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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青鸾今天穿去哪里呀(84)

亚尔林静默地坐在那儿,脑子里翻来覆去地想那位沃茨女士的话。过了良久,才在一声轻吸冷气的动静中回过点神,抬起头看了看。

斜前方不远处卧房的门半开着,依稀能看到她在给小女孩上药。

那个女孩子才四五岁,在奴隶市场里和男孩子一样赤|裸着上身,是她以前一定不屑于多看一眼的人。

他和她半年多不见,她好像突然变得有爱心了。

“不要躲哦……哎不要躲!忍一下!”她的温言软语传出来,“上好药我给你拿点心吃好不好?”

小女孩对陌生的环境有自然而然的恐惧,又不敢大声哭,小声抽噎不止,虞谣给她上完药后给她拿点心她也不敢吃。

她想想,便直接将女孩抱上了床,给她盖上被子:“那你先睡一会儿,睡够了再吃东西。”

亚尔林看得发愣。

在他们两个人中,他一直是对奴隶比较仁慈的那一个。他觉得奴隶是人类文化进程中耻辱般的存在,该彻底取消这种毫无尊严可言的制度,而她一直享受这些带来的便利。

可他都没让奴隶睡过他的床。她这样做,看起来太奇幻了。

他一时间心里有了些松动,鬼使神差地觉得现在的这个她可能是值得他信任的,哪怕她曾经把他送进过监狱。

人都是会变的——他潜意识里这样说。

“当前还债率,12%。”

虞谣突然而然地听到这么个声音,扭头看了一眼,看到他正坐在客厅里发愣,好像正在看她,又好像目光并没有焦距。

这趟折返之后,虞谣日渐清楚地感觉到,亚尔林好像有点古怪。

两个人待在一起的时候依旧不多,但很多次,他都给她一种欲言又止的感觉。可她每每追问,他又都平静地摇头,说没什么。

三五次之后,她就确定了他一定有事,索性先一步跟他挑明:“你肯定有话要说,我看出来了。你就说吧。”

他抿一抿唇,又摇头:“我不知道怎么说。”

那位沃茨星女士跟他说的也是如果他脑子里出现了其他东西,要找个其他人说。现下什么都没出现,他无从说起。

小半个月后的某个深夜,亚尔林突然从睡梦中惊醒。

眼前是深夜的黑暗,但脑子里的画面无比清晰。怔神两秒,他倏然起身,战栗着打开台灯,慌张地翻找出纸笔,拼尽全力去画脑子里的画面。

是一些六边形、圆形,和一些……线条,有直线有曲线。

没画几笔,他就意识到这似乎是个什么化学结构。但那些画面淡去迅速,他连十分之一都没画完,脑海中就一片空白了。

“该死!”亚尔林小声咒骂,手颤抖着一分分攥紧,直至把那支笔握断。

他想他得再去见那位沃茨星女士一趟,看看她能不能从中看出些端倪。或者……

另一个念头在他脑中一闪而过。

或者,他该和虞谣提一提这件事情?

第64章 十项全能亚尔林(8)

虞谣这些天都在忙查雇佣军的事。

虽然大家在黑市打听到不少线索,但都是间接的, 离挖出最后面的主使还很远。

黎克带着一拨人每天都在忙, 需要虞谣亲力亲为的事情其实并不存在,她只是需要了解整个情况即可。

即便只是这样, 工作量依旧很大, 虞谣连在吃早餐的时候都在翻资料。

早餐大家都是在各自的住处吃,这件事情却依旧传到了皇帝耳朵里,皇帝对此很是欣慰,毕竟她从前完全不关心这些大事。

这天虞谣也依旧是左手端着橙汁在喝,右手不停地划拉悬浮屏了解新进展。余光察觉到有人走过来, 她也没顾上理,看完这两页才抬起头:“啊……亚尔林!”

看到戳在几步外的是亚尔林,她赶忙站起来,一脸热情:“早, 要一起吃早餐吗!”

