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秘密(GL)(54)+番外

肉身的事有了眉目,也进入了瓶颈,很难再有进益,所以她们都把放到了案子上。

顾树歌想了半天,都没找到能支撑她这个结论的证据。

她觉得跟沈眷说一说,沈眷肯定相信她的直觉的。

他们本来是打算去警局,但到半路,刘国华打电话来,说是已经审完了。由于没有证据,也就没有拘留,嫌疑人都放了,只是限制他们离境而已。他想把今天的审讯来跟沈眷说一说,顺便还想问她些事。

于是沈眷就让把车停到了路边,去了路边的一家咖啡店。

没等多久刘国华就到了。

顾树歌没有坐在沈眷边上,她在店里走来走去地看,反正也没人看得到她,她就自己随便走动了。她在店里散步似的走,也不是因为无聊,而是她最近有一个担心。

她害怕忘了做人时的习惯。

在最开始变成鬼的那两天,她走路就是走路,坐姿也和生前一样,说话也是正常说话,哪怕没人听得到她,只能自言自语,都是好好开口说的。

但现在,过去才半个多月,她就不一样了,也不知道是死后本来就会减少人的特征,还是别的原因。她偶尔会用飘来代替走路,因为飘更省力。坐的时候,也不那么规规矩矩了,因为没人看到。她进出的时候,也不一定走门,因为墙也拦不住她。说话也用写字代替了,很少开口。

顾树歌很担心她忘了生前的习惯,时间一长就变成了彻彻底底的鬼,那就太可怕了,毕竟她虽然知道自己不是人了,但她还是想要做人的。

所以她想看一看一般人的动作,习惯,如果哪天她生前的习惯彻底消失了,她还能刻意地模仿。

但这些,她没有和沈眷说过,所以沈眷感觉到顾树歌在店里一步一步地走,有时会看看菜单,有时会停留在某一桌,像是在听客人说什么,有时会站在窗前看外面的风景,并不知道她在做什么。

刘国华一来,就跟沈眷说了审讯的结果:“暂时还没有看到哪一位身上有嫌疑。”他停顿了一下,改口说,“应该是,每一位嫌疑人都没洗脱自己身上的嫌疑,只是目前看来,还没找出哪一位嫌疑更大。”

顾树歌看到他来,就走回来了,坐到沈眷的身边。

沈眷是坐外侧的,本来把包放在里面桌上,感觉到她坐下,就把包拎了回来。

刘国华和林默就看到董事长拎回包,既没打开取什么东西,也没放到身边那把空着的椅子上,而是放在了自己膝上。

就仿佛特地把身边的位置空出来给谁坐似的。

刘国华还好,出于侦探对细节的敏感,只是觉得这个行为有点不合理,但林默想起车上的对话,脊背后蓦地一凉,出于心理暗示,总觉得那个地方有什么东西。

顾树歌坐下来,聚精会神地听,她本来想提醒那天凶手可能就在现场,但是她发现,不用她提醒,警方就已经考虑到这种情况了。

虽然这起案子是买凶杀人,案发时的不在场证明不一定有用,但考虑到凶手的扭曲变态,他很有可能回到现场亲眼看着受害者被撞死的那一幕,以此获得心理上的快感。

“这四个人在案发时,都在国内。”大学时间比较充裕,回国也很正常,并且这四个人都出身富贵,学业上也没特别优秀的成就,只能说平平,所以在假期前回国也很正常。

“一个两个在这个时间回国很正常,但四个嫌疑人同时在国内就显得过于巧合了,倒像是……”刘国华停顿了一下,接着说,“就像是有一股力量,刻意地把他们往是非之地赶似的。”

