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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十年代锦鲤运(796)+番外

现在的莫斯科局势混乱,这趟浑水趟进去,很难独善其身。

然而他们还是迟了一步。

满脸鲜血的女人惊惶地冲过来,扑在了车门上。

她嘴里头喊着什么,后面的军警已经追上来,又一棍子砸在她的脑袋上。

女人软软地瘫下去,只在车窗上留下了一个鲜红的血手印。

车子终于成功发动了,郑舅舅从车子后视镜里头看到军警扯下了女人脖子上的项链。

“现在有不少流氓混进了警察队伍里。”秘书皱着眉头,“这一回莫斯科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恢复正常呢。”

舅舅看着车窗上的血手印,心中一阵发紧。

秘书嗤笑:“真是当又立,嘴里头说着自由民主,在反对他的人面前,动作可是快的很。”

总统下令炮轰议会大厦,这种事情倘若不是他亲眼看到的,他肯定以为有人在说笑话。

不过议会也不是吃素的,议会的军方支持者直接倒戈,索性连本克林姆林宫也一并炸了。

直接让世人侧目。

这种情况下,莫斯科居然还能维持住摇摇欲坠的状态,除了佩服俄罗斯人强悍的神经,他都不知道该说什么。

“不知道那位总统先生能不能扛过这一关。”

参赞摇摇头:“悬,他现在的民意支持率估计在急剧下降。”

作为民选总统,这一点很要命。

郑舅舅的目光没有移开那个血手印,持相反的看法:“他要继续躲下去,估计就没戏了,但是如果他能够直接站出来,说不定还有希望。”

俄罗斯人喜欢态度强硬的领导,这大概跟他们的民族特性有关。

纵观这位总统从政以来种种表现,其实并没有太多出彩的地方,可是他在关键时刻表现出来的强硬姿态,却给民众无限的信心。

电视台开始不停的播放当初819事件时,总统站在坦克上演讲的画面,也正是他当初的惊天一举,为他引来了全世界的瞩目,也让他成为俄罗斯改革的代名词。

这大概是最重要的政治智慧之一,你能不能做到不是问题的关键,关键在于你能否让别人相信你能做到。

关于这一点,总统先生具有无与伦比的天赋。

他很快重新出现在公众面前,精神抖擞,神采奕奕,看不出任何身体不适的迹象。

总统走上街头,同自己的支持者握手,步行去参加议会选举。

莫斯科的冰天雪地中,他看上去精神抖擞,就跟他自己宣称的一样,身体没有任何问题。

总统的支持者不停地上前给他献花,人们喊着口号,相信他能够带着俄罗斯走向伟大的时代。

总统朝所有人挥手,再度发表街头演讲:“我们俄罗斯的确处于艰难的时刻,这正需要我们齐心协力往前进,而不是倒退回头。敌人就潜伏在我们内部,他们惧怕自由民主,他们始终想用暂时的困难蒙蔽我们,将我们带回更黑暗的时刻。”

发表完演讲之后,他直接站在坦克上,不停地朝人们挥手。

莫斯科的寒冬寒风凛冽,简直可以刮掉人的耳朵。

围绕在坦克周围的人们却兴奋得满脸通红,浑身热血沸腾。

他们仿佛重温了两年多前夏天的一幕,也是这个人站在坦克上,号召大家一起保卫民主。

花了70年时间仍然没有让人民走向富足的苏联解体了,他们迎来了新的纪元,属于俄罗斯人的荣耀时刻。

现在,他们要将这一荣耀时刻持续下去。

周崇斌戴着厚厚的帽子,双手躲在皮手套中,远远站在角落里,下巴点着坦克的方向微笑:“你们的总统实在很有竞选智慧呀。”

他人生的高光时刻,大概就是819政变中,他站在推进莫斯科的坦克上,号召人们为民主而战。

明明当时军权基本掌握在政变那一方手上。

可他愣是靠着慷慨激昂的演讲,吸引了在场不少士兵立刻倒戈相向,反过来将枪口对准了发动政变的苏共,让全世界都为之侧目。

波克罗夫斯基面色铁青,目光死死盯着坦克上的总统,试图从中发现不对劲的地方。

有没有可能这个人根本不是总统,而是总统的替身?

