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揭短(11)

还是鲁淡直接:“阮老板,你还是有点自称校花的资格。啧,小时候在大院里,就是被你这张脸蒙蔽了,大家都抢着跟你玩,是想保护你,不是让你玩个游戏就打爆我们的头。”

席冰也笑:“那时候我天天给她编发,她却坐不住,给她塞个游戏机,她才肯坐在那儿让我编头发。”

阮之南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感慨道:“你这样根本没起到我想要的效果啊。”

席冰确实也很满意:“我搬店过来半年,不是给发量稀少的阿姨烫小卷,就是给地中海大叔剪寸头,能发挥一次不容易啊。”

席冰一边收拾东西一边道:“今天咋办,你回家吃?”

鲁淡:“别吧,我都饿死了,咱仨也好久没凑一块,一起吃烧烤吧。”

阮之南也不想回家:“我记得三中对面就有烧烤,要不咱们去吃。你晚上没事儿吧。”

席冰:“那家烧烤到这个点特别火,根本找不到位置。要不我去买回来,就在店里吃吧。里屋有个折叠桌可以搬出来,而且我这儿餐具也很齐全。鲁淡,你要不跟我一块儿,天天就你最挑食,点个菜犹豫半天,动不动出尔反尔。”

阮之南脚尖在地上一点,坐着椅子转过身来,从小推车上拿出装木糖醇口香糖的盒子,一把抓了三个扔进嘴里:“那你俩去,我就给你看店?”

席冰穿上外套:“行吧,反正也不会有人来。真要有人,你就给我打电话。”

阮之南也不太信这个时候会来人,一边刷微博一边道:“行,没事儿,我又不是第一次给你看店了。肉串拿多点,掌中宝和板筋都要,记得要辣。”

席冰和鲁淡一起推开门走出去,鲁淡冻得夹紧脖子跑在前头。

阮之南脱了校服外衣,坐在椅子上正在翻着手机找小说看,忽然阮翎几条信息发来了。

他总是这个时候才有空联系她。

[肥孔雀]:南南!=3= 开学啦?跟班里同学相处的怎么样,你的旧校服我还让芳妈给你找出来了呢,上头字反正是洗不掉了。

[肥孔雀]:你坐在第几排?认识新同桌了么?同桌咋样?

想了好半天要不要回他。

阮翎发来一大堆表情包,仿佛是知道她在看着手机。

阮之南总觉得他在那头抱着手机,眼巴巴的等她回消息,有点心软了。但她就只回了最后一个问句。

[阮之南]:新同桌文明好学讲礼貌,话少乖巧脾气好。看了一天的书,都不理我。

阮翎秒回。

[肥孔雀]:那你别带坏人家。你要不也看会儿书吧,考成那样,以后万一成名,让人扒出来是个学渣,也脸上难看啊。

[阮之南]:你都被扒的底裤都不剩了,不一样还在娱乐圈厚着脸皮混日子么?

[肥孔雀]:……倒也是。你说服了我。

阮之南本来不想在继续说了。但她又怕她爹今天就回去,要是撞见了她的紫头发,勒令她连夜染回来怎么办。

她多问了一句。

[阮之南]:你今天也不回来么?

阮翎那头的“正在输入中”持续了很久。

[肥孔雀]:……南南。对不起,你是不是想爸爸了。爸爸过两天就忙完了。对不起对不起。

……不是,她不是这个意思啊喂。

她是想说,爹要不回来,她就抓紧时间浪啊!

阮翎还在发微信过来。

[肥孔雀]:我应该陪你的。南南,你上次说,我和你妈才意识到欠缺了多少。我今年上半年不打算再接戏了,综艺也推了。你原谅爸爸好不好。

别啊!阮翎要是回来天天陪着她,她还怎么浪,怎么耍啊!

