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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十年代锦鲤运(201)+番外

“当然,田埂上可以种植大豆之类的作物。我们的目的是尽可能充分利用土地,没有闲置的道理。”

林蕊跟在大人后面,兴奋得脸通红。

城市少女也有个种田梦啊,一想到田里头热闹非凡,她就激动得抱着她姐的胳膊,跟个猴子似的扭来扭去。

林鑫被她磨得头痛,无奈道:“你不是号称要烤猪蹄吗?还让舅妈帮你卤猪蹄来着。”

林蕊“啊”的叫出声,埋怨她姐:“你怎么不早点儿提醒我啊。”

林鑫叫她倒打一耙的无耻劲儿给惊住了,立刻伸手掐她的后颈肉:“你还好意思说,刚才恨不得中午饭都不回来吃的人是谁?”

一听镇上的饭店就两眼放光,她可真是服了这丫头。

林蕊各种委屈:“那我不是在想大棚里头到底要种什么才好嘛。”

姐姐冷笑一声:“别想了,吃过中午饭就给我老实待在家里头,哪儿都不许去。我亲自辅导你物理。”

林蕊惊恐地看着她姐,脱口而出:“那我还不如上课去呢。”

“现在才知道啊,晚了!”林鑫拍拍妹妹的脸,皮笑肉不笑,“乖,妈会在边上看着的。”

林蕊目瞪口呆,郑大夫难得回娘家不应该好好陪伴父母吗?怎么能将宝贵的时间浪费在女儿身上,她会良心不安的。

“你想让妈安心,就老老实实坐下来好好学习。”林鑫拖着妹妹的手腕子,把人拽回外婆家。

小洋楼的院子里热闹非凡,郑家村有头有脸的当家人基本上都聚集了过来。

十月底的江州虽然已经进入冬时令,但中午太阳依然相当热情。

一张张桌子摆开来,上面摆着块块糖以及炒好的花生、瓜子。

小孩子在饭桌旁穿梭,不时有大人抓把花生或者糖给他们。

村委书记扯着嗓子喊:“让我们以热烈的掌声欢迎教授来我们郑家村指导。大家把门关牢了,别再让镇长抢走了人。”

场院中的人立刻哄笑。

魏镇长指着村委书记,哭笑不得:“哎哟,我这个老叔还真是记仇啊。”

鹏鹏冲过来跟她二姐表功劳:“二姐,卤好了,可香啦。”

他现在就想吃,可二姐非说还要再烤一遍才更好吃。

郑大夫喊女儿帮忙端菜,林鑫警告地点点妹妹的脑袋:“不许瞎胡闹啊,一会儿吃过饭赶紧写作业。”

“哎呀,我知道了,我肯定会按时交作业的。”林蕊推着她姐往前走。

林鑫狐疑地看着她:“你可别指望苏木,他是不会给你抄的。”

“我才不理这个叛徒呢,稀罕!”林蕊骄傲地强调,“我物理及格了。”

六十分万岁,也值得这样骄傲?

林鑫哭笑不得地摇摇头,过去帮她妈端菜。

外婆看着小外孙女儿跟孙子一道抬着一脸盆卤猪手出去,急得赶紧催他们放下:“哎哟,太重了,你俩放下。我来端。”

“没事,外婆,你去忙你的。我们自己来就行。”林蕊赶紧催着表弟一路小跑,两人绕到屋子后头。

那儿有个废砖头垒砌的土灶,是鹏鹏跟小伙伴玩过家家时烧饭用的。

不过鹏鹏自认为现在已经是男子汉,不能再跟小姑娘们一块儿玩过家家,所以土灶被他废弃了。

老太嫌外头太吵,影响她听《白眉大侠》,坐在屋中窗户下,伸着头问家里的孩子:“你俩干啥呢?”

“烤猪蹄呢。”林蕊抬起头冲老太笑,“老太,我保准好吃,香的很。”

郑家村没有电烤箱,林蕊也没在江州市面上看到过电烤箱。

不过身为吃货,最需要的就是要有颗因地制宜不断适应环境的心。

没烤炉,农村有土灶啊。

林蕊原本是打算在灶膛里头烤猪蹄来着,可惜家里的两个灶头都不得闲,她只能退而求其次,把主意打到表弟的玩具上了。

鹏鹏看着二姐从书包里头翻出香烟纸(锡纸)裹在卤猪蹄上,颇为犯愁:“二姐,咱们要烤到什么时候啊?”

