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祐宦媚景(95)

作者: 长柏岁 阅读记录

这一下心热得砰砰直跳,脑子里颠三倒四的想着乾清宫的正殿和偏殿,东厂里他的卧室,凡是他睡过的床,不管梨木的柏木的,都在脑子里像脱缰的野马跑了一遍,最后思绪聚集在宗人府里那暗无天日的囚室。

李祐温抬头望望外面的天,深秋的天暗得早,夜色已经笼罩了皇宫,盖住所有古往今来在这里上演的腌臜。

李祐温磨蹭半天还是不能把手收回来,想着刚才和庆王做好了交易也能放下心。便索性放纵一次,再一次开了箱子,挑出一束软绳,和一支最细的攥在手心里。

推开雕龙门扉,出了乾清宫,李祐温趁着夜色施展轻功,愣是没有惊动一个人,匆匆赶到了西六宫深处的宗人府。

她悄无声息的走到阴云霁的牢房外三丈的距离,静静的听着里面的动静。

阴云霁脱离了生命危险之后,每日都是睡多醒少,夏安年纪大了,等到他睡着的时候也就自己回屋补眠。

李祐温竖起耳朵,听着里面悠长轻缓的呼吸,确定阴云霁已经熟睡,淡淡的露出一抹微笑。

牢门并没有上锁,李祐温轻轻推开,足音轻得一丝听不见,带着一身冰凉夜色,慢慢站定在他的床头,俯身看向他。

重伤要愈合,会耗去很多心力,阴云霁单薄的身子本就支撑不住,此时毫无防备的昏睡过去,竟是没有发现床边多了一个人。

牢房里唯一的光源便是那扇高高的天窗,月光从那里漏下清辉,照得整个屋子都朦朦胧胧的,像笼上了白纱。

棉被上盖抵住尖尖的下颌,几分因失血而略显苍白的皮肤,越发显得那秾丽的容貌绮靡缠绵,乖顺温驯的平躺在枕上。

浓淡得宜的长眉顺滑,下面纤长的睫毛上下穿插交合,像是最脆弱的防守,只要攻破它们,就能看到他眼底只对她袒露的心事。但是最吸引李祐温的还是他柔软淡红的薄唇,顾忌着他会醒来,才没有遵从心里的召唤吻上去。

她仿佛楚襄王趁夜会云梦之台,于朝政逼迫的罅隙中过来喘上一口气。暮为行雨,她看着他薄被下的躯体,暮为行雨,天光一出便是风起云止,千里而逝。

如春风般温润的女帝身着明黄静静的立在那里,从容和缓的一身风度,任谁也想不到,她袖子下的手心里,正握着世上最私密最阴暗的器物。

第81章

阴云霁感觉自己像是被人抛入了黑暗的河道,被密不透光的,蔓生的湿滑水荇紧紧缠住,他想挣脱却抵不过这沉重的昏迷,直到河水浸透衣裳,冰凉的感觉漫延进皮肤,他才霍然的睁开眼睛。

睁开眼睛才发现只是梦一场,而自己仍旧在宗人府的简陋牢房内。他稳了稳心神才发现,屋内到底和他入睡前还是有区别的。

李祐温正躺在他的身侧支着下颌静静的看着他,眼中晦暗不明的神色,如同荒芜的原野,看似空荡垂阔,实则一点火星就能燃尽万物。

阴云霁瞬间感到一丝惊慌,他刚想开口就发现事情不妙。

有一支凉凉的物什在自己脖颈下游走,触感恰似梦中的令他恐惧的冰冷河水。

他望进李祐温的眼底,陡然后知后觉的发现连自己的手腕也被束缚住了,牢牢的固定在枕上的床梁上。

阴云霁声音轻柔的询问着:“陛下?”