阮之南头疼了,也觉得有点莫名的难堪了。

阮翎不是那种不会给孩子道歉的爸妈,可这种道歉让她——浑身不适应。

将近半年以前,她确实和爸妈发生了一次非常凶狠的争吵。现在想来,阮之南真的就是伤心难受之后,想占据道德高地,想要看他俩愧疚——才说出那样一番话来。

她说的激动,已经记不太清内容。

只是指责了这俩人做爸妈的不合格。

她自己都后悔了,忘记了,不当回事儿了。

却被这两个人都记在心里了。

阮之南又有点心里发酸,看着阮翎一直在微信里道歉,说过两天就回来的,也不知道该怎么回了。

她有点无所适从,眼睛都有些胀,潦草发了一句:

[阮之南]:等你回来再说吧。

这条刚发出去,忽然听到门被推开了。

“营业么?”

阮之南抬起头来,眼里那点咸水泡的视线不清,她就看到一个年纪相仿的男生,穿着飞行夹克外套,带着深蓝色围巾,脑袋后头扎了个小辫,前头刘海长的挡眼。他闷声闷气道:“理发。”

阮之南觉得自己眼眶可能红了,她倚着凳子没抬头,不想让人瞧见,道:“正月呢。”

他道:“真要是能死舅舅,我给你们送锦旗。”

阮之南觉得声音有点熟悉,他抬起头来,那男生也摘下满是水雾的眼镜。

阮之南在放学后的几个小时,再次碰见了自己的同桌。

作者有话要说:爸爸虽然好,但毕竟爸爸从事的行业决定了很多事,所以阮之南心里也会有很多委屈啦。

第8章 紫毛tony

傅从夜本来没打算剪头,后来听说二班有个男生因为头发问题让庞广达找了麻烦。他的原则就是泯然于众不惹事儿,真要是跟庞广达有了冲突,他嚣张也不合适,让庞广达给他剃了头就更不合适。

于是才在家吃了晚饭,做了卷子之后出来找地方理发。

奈何小区附近熟悉的理发店都关了门,他绕了点远,才发现这家新开的店,而且正在营业。

傅从夜走过来,远远就看见亮着灯,两个人理发之后从店里出来,他走过来往里一瞧,一位跟这家土味小店风格很相符的紫毛tony,正在吊儿郎当的嚼着口香糖玩手机。

这会儿他才认出来。

紫毛tony老师,是他的同桌。

傅从夜:“……”她还真的染了头。

他从快放学的时候就听见鲁淡和阮之南隔着他聊天,商量要染头的事儿。

傅从夜以为顶多染个棕色黄色,没想到几个小时后再见,他的同桌已经紫了。

傅从夜又戴上眼镜,他本来就只有一点散光,这会儿却依稀看见阮之南神态有点不太对。

但阮之南起身后转过去,从架子那边拿起毛巾,动作熟练地好像洗浴门口喊着“男宾一位”的大堂接待,驾轻就熟,还是那副不正经的样子:“行吧,坐过去吧。外套我给你挂起来,围巾放这儿。哦对了,扫一下镜子那儿贴的二维码,关注公众号,第一次理发打八折。”

傅从夜:“……你给我理发?”

阮之南拿着毛巾挑眉:“你信不过我手艺?”

傅从夜转身就走。

阮之南赶紧拦门:“哎哎哎,不是,我是打下手的洗头妹,真正剪头的老师一会儿就回来。”

阮之南这人浑身上下都是不靠谱的气息。

说是洗个头,傅从夜都怕她失手把他淹死在池子里。

但平心而论,阮之南明显干过给人洗头的活儿,动作挺利索,除了好几次把泡沫蹭到他眉毛上。

傅从夜仰面躺着接受服务,阮之南用沾着泡沫的手,想把他额头眉毛上的泡沫蹭掉。

结果就只蹭上来更多。

她开始较劲了。

越想擦干净,越擦不干净。

沾了泡沫的面积约抹越大。

傅从夜睁开眼:“……你是要给我洗脸么?”

阮之南似乎没想到他突然睁开眼来,一愣。

傅从夜觉得这距离有点近了。

阮之南却忽然直起身子道:“啧。洗脸要另加钱。”

傅从夜瞪她。

阮之南笑起来了,用胳膊蹭了蹭她自己的脸:“我发现啊。你瞪人的时候特像我家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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