她拉着他坐, 他竟然没有拒绝,平常他可是一步都不愿踏入她的地盘的。

她示意仆人给他添一套餐具,又自己亲手给他倒橙汁。亚尔林想了想, 先找了个不疼不痒的话题:“艾琳呢?”

艾琳就是他们那天在奴隶市场买回来的那个小女奴,她最近都跟虞谣待在一起,但今天好像不在。

虞谣耸了下肩:“我让人带她提交公民身份申请去了。”

她并不是因为身犯重罪才变成的奴隶, 只要奴隶主愿意,就可以恢复公民身份。

这件事原本也不急,但昨天虞谣被虞格气到了。当时她和艾琳在皇宫里的一处喷泉边玩球, 球滚远了,艾琳就跑去捡,结果好巧不巧地碰上了虞格。

艾琳不小心踩到了虞格的鞋子,虞格便气势汹汹地找到虞谣,把艾琳往她面前一推:“殿下能不能管好自己的宠物。”

“宠物”。

混得比较好的奴隶,从地位上来说确实和宠物差不多。也确有些独居的贵族闲得无聊,就会买一两个年幼的奴隶来逗趣解闷儿,说起来和养孩子差不多,但大家通常都更认可“宠物”这个叫法。

放在以前,虞谣也习以为常,但现在到底是二十一世纪树立的价值观占据了她的主人格,她当时就跟虞格吵了起来。

“你再说一遍!”她指着虞格威胁道,“信不信我还让亚尔林揍你?”

“……”虞格想到上回亚尔林的那两拳,闭了嘴。但虞谣回来之后还是在生闷气,最后就气得让人带艾琳提交法律流程去了。

亚尔林沉默地喝了口橙汁:“你最近……”

“嗯?”虞谣将目光从悬浮屏的资料上挪开,“怎么了?”

“变化很大。”他一哂,“和我印象中的相比变化很大。”

“是啊,我痛改前非了!”虞谣厚着脸皮道。想了想,觉得自己的反差可能是有点过大,气定神闲地给这种OOC找了个解释,“你进监狱之后我想了很多事,觉得自己挺混蛋的。所以嗯……在努力改变。”

亚尔林点了点头,心下思索着要不要把自己脑子里突然出现的东西跟她说。

她看他没动餐具,推了推盛着面包的竹筐:“不吃吗?”

他拿起一个,安静地涂着黄油,继续想事。

还是要给自己留个退路,不能说得太彻底。

万一她被吓蒙了,或者又把他送回监狱怎么办?

喝了口橙汁,亚尔林开口:“在学校的时候,你生物和化学的成绩都不错。”

“对啊,长年你考第一我考第二嘛。”虞谣一笑,校园记忆还是很美好的。

亚尔林也笑笑:“但我后来对这些东西生疏了。”

顿了顿声,他斟字酌句地继续说:“昨天夜里,我突然想起个东西。”

虞谣:“什么东西?”

“……是我在克悉人那里经常见到的,好像很重要,但我没认出来是什么。”他说着,把手里那张纸递给了她,“你能认认吗?”

因为心思踌躇不定,他不知不觉地紧攥这张纸,不大的一方纸已经被攥得很皱了。

直觉告诉虞谣,这可能是个很重要的东西。

展开一看,这啥玩意儿?

“像是某种营养剂的化学式——”白泽的声音在她脑中幽幽响起。

虞谣:“?”

“应该没弄错。”白泽的声音不咸不淡,“我生物化学的知识储量也都还可以。”

虞谣便开口:“像是某种营养剂的化学式。”

“营养剂?”亚尔林锁眉。

白泽:“对,对一些特定生物有效的营养剂。”

虞谣重复说:“对一些特定生物有效的营养剂。”

“……但是你没写全。”她边听白泽的话边重复,宛如一台人形复读机,“写全才能知道究竟是什么。”

“哦……”亚尔林若有所思地点一点头,“我们在学校学过这个吗?”

虞谣仔细看了看,这次自己答道:“没有吧。”

他们的专业都不是这个,只是作为辅修学过一些,没有学到特别复杂。但这个化学结构,虽然没有写完,也已经复杂得可以了,如果在课本上见过她一定会有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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