这种说法,带着几分诡异。

林默默默地吞咽了一下口水,觉得有点害怕,不太想听了,但他又不敢走,因为老板听得聚精会神。

林默控制不住自己的眼神,暗戳戳地往沈眷身边瞥了一眼,那里空无一人,他既松了口气,又有种更害怕了的感觉。

顾树歌是鬼,鬼的五感比较敏锐,她感觉到林默在朝她看,吓了一跳,以为被发现了,紧张得不行,但林默只是悄悄往她那边看了两眼,并没有说什么。

顾树歌觉得这个人奇奇怪怪的,于是就一面留意他,一面听刘国华讲案情。

好不容易找到了四个嫌疑人,虽然还没什么重要证据,以推论居多,但警方必定不会含糊,把四个人彻彻底底地查了一遍。

“四名嫌疑人,两男两女,都不是什么宅男宅女,每个都喜欢往外跑,但圣诞假期前夕,他们却全部选择回家,老老实实待国内,这就有点怪异了。”

木子回家,是因为和父母感情好,孝顺,那他们呢?

林默实在受不了了,他自认为不是胆小的人,是个铁骨铮铮的男子汉,可他现在一看董事长身边,就觉得那里像是有什么看不见的东西,于是他插嘴道:“您明天去公司吗?”

去的话,那他就回答,我先回公司把要给您看的文件准备起来。

不去的话,他就说,有两个策划案必须要您亲自过目,我回公司整理,晚上就送到家里去给您看。

沈眷回答:“不去。”

林默就把第二种说辞说了出来。沈眷同意了。

终于可以走了,林默克制住朝沈眷身边位置看的冲动,站起身,临走前,又感叹了一句:“现在公司事情也不多,还好不是三年前,总有人刻意生事,您与顾先生联姻,才找到把那些人彻底压下去的机会。”

作者有话要说:噫,好可怕。

第四十一章

林默在顾氏有些年了,对三年前集团里的汹涌暗流有些了解。只是那时候他还没现在这样接近权力中心,具体的也不清楚。

现在提起,是庆幸眼下的情势平稳,沈眷不在集团坐镇也没事,放在三年前她生病一天不在集团出现,内部的流言都能传出十几个版本。

他说完就走了。

留下的二人一鬼,刘国华全然不知其中的内情,只以为林默说的单纯是三年前顾氏内部高层间关系紧张,这是人家顾氏的家务事,他一个外人,当然只当做听不到,低下头,在平板上点了几下。

顾树歌当然知道沈眷和哥哥是三年前领证的,她其实奇怪过,为什么他们相处得这么好,却只是领证,连婚礼都没举行,但没等她疑惑出一个说法,四个月不到,沈眷打电话给她,让她尽快回国,哥哥重病弥留。

这个疑惑也就搁置下来了。

顾树歌的记性特别好,刚刚林默的那句话,她还能一字不差地复述下来。

现在公司事情也不多,还好不是三年前,总有人刻意生事,您与顾先生联姻,才找到把那些人彻底压下去的机会。

这句话听起来,就好像是,沈眷嫁给哥哥,主要是为了集团里的事一样。

顾树歌这样一想,竟然有点慌,她把这句话反复琢磨,在心里翻来覆去地念了两遍,又觉得是自己多虑,沈眷嫁入顾家才找到机会把那些人彻底压下去,但并不一定是为了把那些人彻底压下去,才嫁入顾家。

“那几年,集团里的元老、股东,都在捉我背景里的缺陷,认为家族企业中,集团总裁这么要紧的位置要么亲者居之,要么能者居之,主张从顾家旁支里找个亲眷来担任,或是外聘职业经理人。”沈眷突然开了口。

顾树歌坐正了身子,竖起耳朵来听。

这里就沈眷和刘国华两个是人,刘国华见她突然开口,当然以为是对他说的,连忙接话:“要外聘职业经理人,您的管理能力不逊于任何人啊。”

沈眷没有转头看身边的小鬼,而是对着刘国华,接着说:“股东的意见是我太年轻了,经验不足,担不起这么大的责任。”

刘国华一听就知道是高层不满权力转移。顾家老董事长过世时,顾易安十五岁,顾树歌才八岁。集团大权落到了股东们的手里,顾易安长大后,来拿回自己的东西,但那些尝到甜头的人早就把集团视为己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