‘认罪书’。

卖国贼帮他拟定好、逼迫着林殊恒签字的认罪书,要他带着兵力和情报叛国投降,许诺他享不尽的荣华富贵。而每一封的后面,都带着林殊恒写的——

‘林殊恒无罪’。

最后一封文件上的‘无罪’甚至是用鲜血撰写的,他手边已经没有笔墨了。

同性恋不是罪,爱国更不是罪。

书桌后面竟然就是一整柜子骇人听闻的刑具,生锈发褐了,但不难想象它们都是用来做什么的。

方怀很久没说话,弹幕也陷入了短暂的寂静。

过了许久,方怀忽然一声不吭地把摄像头给关了。

直播间切到摄影师的视角,从一到半掩着的门缝里,可以模糊看见少年的身形。他脊背挺直绷紧,瘦削的背影显得有几分寥落,露出一小半英俊的侧脸,眼眶微微泛红。

方怀走到角落的置物架上。

那里放着一个小小的布老虎,它很旧很旧了,针脚凌乱笨拙,像是谁摸索着认真缝出来的,头顶的‘王’字歪歪扭扭。小老虎抱着一封布做的信,信上也缝着几个字。

“给方小朋友”。

它不知道它等的人会不会来,但还是执拗地缩在灰暗的小角落等,仰着头等。

现在它等的人终于来了。

只是迟了八十年。

.

这天晚上,方怀回到酒店,呆了很久没回过神。

一方面是因为林殊恒的经历,而另一方面……

他竟然真的活了八十年以上。

他只觉得这完全没有任何真实感,他对自我存在的认知从来没有这么混乱过。

那记忆清晰的一点都不像造假,他记得自己对电话说‘今年四岁’,更记得那是全镇唯一一部拨号电话。假如他真的是一个普通的十八岁的人,他四岁的时候,电话怎么说也早该普及了。

方怀非常怀疑地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他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叶于渊会不会觉得他奇怪?

“……”

方怀很快设身处地想了想,如果叶于渊不是正常人、而是个拥有很长寿命的人,自己也并不会觉得他奇怪。

只是会遗憾。

不能和叶于渊一起变老,只是想一想,都觉得很遗憾。

.

天市的下一站是川省,录制完节目,方怀就跟节目组请了假。

他想回家一趟。

在他的记忆里,自己的四岁到十一岁,七年都是在山里过的,后来出国了。

……为什么要出国?他有记忆起,方建国就带着他离群索居,又是为了什么?

方怀以前都理解不了,现在好像隐隐约约懂了。

如果自己根本不是一个正常人,时间在他身上的流速缓慢,那么他们在人群中生活,不可能不引起注意。

十一岁那年一定发生了什么事情。

方怀请假的事情没有跟任何人说,甚至经纪人也没有,甚至跟叶于渊也没说。他先坐大巴到县城,再从县城换摩托车,最后摩托车无路可走了,换牛车。

“娃儿是住山里的?”赶牛的大叔虚着眼睛看他,“还是来扫墓撒。”

“我住山里头。”方怀用方言说。

他看了大叔几眼,觉得不对。大叔看上去六十好几了,笑眯眯的,眼角有个月牙形的疤痕。

有点眼熟。

“龟龟,”大叔又看了两眼,惊叹说,“娃儿,你公爹是不是叫方……方怀嘛?你和他长得好像哟。”

方怀:“……”

这个大叔方怀小时候还见过,是镇上屠户的儿子,当时他和方怀差不多大。

亲身体验和承认是两码事,方怀的世界观都要崩塌了,太不可思议了。

“你住上面?最近不要经常往山里头去,”大叔又乐呵呵地说,“不安全撒,好像有逃犯。”

“谢谢。”方怀没太在意。

最后一段路只能用两条腿走,方怀爬上山,找到自己家的时候,已经快入夜了。

小院子用木桩拦起来,原本是耕地的地方已经长满了荒草,小木屋虚掩着,后院还堆了发霉的干柴。

他给鱼做的玻璃缸被搬到室外了,和以前狗狗睡的窝一起摆在门边。

像是有看不见的钢绳勒紧了胃部,腹腔一直到心脏都是酸涩的。

方怀有点不敢立刻进去,快入夜了,山里的晚霞好看的不可思议,微光盛在湖面上,漂亮得能拍纪录片,山茶花开了。方怀剥开一颗棒棒糖,绕过住了接近十年的院子,往院子后面的湖走。

湖是活水,以前大旱的时候干了,后来又慢慢涨回来,挺深的,方建国以前总跟方怀说有水怪。

方怀爬到湖边的树上,叼着棒棒糖。

他视力好,忽然看见湖边放了些东西,有手机和袋子,像是有人活动的痕迹。

方怀仔细回想一下,忽然想起大叔说的‘有逃犯’,心里咯噔一声。

他想给叶于渊打个电话,想了想,最后还是打给了石斐然。

“喂?”石斐然几乎是立刻就接了起来,“方怀,你在哪里啊?请假了不跟我说?叶总平均十分钟打我一次电话,急的快报警了,你……你去干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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