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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十年代锦鲤运(181)+番外

孙泽肯定地点点头,摆摆手,施施然地走了。

林建明觉着这孩子果然从小到大都是个怪胎。

行事做派中,总透着股叫人琢磨不定的邪气。

不过他现在也没精力嘀咕这个,他得赶紧睡一觉,下午三点钟还得赶去市科委开会。

孙泽拄着文明棍,晃晃悠悠出了钢铁厂大门。

他站在马路牙子上停了片刻,决定还是先去趟银行找他嬢嬢孙行长,看能不能搭上养牛场的关系,给蕊蕊弄段时间牛奶。

同样是掉水里头,为什么陈乐那小兔崽子跟个没事人一样,蕊蕊却又是感冒又是发烧的?

肯定是因为陈乐从小营养好,大鱼大肉养着,每天早晚牛奶不断。

蕊蕊多可怜啊,摊上这么老实头的爸妈,吃个姜撞奶喝点儿鸡汤都两眼放光。

孙泽越想越心疼,觉得小姑娘实在太委屈了,得好好养养。

至于苏木这小子,自然被他毫不犹豫地摒弃在比较对象范畴外。

那就是从石头缝里头蹦出来的野孩子。蕊蕊这么个娇滴滴的小姑娘,能跟他比吗?

蕊蕊生下来的时候,还没有暖水瓶大呢。

孙少爷打定主意,慢慢踱着方步往公交车站去。

这儿打不到车,少爷他也只能屈尊纡贵挤公交了。

孙行长正在忙着准备接待大客户,恨不得自己是三头六臂,哪里有时间招呼娘家侄儿。

她匆匆忙忙拿出张名片塞给孙泽:“打这个电话,就说是我侄儿。不过得牛奶自己过去拿,没人给送的。”

她急着出去接待客户,手一挥,带掉了桌上的一个牛皮文件袋。

孙泽目的达到,相当孝顺侄儿的蹲下来帮她捡起。

牛皮纸袋一上手,他就愣了一下:“这是什么?”

“钱,陈乐他奶奶非要取出来的钱。”一说起这事儿,孙行长就没好气。

现在她挖空心思到处吸纳存款,就想赶在年底前完成指标。自家人不支持工作也就算了,还非得在里头添乱。

孙泽笑了:“多少钱?我看分量不轻。”

“八千五百三十二块。”孙行长阴沉着脸,“老爷子的积蓄,非要现在取出来买什么金子,说换成黄金才保险。”

孙泽笑了笑,伸手拿起名片揣自己怀里,朝嬢嬢挥挥手,不打算掺和婆媳间的战争。

他施施然地出了银行大门,临走前还不忘顺了包营业员小美女的花生米。

青年在貔貅石像前站了会儿,微微眯起眼睛,慢慢吃着炒的喷香的红皮花生。

如果他的感觉没错的话,林建明皮包中的那个牛皮纸文件袋里头装的应该也是钱。

对照着那本笔记来看,应该是七千二百块。

林建明回来后第一眼看的是女儿,第二眼就挪到那个皮包上。

照理说,厂里头东西大家都敞开放,基本上没出现过谁顺手牵羊的事,除非包中装了很重要的东西。

七千两百块,对于一位工资奖金各项津补贴加在一起还不到三百块的高级工程师而言,绝对不是个小数目。

他为什么带着这样一大笔钱在外头走动,他今天一早刚从外地出差回来。

出差,对了,就是出差。

太原、安庆还有重庆跟上海,火车票不应该是85、85、90以及103元,小数点往前挪一位也不对。

去年他从北.京坐车往上海,车票是27.6元。即使林建明坐到全部都是卧铺,这价格也对不上。

那么这些数字究竟是什么意思呢?

青年的脑海中迅速列出了算式,3500÷0.85×1.03÷0.85×1.03,结果是5139,基本上能够对上5000这个数字。

不过接下来的5000÷09×1.03,结果是5722,距离7200有点儿远。再重复一次的结果是6550,还是对应不上7200。

孙泽眯着眼睛思考,这里头还有什么重要条件是他漏掉的呢。

这些算式又是依据什么来计算的?

