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安世醒来时,听到有人在说话,声音像是从很遥远的地方传来,但他知道其实说话的人就在他身旁,他昏昏沉沉地想:又怎么了?
旁边的说话声消失了,然后有人问他:“你醒了?感觉怎样?”
“头疼……”楼安世闻到了消毒水的味道,突然觉得很恶心,一歪头,吐了。
旁边的人连忙拿了个盆过来。
吐完后,楼安世又失去了知觉。
再次醒来时,楼安世发现自己正躺在一间很宽敞的房间里,不过这不是他自己的房间,他偏头看向床边,肖侃正以一种非常别扭的姿势缩在一把椅子上睡觉。
楼诺一推门进来时,叹了口气,然后才发现楼安世醒了,他脚步一缓,然后快步走到床边,“醒了?”
楼安世收回看着天花板发呆的眼神,“疼。”
“只是一些外伤。”楼诺一冷静地说。
楼安世扁了扁嘴,“头很疼。”
楼诺一面无表情地说:“我头更疼。”
楼安世扯了扯嘴角,“好吧……其他人呢?”
“江柏失踪了。明戈在养伤。”
“失踪了?”
“嗯,从地下水道里搬出了二十来具尸体,里面没有他。”楼诺一问,“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也不知道。”楼安世皱眉,“问我还不如去问明戈,他醒了吗?”
“醒了,他想见你,我没同意。你想见他?”
楼安世沉默了很久,然后摇了摇头,“不,我想分手。”他小心伸展了一下身体,疼得皱紧了眉头。
“……”楼诺一低头看着他。
“和谁分手?明戈?”肖侃醒了,睁开了一双红眼睛看着楼安世。
楼安世点头,“是啊,如果你想和人分手,就带他去下水道约一次会吧。”
楼诺一说:“挑这个时间分手,你是觉得你受伤了,他不忍心揍你;还是他重伤在身,没法揍你?”
楼安世嘴角一弯,“不,你在这里,还有谁敢揍我?”
“我倒是想亲自动手。”楼诺一疲惫地看着他,“徐子行想见你,他会带免责协议过来让你签。”
免责协议的作用相当于吐真剂,有些人认为只要赦免了某人可能犯下的罪行,在没有了威胁、不需要再自我保护的情况下,那人就会说真话。
不过楼安世能得到一份免责协议主要是因为他的精神状况,最权威的机构能为他证明,在过度刺激之下,他会失去理智并做出一些无法自控的行为。他从来没有主动伤害过谁,如果是在被绑架或者追杀期间如果发生了某些死亡事件,即使拿不到免费协议,他家的律师也可以成功帮他辩护成自卫。
楼安世问:“我为什么需要签免责协议?”
楼诺一答道:“一位叫刑扬的警官的证词表明,你对一些人开过枪,不过,别担心,他的证词是保密的,不会被公开。”
楼安世想了想,“是不是有下去救援的警察死了,他说是我杀了他们?你信他?”
楼诺一说:“还有很多人看到你在公路上乱开枪。”
这样事倒是真的。楼安世说:“我是问你,你相信刑扬?”
楼诺一说:“重点不在于我怎样,而在于不管他说什么你都会是安全的,永远。”
“你信他。”楼安世笑了笑,“我累了。”
“好好休息。”楼诺一转身走了。
肖侃看看关上的房门,“你哥是不是生气了?”
“明明是我生气了。”楼安世问,“我睡了多久?”
“三天。”肖侃说,“我觉得明戈人其实不错。他受了那么重的伤,你只有些皮外伤,想想就知道他肯定一直在保护你。”
楼安世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你的推论真是正确得不得了,你的理智和逻辑被你丢垃圾箱里了吧……警方那边对这整件事的看法是什么?”
肖侃说:“有人想绑架你,他们都那么说。”
“……”楼安世无力道,“刑扬说的?明戈也这么说?”他们把这许多人命都栽赃给他了?好算计。
肖侃点头,又摇头,“明戈还在重症监护室,他中了两枪,差点死了,警察还没和他谈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