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幸情深(17)+番外
这一点，叶子初是真的够无情，QQ电话微信，删的一个不剩。
她知道自己是个死心眼的人，也清楚生命里已经出现了那个让别人都算将就的少年，所以她没办法回应方明旭，更不想他默默付出。
因为她亲身体验过，知道那有多心酸难过，也就不想让他也去尝尝这滋味，而且，那对他不公平。
时间是最好的橡皮擦，离得远了，不再见也不联系了，总是会慢慢淡忘的。
总之，无论怎样都好过给他希望，让他不可自拔又遗忘不了。
叶子初自以为她考虑的很周到，自以为她是为这个朋友好，可是她似乎忘了，唐泽楷倒是片影不见一年多，她忘了吗？能克制的，哪里还叫喜欢？
今天，他都追到她面前要一个答案，她还能再避开吗？叶子初只好走到树下的圆桌边坐下，「你想问什么？」
「我只想问问你，我是不是一点机会都没有？」方明旭在她对面坐下。
方明旭是个很大气很爽快的人，做什么都不会拐弯抹角，当初告白是，现在想问有没有机会也是。
「对不起！你很好，但我真的不想谈恋爱，也不想找男朋友。」
她说的很真诚，他却忍不住嗤笑出声，「每个嘴上说着不想谈恋爱的人，心里都藏着一个不可能的人。你告诉我，你是不是？」
「你别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了，我不值得。」叶子初永远避而不谈的话题。
「值得不值得，不是由你决定的。你只要告诉我，是不是？」
方明旭固执的抓住这个话题，一定要个答案，她却避而不谈。
见她不说话，他终于忍不住自嘲的笑笑，「至少输也让我输个明白吧。」
☆、34.豪赌
叶子初很想大声的告诉他，是！一个这辈子不可能，但我又放不下的人！
话到嘴边，出口的却是，「不是你输了，是我不识好歹，你会忘了我，也会喜欢上别人的。」
感情里面，有大获全胜，有一败涂地，有输也有赢，但这都不应该用在她，唐泽楷，方明旭身上。
因为他们，从一开始就是个解不开的结，他们都在追逐那个不回头的人，也都不愿意停下来看看自己身后的那个人。
如果喜欢真的可以被控制，她当然愿意把对象换成方明旭，成全一份互相喜欢的感情。
可是爱之所以美好，就是因为不由自主，因为明知是飞蛾扑火，却依旧义无反顾，悲壮而又热烈纯粹。
「那你为什么不能忘了他？你遇见他的时候才十几岁，你怎么确定这一辈子，就是他了？」
爱情真的跟年龄有关吗？叶子初并不觉得，那个人，出现了就是出现了，什么时候出现的又有什么区别呢。
这个问题她又不能回答，不管她说什么，都等于间接承认了方明旭的话，承认其实有那个不可能的人存在。
可是又为什么不能承认呢？叶子初想，有什么不能承认的呢！
「我只是问有没有那个人，你也不愿意说？」
「是！」她直直的看向方明旭的双眼，认真坚定，「是的，我心里有一个不可能的人。」
以前不敢说，是怕被人起哄，怕影响唐泽楷想要的平静生活，可是现在他们早就离开高中了，他有新的生活圈子了，她还怕什么！她那么喜欢他，说一句喜欢怎么了！
方明旭看上去也并不吃惊，「我知道了。难怪你一定要参加高考，难怪你拼死要去N市，我终于明白了，是姓唐的那位学长。」
「为什么？」方明旭忍不住问，「为什么确定是他？为什么只能是他？」
为什么。叶子初也想知道为什么。如果她知道，至少还有回头的机会，可是这个问题没有答案，所以她只能一路往前走。
如果一定要问，大概是因为，唐泽楷是光！黑暗里带她走出迷茫的那一束光和温暖。