孙泽站在银行门口的时间太长了,以至于眼睛发花。

他目光定定地落在不远处的一家报亭上,架子上挂着的报纸写着《江州日报》。

孙泽慢条斯理地吃完了最后一颗花生米,拍拍手,晃晃悠悠地往旁边的南省图书馆走。

报纸,最能反映一个地方情况的往往是当地报纸。

既然问题出现在太原、安庆以及重庆还有上海这几个地方,他就去翻翻当地的报纸吧。

孙泽朝管理员大姑娘露出讨喜的笑容,成功借阅了最近一个月这四个地区的党报。

蕊蕊她爸爸最近跑这几个地方也就是十月份的事。

他慢慢翻看着报纸,脑袋飞快地运转着。

就跟老友卢定安说的一样,孙泽对学习毫无兴趣,然而他的阅读速度以及记忆力相当惊人。一本书他来回翻个两三遍,就能完全刻在他脑袋当中。

如果他潜心向学的话,江州大学对他来说都委屈了。

一张张报纸像照片一样印在他的脑海中,他飞快地搜索着一切跟数字以及金融有关的信息。

等到傍晚时分,彩霞满天,那个好看的管理员大姑娘过来催促他离开,他们要闭馆打扫卫生时,孙泽微笑着放下报纸,冲大姑娘挑了挑桃花眼,露出个笑。

“那是不是意味着,我现在可以邀请您共进晚餐呢?”

大姑娘的脸叫晚霞给映红了,娇嗔地瞪了他一眼。

难怪这人一直盯着报纸发呆,原来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孙泽微微地笑:“酒不醉人人自醉。”

他拄着文明棍站起身,长长的眼睫毛往下压。

哎哟,得赶紧安排妥当牛奶的事。不然他动身去外地的话,蕊蕊这个小祖宗肯定得跟他翻脸。

第97章 警察找上门

孙泽请大姑娘在解放公园门口吃小馄饨的时候, 小姑娘林蕊也埋头在医务室中吃鸡汁小馄饨。

哎哟, 皮薄肉嫩, 入口咸鲜,就是郑大夫不许她加辣油,不然会更爽。

吃完馄饨, 孙泽开始摆摊子卖泡椒凤爪的时候,好看的大姑娘愤怒地甩着头发走了。

原来这家伙是个没正经单位的盲流。

同样放下馄饨碗的林蕊也被郑大夫抛弃了。

厂里有个刚接晚班的病人突然间淌鼻血晕倒了, 医务室处理不了, 得赶紧把人转去医院做全面检查。

郑大夫得跟在路上随时处理情况, 自然顾不上家里的小姑娘。

林蕊挺着胸膛跟她妈保证,她没事的, 郑大夫赶紧去忙工作吧。

当妈的人瞪眼,就是因为没事,她才不能放心女儿一个人待着。

谁知道她前脚一走,后脚这丫头又蹦跶到什么地方瞎胡闹去了?

林蕊惊恐地捂住嘴巴, 郑大夫是她肚子里头的蛔虫吗?怎么会知道她打算去夜市溜达一圈,考察碳烤猪蹄以及姜撞奶摆在什么位置卖最好。

少女当然不会承认自己的小九九,各种小委屈模样的哼哼唧唧:“妈,你冤枉我, 我还生病呢。”

郑大夫一边检查核对急救药箱里头的东西, 一边冷笑:“我看你下午就在床上躺不住了。刚好,赶紧回学校上课去。”

初中生吓得差点儿没当场晕厥。

开……开什么玩笑, 这月黑风高的大晚上,更深露重, 她身娇体弱的病躯哪里能经受得住寒夜的摧残。

“妈,我现在不能吹风的!”林蕊捂着胸口开始酝酿咳嗽。

郑大夫收拾好了要带上车的东西,白了她一眼:“你们学校的常老师过来拿宝塔糖,你跟她的车一块儿回去。”

职工子弟学校在教育局的检查中得了优等,厂里头特地为老师发了福利,每人两斤苹果两斤梨一斤牛奶糖,还安排车子送过去。

林蕊蹭的就是这辆货车。

她悲伤地看着窗外半江瑟瑟半江红,无助地抱紧了自己的胳膊。

太残酷了,郑大夫怎么能如此心黑手狠。

校医常老师无语地看着小脸皱巴巴的姑娘,好心劝告:“你再折腾下去,弄成肺炎的话,才有的你受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