林蕊不以为意:“没事儿,把油烤出来就行。”

她记得上辈子用烤箱是200℃的火烤个十五分钟就差不多了。

现在没烤箱,按照炕烤模式,最多二十分钟也能搞定战斗吧。

可惜林蕊高估了自己嘴炮的实力。

那废弃的小土灶不仅摇摇欲坠,最尴尬的是她跟鹏鹏两人多快祸害光一盒火柴,愣是没能将柴火点起来。

“你这个灶烧不了的。这个空气进不去,火哪里能烧起来。”

林蕊转过头,下意识地喊出声:“根生叔叔,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话一出口,她就下意识地捂嘴巴,觉得自己问了个相当愚蠢的问题。

春妮的事情闹得那么大,根生叔叔不回家才怪。

就是不知道现在春妮怎么样了。

虽然赵家父子基本上没可能再翻身,可是林蕊不会天真到以为港镇人会将春妮当成英雄。

改变一件事或许只需要几十分钟,可改变一种思想观念,大约需要几十甚至上百年。

毕竟,即使三十年后,大学女生实名举报教授利用职权非礼甚至性.侵,依然要接受社会有色眼镜的探视。

好姑娘怎么会摊上这种事?苍蝇不叮无缝的蛋啊。

可即便是所谓的坏女孩,她们就活该被侮辱被损害吗?

根生叔叔没有提起大女儿的事,而是用另一种方式回答了林蕊的问题:“农大的地我都收割完了。蕊蕊啊,叔叔谢谢你。这回叔叔挣了不少钱呢。”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林蕊觉得根生叔叔看上去苍老了很多。

她含混地应答:“应该是我谢谢叔叔,嘿嘿,那个收割器是你跟卢哥做出来的。”

根生叔叔站起身,招呼她和鹏鹏往自己家走,他给他俩做个地炉,那个做烧烤挺好。

“你要是见到小卢,帮我道声谢。走的时候太匆忙,我都没顾上跟人家打招呼。”

何止是匆忙,当时他接到妻子的电话时,脑袋都是“嗡”的一声,跟炮仗炸开了一样。

传达室的大爷颇为好奇,担心他家里人生病不好了,赶紧帮忙找了学校的车送他出去再转公交。

陈根生不知道自己是怎样回到村里的。

他跨进郑家院子门的时候,腿跟煮熟了的面条没两样。

李家的丫头正堵着大门骂,旁边围观的村上人看到他,就尴尬地挪开眼睛。

骂声正酣的时候,屋中出来个提着刀的人,劈手就要往李家丫头身上砍。

陈根生本能地伸出手去拦着,这才发现手持菜刀的人是自己的大女儿。

春妮剪了头发,村上人都传她要去尼姑庵当姑子。

距离郑家村村口有个小小的院落,里头住着位老尼姑。

尼姑庵没香火,老尼姑除了定期去镇上粮店买米外,也从来不跟外人接触。

可村上人却看到春妮去尼姑庵坐了好半天,回来就绞掉了头发。

陈根生心疼女儿。

春妮看到父亲,却扭头直接又上楼去了。

时隔半个月,林蕊再看到陈家的屋子,第一次真正意义上感受到夷为平地究竟是个什么意思。

家没了,芬妮的家成了一片废墟。

就连屋子前头的一架葡萄都被压死了。

“叔叔,春妮姐应该是让人骗了,不是不想拿钱给你看手指头。”

林蕊后来仔细捋过时间线。

那个货车司机抛弃春妮是夏天的事,紧接着根生叔叔就剁了自己的手指头。

春妮不是不肯掏钱给父亲看病,而是她没钱。她的钱很可能已经被那个货车司机卷走了。

桂芬婶婶怀孕的事情,刺激到了这个十八岁的姑娘。也许她觉得家人不可相信,也许她的自尊不允许她在家人面前暴露自己的难堪。

所以,她在遭遇不幸后,选择对家人保持沉默。

林蕊甚至怀疑春妮后来想要嫁给强.奸犯,也跟家里的遭遇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