李祐温支着下颌,微微笑着看着他,可是手里的东西却沿着上衣交领的隙缝,贴着皮肤向下滑去,一路挑开脆弱的单衣,露出的皮肤在月光下泛着莹白。

阴云霁眨眨眼,难耐的动了动,想要阻止衣裳的滑落。

李祐温淡淡说道:“别动,让朕看看你的伤如何了。”

李祐温目不转睛的看着他掩在衣服下的,未曾示人的美丽,一寸寸被迫映入自己的眼帘。

大约六寸宽的布带从腋下斜穿到另一侧的肩膀,将胸前的伤口覆得严实。有夏安每日换药,伤口愈合得很快,完全看不出之前的血色。

李祐温仔细的查看一番,说道:“看来你的伤恢复得很好,这样朕就不担心今晚了。”

阴云霁还没有明白她的话是什么意思,就发现她拿的冰凉物体已经滑到了胸膛下。

他这才看见那作怪的究竟是什么,一支透明的琉璃细棒,握在她手里,折着光圣洁得像是郁青山上的积雪。

可是他的心却是沉到了谷底,沉得几乎坠到胃里,无一不疼。他长在这腌臜深宫十六年,不是不懂这东西是干什么的。

它挑逗着自己敏感的神经,所过之处,皮肤无不轻轻的颤栗投降。而它的最终方向,隐隐指向那个丑陋的地方。

直到此时阴云霁才明白过来,李祐温今夜假公济私的目的。他闭上眼睛自嘲的笑笑,原来他在临刑前还要被物尽其用,看着她压榨干净自己最后一丝尊严。

她李祐温究竟是何其狠心,才能在自己落魄至此时,还要用那般难以启齿的方法羞辱自己。

他是爱他,但他绝不甘心得到这样的下场。

那支琉璃还在向下,一路蜿蜒蛇行,折出白光清晰的映在李祐温漆黑的眼底,那里面有一篝阴郁的暗火,烧得她口干舌燥。

就在她挑挑眉,想要俯身下去一亲芳泽时,阴云霁的声音冷冷响了起来,“不要,陛下。”

李祐温抬起头来,只当他是害羞,便温和的笑着安抚他,“别怕。”手里的琉璃还是向下,眼看着便划到肚脐。

单薄的上衣已经完全散落,双手在头顶被红绳缚住,削肩窄腰的身材彻底舒展在床上。李祐温秀长的乌发落在其上,发丝扎得他浑身酥麻,黑白相映交叠得缠绵刺目。

这场景落在李祐温眼里是惊艳,可是阴云霁自己垂眼看到只觉得不堪。

发现李祐温没有罢手的意思,阴云霁的神智终于开始崩溃。

他宁可去挂城楼,也不想在这样不被爱的情况下,被她看到所有的阴私。

有一滴泪从眼角滑落没于额发间,快得转瞬即逝。阴云霁一字一顿,狠厉得近乎是在下命令,“陛下,你杀了我。”

李祐温一愣,似乎还没有从脉脉柔情中清醒过来。

阴云霁毫无回转,直视着她,话语像刀锋一样,不知是想自卫还是想自杀,“我拖着这种刑余卑贱的残躯,怀着肮脏龌龊的心思,觊觎陛下已久,妄图染指玷|污。这等大罪我自知不能活,陛下,你直接杀了我。”

难堪的话语不止是自伤,也同样刺伤了李祐温。她终于明白阴云霁是真的抗拒,抗拒到不惜用语言自辱也要避开。

李祐温难以置信的看着他,心里酸软成一片,轻轻的开口,像是怕冲撞了他,“朕怎么会杀你。”

顿了顿,才说出酝酿了很久的话,“朕爱你。”

温润的桃花眼中情愫漫溢,像是春风伴着月光缭绕满室,一腔心事静待他的回应。

阴云霁凄然的笑笑,断然道:“不是,如果陛下的爱是这样的话,陛下根本就不爱我。”

腹下冰凉的琉璃棒终于停住了,离裤腰不过一寸。夜色如水,牢房里静得可怕。

李祐温垂眸掩下眼中浓黑雾沼,这话是他第二遍说了,相叠加的暴怒效果比上一次还要厉害。

李祐温怕他再吐出什么伤人伤己的话,让自己失去一直引以为傲的忍耐,抬手将琉璃棒径直塞进他的嘴里。

李祐温强压下心里的乖戾,像是山雨欲来的沉寂,低声喝道:“不准再说了。”

那纤细的透明棒体,诚实的反映出阴云霁上面的腔体,口里蠕动的嫩肉,和嫣红的内壁都看得一清二楚。

姣好的薄唇含着琉璃,半张着合不拢,里面水泽闪动,柔软的舌头轻舔过,洁白的碎牙若隐若现,看得李祐温眼圈都烧红了。

那琉璃棒是庆王带来那套里最细的一支,还没有小指粗,并没有完全的堵住阴云霁的嘴,他动了动舌头,想要将它推挤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