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揭短(86)

老邱对阮之南招了招手, 让她出来谈谈。

阮之南立刻警铃大作, 她望了傅从夜一眼。

大半夜的, 俩人一起失踪好一会儿,老邱不会真以为他们早恋了吧!

阮之南同手同脚的走出去,老邱站在卫生站门口的大灯下,他穿着人字拖和肥大短裤,看起来像是着急跑出来的。老邱拧着眉毛,看她:“你真动手打他了?他没还手吧,你手上这伤一看就是自己蹭伤的。”

阮之南紧紧勾着两只手:“啊……我……”

老邱:“这种好脾气不惹事的,你都要能跟他有矛盾,那我是不是要考虑给你换个座。”

阮之南连忙说:“不是!就是闹着玩,我、我以前练散打,就没控制住力气。我真的不是要故意打他的……我也没想到打这么重。”

阮之南说着低下头。

阮之南一年多以前从三中转走之前,他就是她班主任,难得看她不思悔改的脸上,露出这么真诚的歉意。

老邱嗅了嗅:“而且,你什么时候开始学吸烟的。你知不知道现在全校多少学生都会拍下你的照片给你发网上去。为你爸也着想一下。”

阮之南其实也明白,老邱不太喜欢劝学生如何去做,他说这番话已经不易。

老邱看了她一眼:“行吧。去吧,我要是你我就好好跟人家道个歉。你要是被打成那样,你爸岂不是杀到学校来要我偿命。”

阮之南进屋的时候,傅从夜已经放下衣服,坐在床沿一边穿鞋一边听那老中医千叮咛万嘱咐。

他俩并排离开卫生站的时候,阮之南忽然往他手心里塞了个棒棒糖。

傅从夜看了看手里的棒棒糖。

阮之南有点别扭:“还你的。”

傅从夜有点想笑,他把糖递还给阮之南:“我都已经欠了一个亿,还哪敢吃你的糖。”

阮之南不肯接:“你吃,我可以免了你的债务。”

傅从夜笑了笑,拆开包装纸,叼在嘴里了。

他们俩回来的时候,那四个人也坐在院子里等着。付锴看见他俩都没缺胳膊少腿,才松了口气:“要不是刚刚阮老板发微信说你俩在卫生站,我们真是要搜山了!”

阮之南笑了笑,大概只把自己犯傻被关在柜子里的事儿一说。

鲁淡在那儿直摇头:“倒是傅大神还真能找到你,祠堂附近都没什么学生住,你就是喊都未必有人能听见。哎哟,不过你这事儿一出,估计未来几天老师就不许大家晚上在外头撒野了。”

他们不知道细节,自然不知道他们俩的惊心动魄。徐竟甜正在给付锴画速写,转着笔说道:“听说后天要在祠堂放电影呢,老师们商量说要看爱国主义教育片,好几个同学去跟老师申请要放雷神3。”

阮之南想起老邱刚刚提的恐怖片,笑道:“我申请山村老尸,毕竟有山村,也有老师。”

傅从夜脸上贴了个创可贴,显得比任何时候都像个校霸,他在屋里换衣服的时候,怕鲁淡他们看到他腰上的青紫又要问,都是等关了灯之后摸黑换的。

付锴又在那儿例行夜聊,逼逼一些关于女生的话题,只不过这会儿分析的话题却是“只喜欢BL的女生到底对男的是个什么心理”。傅从夜从来不参与夜谈,他两手枕在后脑,躺在床上,听上下铺那俩没有情感经历的沙雕直男狂聊女性心理学,也走神了。

他想阮之南爸妈应该从来不知道她内心蒙受的阴影,否则也不会放她一个人来住。

那她下一步是不是应该去看看心理医生?或者是跟父母说一说这件事?

伤害她的人是不是跟她妈妈的工作有些关系?她是不是以前想做警察,却因为这件事,被家里断了做警察的这条路,阮翎才会引着她,想带她进娱乐圈?

