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揭短(78)

许歆双跟鲁淡一组去捡干草,回来堆干草的时候,她还说:“傅从夜倒是看起来脾气也挺好。以前看你们跟他说话都怕呢,竟然也能玩一块去了。”

平日鲁淡几乎没机会跟许歆双搭上话,这会儿他赶紧接话,笑道:“不就是阮老板非拽着他一块玩么?不过我觉得他之前脾气确实不算好,对别人不是没兴趣就是看不顺眼。主要是阮老板特会磨人,以前小时候我们也不爱跟她玩,觉得她是小姑娘,跟我们玩不到一块去。后来她就来磨,生生磨成了我们一圈发小里的主心骨。”

他们俩走一段上坡土路从干草地里回来的时候,阮之南和傅从夜也从捡砖头那边回来。阮之南每只手拎两块,拿起来当杠铃似的举着,正要跟路过的同学显摆——左手两块就手滑掉地上了。

傅从夜似乎叹了口气,捡起来自己拿着,跟她说了句什么。

阮之南扁着嘴,一路就蹦跶着想强调什么,一直蹦跶到垒灶生火的平台那边。

许歆双对鲁淡笑了笑:“我还跟徐竟甜说呢。这对儿CP我们俩吃定了。”

徐竟甜带着付锴去扛锅回来,付锴毕竟只有一只手能用,半路拎不动了,甜甜不愧是铅球一姐,一个人拎着大铁锅,气势汹汹的回来了。

六个人开始堆在那儿研究生火。

餐饮业太子爷在这儿,对着锅灶自然不会沉默,他掏出兜里打火机,点上纸一扔,干草堆好,木柴留空,立马就成了第一个生起火来的组。

这样的木柴对上大铁锅,估计要烧好一会儿,六个人也没事儿干,拿着马扎坐在锅旁边,各自拿个盆洗地瓜花生。

一个高中生单独出现在公共场合,绝对是最沉默的存在。但随着高中生人数的增加,聒噪水平可是指数级上升,他们这个平台汇聚了两个班的高中生,又没有老师管,只有学农基地的人来指挥帮忙,几乎可以算是地球上单位面积最吵的地方了——

这会儿就是外星战舰突破云层拿着星际大喇叭,估计都压不过他们一大群高中生笑闹起来的音量。

帝都平均四月初出冬,四月末入夏,入夏之后温差大的像是吐鲁番,阳光明亮刺眼,幸好平台上有遮阳大伞,他们六个人也一边洗地瓜花生,一边闲聊。

鲁淡不知道看见什么,啧啧两声。

阮之南把自己戴的粉色厨房手套提了提,把特别难洗的一个地瓜强行塞到傅从夜盆里的时候,鲁淡还没回头。

阮之南:“哎,你那恶心人的笑容是瞧见什么了啊!”

鲁淡转过头来:“你看那俩,之前班里不就老说他们俩在一块了么?妈耶,这会儿坐在一起,都快亲上了。”

阮之南特兴奋,都快从马扎上起身了,探头四处看:“谁跟谁?卧槽卧槽——我看见了,大易跟萌萌——”

远远就能看见,角落一组的其他组员没回来,就一对男生女生在那儿看着火,坐的恨不得胳膊贴胳膊,那女生正从口袋里拿了糖往男生嘴里喂。

鲁淡发出单身狗的无能犬吠:“啧啧啧,收敛一点。你说老邱也不管啊?”

老邱这会儿正在大遮阳伞下的折叠椅上,跟人打电话呢。

一边打一边抠裤腿上的口袋,表情犹犹豫豫的,仿佛被人说的把一嘴喷人的话都堵嗓子眼里了。

老邱打到一半,还朝他们这边看过来。

他们连忙低头,付锴暗骂:“卧槽老邱打个电话动作还挺娇羞。他跟他老婆打电话呢?”

鲁淡:“不是说老邱没结婚么?”

徐竟甜:“老邱不都三十多快四十了么?还不结婚呀?”

鲁淡:“哎,他自己乐意吧。怎么把话题扯开了——说大易那对儿呢!”

付锴把洗干净的花生放到干净的盆里:“怎么可能管,老邱那性格你也不是不知道。成绩倒退他都从来不管。”

阮之南也从口袋里找棒棒糖,撕开包装纸塞嘴里之前说道:“这算早恋啊!”

鲁淡瞥了她一眼:“哟哟哟,羡慕嫉妒恨啊!”