叶子初的人生走到今天，得到的温暖真的不多，在那场家庭“大战”中更是遍体鳞伤。
而唐泽楷，也许是命中注定，也许是巧合，总之他出现的时机太过于恰好，一份小小的温暖就足够让她飞蛾扑火。
越靠近越感受到火光的温暖，也就愈加无法自拔，即便知道那是场万劫不复的盛宴，也控制不住靠近的欲望。
「你知道吗？其实我不相信爱情，无论是我看到听到的，还是我身边的人，都让我没办法相信。」
她笑，「很多真正走到最后，不一定有多爱，无非就是合适、习惯，甚至还有妥协。」
叶子初不会把自己放在无路可退的境地之上，但是无论是爱情还是家庭，都是一条死路。
「爱情，就是拿一切，拿一颗完好的真心，去赌一份虚无缥缈的未来。」
她抬头看着方明旭，「赢面微乎其微，输，就是赌注拿不回来，带着一身伤，心底永远有道不能碰的疤。」
一阵风吹过，方明旭不由得打了个寒颤，面前这个说话依旧轻声细语的姑娘，他却好像突然不认识了。
「那，你……」他想问叶子初，既然你不信，为什么还会喜欢他？没有说出口的话都被写在眼睛里，叶子初哪里会看不出来。
老一辈的人会教育孩子，说话要留三分余地。人生这条路太长，谁都不知道下一步会遇到什么。
是啊。终有一天，我们会做当初不愿做的事，成为曾经不想成为的人，也会为了某个原因退开底线。
「对于这场豪赌，我是不愿意的。」叶子初转头，视线仿佛透过尽处的花草，落在另一个时空。
「可是如果这个人是他，我心甘情愿，甘之如饴，不问结果。」
心甘情愿！甘之如饴！不问结果！方明旭瞳孔猛的一缩，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这个唇角含笑的姑娘。
☆、35.他是例外
方明旭突然明白，他真的没有机会了，或者更应该说，除了那个“他”大概都没有可能。
最可怕的不是你有多喜欢这个人，喜欢他身上的多少优点，而是因为他，你可以放弃自己的坚持，调整自己的底线！
「我……我能知道，他是谁吗？」方明旭动了动唇，想说的话有很多，最后还是只问了这一个，他最想知道的问题。
「你不是已经知道了吗？」叶子初看向他，「唐学长，唐泽楷。」
阳光透过刷刷作响的树叶，落下形状不一的斑点，映在大理石桌面上，光影斑驳，密密麻麻，看得方明旭头晕。
落在阴影中以手撑头的叶子初嘴角带笑，眉眼间除了满足和坚定，就是义无反顾！
是了，叶子初不就是这样吗，认定的事，只顾埋头往前走，回不回头也要等撞到南墙再说，总之就是不后悔，也劝不住。
方明旭失笑，终于明白，原来他从一开始就被出局了，还问什么机会，他连资格都没有得到过。
「你去N大，是为了追他？他知道你喜欢他吗？」
知道，他早就知道了，可是那又有什么用呢？他一直装不知道。
想到这儿，叶子初都忍不住自嘲，「知不知道重要吗？反正他不会是我的。」
「……可是就算我清楚的知道这一切，还是不由自主的去了。我只要远远的站着，看他幸福就好了，其他的不想再奢求，太累。」
叶子初说，这样也好，我的性格你是知道的，跟我在一起会很辛苦。
他却想告诉她，能被她这么真心相待，全心全意又不要回报，该有多幸福啊。
天知道他有多希望那个人是他，可他没有那个运气，如此还有什么可说的？
两个人相对无言，一阵风吹来，越过方明旭和叶子初，而后飘向另一边的竹子，在密密麻麻的竹叶中穿梭，带起嘈杂的声响，盖住了微不可闻的脚步声。
在距离这里不远的操场边，杨少宇正匆匆跑来，「阿泽，你们学校太漂亮了吧，这么一比我们那里简直贫民窟……你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