傅从夜只要一闭眼,都是阮之南的惊恐与笑脸,他只能睁着眼盯着天花板。

付锴:“哎,傅从夜你觉得呢。”

傅从夜枕着胳膊:“我觉得你别琢磨心理学了,要不就说,要不就憋。”

付锴噎了一下:“说什么。”

傅从夜翻了个身:“说你想说的。”

付锴没声了。

鲁淡真的是个迟钝大傻子,怪不得能跟阮之南当这么多年朋友,他还在问:“付锴你想说什么啊?”

付锴过了好一会儿,从下铺腾地坐起来,对傅从夜道:“你不也没说!”

傅从夜打开手机,脸被屏幕照亮:“我说什么?”

付锴咋舌:“你心里有数。主要咱俩情况不一样,你那个是傻子,什么都不懂。”

鲁淡也从上铺坐起来了:“卧槽你俩说啥呢。”

傅从夜翻着相册,点了点头:“那倒是,我也没嘲笑你的资格。但傻也有傻的好处。”

付锴暗骂了一句“草”,又重重的躺下去,上下铺都因为他这一下嘎吱乱响。

鲁淡把抱枕甩到付锴身上,也躺下去:“你们跟说黑话似的,真他妈烦。”

阮之南洗完澡,把手机充上电,蹦出一大堆微信消息来。

主要是傅从夜发的。

-你什么时候回来?

-你是去找朋友串门去了么?

-我们去找你了。

-你在山上么?受伤了么?手机没电了?

-你要是受伤了,醒来看到手机,不用怕,跟我打电话。

她头发还在滴水,看着手机,差点眼睛滴水。

许歆双走过来:“哎你怎么不吹头发呢。行吧,你要不坐这儿我给你吹。”

“没事,我自己来就行。”阮之南哪好意思让许歆双帮她,她火速把头发吹了个半干,躺到床上之前阮翎打了个电话过来。

“哟,真的是玩疯了,去学农都不给爸爸打电话了。”阮翎在那头声音轻快,阮之南趿着鞋到院子里。

阮之南也忍不住笑起来:“是,你也乐疯了,光顾着刷微博,也没跟我说一声。”

阮翎:“我让刀姐跟你们校方说了一声,可能会嘱咐一下你们学校其他班的同学,不要乱拍乱发。否则我也不想让你在学校干点什么就被人拍下来了。”

阮之南:“嗨,没事,我一三好学生。我这次都考了两百多名呢。”

阮翎笑了:“是是是,要不是你真考两百名,我都不信你那几天是在学习而不是去网吧打游戏了。”

反正父女俩就是又胡扯了一顿,阮翎问:“还都挺好的吧,累不累?”

阮之南避开今天晚上的事儿,实话实说:“挺好玩的。比在学校好玩多了。”

阮翎笑:“给你找好职业规划了,你回头种地去吧。哎,记不记得我那个综艺,下个月又要去录了,你要不来玩呗。”

阮之南:“我不去,你们那都是艺人朋友去种地,我一没作品,二没粉丝,我去干嘛。”

阮翎:“来嘛,闹两天,我给你做饭吃。到时候再说,那地方挺好玩的,而且一起录节目的章叔叔你不也挺熟的么?”

阮之南这会儿不太想聊这事儿,抓着头发应了声:“行吧,回头再说吧。我准备进屋去睡了。”

阮翎在那边顿了顿,在阮之南都快挂电话的时候,忽然道:“南南,谢谢你。”

阮之南:“啊?”

阮翎在那头笑了笑:“没,就是我确实之前不太知道——你很了解我的荧幕那一面的事。我一直在想,是不是因为我没让你了解太多生活里的我,所以你不得不……”

阮之南打断他的话:“你没少陪我,上小学的时候你经常接我放学,散打课之后我们俩一起去对面的炸鸡店吃东西,你还教我怎么做炸鸡,你忘了么?”

阮翎半天没出声,又笑了起来:“但感觉也不太够。”

阮之南挠了挠脸:“……但也没到你感到自责的地步吧。”

就是因为阮之南不愿意让父母自责,他才更自责。

阮翎那边只有呼吸声,过好久才说:“我——总之很感谢我的小南瓜,小宝贝,当爹太早就是有不好,你小时候,我也定不下心来,没有做爸的能耐。哎呀不说这个,五一去科西嘉玩,正好五一结束后你们回家,我在法国要留一阵子,回头要去勃艮第和坎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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