阮之南满脸不屑:“怎么可能,你说抱一块啃能有什么意思,谁能跟我解释解释。”

傅从夜扫了她一眼,阮之南正把棒棒糖拿出来,她倒是天生嘴唇嘟嘟的,没表情的时候也像是撒娇的笑。她用啃这个字儿,让傅从夜莫名觉得她嘴唇都像个水晶肘子——

弹软,鲜香,胶原蛋白。

付锴坐在阮之南旁边,他还以为傅从夜是在看他,说道:“别看我,我能解释什么。我要是有对象,这会儿一定躺在她膝盖上一边卖可怜,一边让她喂我吃水果。”

鲁淡瞪眼:“你是找对象,不是当皇帝,别做梦了!”

付锴摆摆手:“这就不懂了,不论男女,谈恋爱都是想被宠的。”

锅里的水一会儿半会儿沸不了,六个人就讨论起学校里的情侣的事儿。

当然虽然说是六个人,但说话的只有五个人。

许歆双又说起隔壁班某一对,阮之南震惊:“我怎么不知道,我跟他俩还都挺熟的呢!他们怎么能瞒着我呢!”

鲁淡笑起来:“谁瞒着你了,就你天天跟缺心眼似的,从小到大对你明示暗示的,你看出来过么?”

阮之南还挺不服的,一拍大腿:“喻柏那狗我算是看出来了吧!”

傅从夜跟阮之南唱的某首儿歌rap似的,一听喻柏的名字,two ears 翘起来,侧耳倾听。

鲁淡:“他那是打着哥们旗号占你便宜,行行行,别瞪我,虽然也没到占便宜的地步,但他真不是个玩意儿,对着你总是说你们是哥们,但跟我们说话的时候,却老明里暗里暗示说你们俩早在一块了,还一副是你喜欢他的样子。”

阮之南:“我又不傻,他勾肩搭背的,我提醒过他好几回,甚至还生气过。他每次都嬉皮笑脸的跟我道歉,又死皮赖脸的再来找我玩,但毕竟从小到大一起玩了这么多年,爸妈都认识,我总不能随便翻脸,后来他过分我才跟他打起来的。”

在场其他几个人都没见过喻柏,也插不上话,就在这儿听着。

傅从夜忽然道:“就那个喻柏?”

付锴临着傅从夜坐,莫名就觉得傅从夜这边气压陡然低下来,他搓了搓胳膊。

阮之南无知无觉,看了他一眼:“对啊,就他!是不是长得就很欠。哎我发现人就是这样,没闹翻的时候天天跟别人吹他,现在我感觉看他哪儿都不顺眼。”

徐竟甜也莫名感觉到这俩人虽然在讨论同一件事儿,但明显气场不太一样。

阮之南是已经不太放在心上的随口骂骂,而傅从夜那头已经感觉随时要撕开时空裂缝砍死当时那个勾肩搭背的喻柏。

傅从夜不说话,他默默坐着在那儿往灶里加柴,阮之南又跟他们说起了,总感觉学校里绝大多数的人都是为了谈恋爱而谈恋爱。六个单身狗里,五个都深表认同,也不知道是真情实意还是看不惯别人幸福,说那些情侣就是为了显摆自己有个男朋友女朋友而谈,说没人想在朋友圈看两个穿着校服长得不咋地的家伙的亲嘴自拍。

吐槽起来,认同深切,酸味弥漫。

说到一半,看着远处那一对儿笑闹起来,脸上开心也不是假的,鲁淡又幽幽叹了口气:“别吐槽了,要是有个女孩追我,我刚刚说的话都不作数,立马扇着自己的脸跟人家在一起。”

一会儿老师催着让花生玉米下锅,巨大的锅盖打开,冒出一大团水雾来,他们慌手忙脚的把洗干净的玉米花生扔进滚水的锅里,徐竟甜一手拿锅盖一手拿大勺,一边搅一边用锅盖当盾牌阻挡溅出的热水。

阮之南搓着手:“哇我要跟我爸说我会做饭了!”

鲁淡:“这也算做饭?你瞧不起我家族行业。真的,阮老板,你都一个人住了,还是学学做饭,搞点给自己饭菜吃也挺好的。”

阮之南:“我不。我靠着另一位家常菜大厨呢,想吃什么跟他点就行了。如果实在他不愿意投食,我就抱着碗坐在他家门口唱小白菜。”

上一篇:又见周先生 下一篇:全世界最甜的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