周崇斌笑嘻嘻的,摇头表示自己不知道。

“亲爱的波克罗夫斯基同志,你清楚的,我对政治毫无兴趣。”他苦恼地皱皱鼻子,“如果不是我的市场遭受了抢劫,我绝对不会在这个时候来莫斯科。”

波克罗夫斯基目光狡猾:“周,我们是同志。如果总统还固执己见的话,我们的谈判就没有办法继续推动。”

周崇斌立刻摆手:“是你们的谈判,跟我没关系,你们到底要怎么做买卖,我一点儿也不关心。”

“你真的不关心吗?”波克罗夫斯基目光狡黠,“周,我们的买卖可以做的更大一些。”

周崇斌头痛不已,他无奈地伸手敲着脑袋,提醒波克罗夫斯基:“我亲爱的朋友,我只是普通商人,每一分钱都是辛辛苦苦身体力行挣来的,我填不了无底洞。”

“不不不,这件事情很简单,你只要搞清楚总统现在真正的身体状况就行。”

周崇斌直接嗤笑出声,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亲爱的波克罗夫斯基,现在他还是你们国家元首。他的身体状况,恐怕连中情局都不知道。”

波克罗夫斯基愤愤不平:“他们当然不用知道,因为我们的总统会主动打电话给他们的总统,说不定还指望人家替他付医药费呢。”

周崇斌哈哈大笑,觉得波克罗夫斯基实在幽默极了。

他安慰愤愤不平的人民代表:“你不用这样,堂堂正正参加议会选举,直接在议会当中赢得多数席位不就行了。你不是也说,议会当中根本就没有人支持那位总统吗?”

波克罗夫斯基终于有了信心,他戴上帽子,跟自己的朋友挥挥手,转身朝议会大厦走去。

然而结果出乎苏维埃的预料,议会当中临阵倒戈的人不少。

波克罗夫斯基愤怒的揪住自己朋友的衣领,脸涨得通红:“你这是背叛,无耻的背叛。”

他的朋友皱着眉毛,双手连连摇摆:“波克罗夫斯基,我们不能再动乱下去了。俄罗斯经不起折腾,他必须得在安定的环境下休养生息,才会有希望。”

“那个该死的卖国贼根本就不是俄罗斯的希望。”波克罗夫斯基嗓子都喊哑了,“你明明很清楚这一切。”

刚刚临时转变为总统派的人同样不甘示弱:“起码他愿意改变这一切,他承认了自己政策中的失误之处,他愿意做出改变。你们呢?不行,俄罗斯用70年的阵痛证明了这件事,你们不行。”

波克罗夫斯基的手不由自主地松开了,他发出绝望的叹息,难道一切都无可挽回了吗?

不对!肯定有人在其中动了手脚,那个该死的小偷,他偷走了选票。

波克罗夫斯基气愤地往屋里冲,那儿正举办着一场庆祝酒会。

又高又胖的总统举着酒杯,微笑着主动朝这个在十月事件中崭露头角的人民代表打招呼:“欢迎您,我们的杜马议员先生。”

波克罗夫斯基捏紧了拳头,双眼猩红,他一步步地走向总统。

总统冲他微笑,递给他一杯伏特加:“再没有比俄罗斯伏特加更好的美酒了,是不是?”

波克罗夫斯基面色阴沉,接过酒突然间泼到总统的脸上,然后一拳狠狠的捣向对方的胸口。

他咬牙切齿地喊着:“你这个该死的骗子,卖国贼,偷走人民财产的小偷,你毁掉了俄罗斯。”

变故突如其来,甚至连总统的贴身侍从都没来得及反应,就看见总统捂着胸口,重重地倒在了地上。

宴会上的名流贵宾都发出惊呼,里头夹杂着尖叫。

保健医生匆匆赶来,立刻进行现场急救。

然而总统的情况并没有好起来,他依然面色惨白的躺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