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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十年代锦鲤运(894)+番外

既然大家都不是坏人,既然大家都没做坏事,就该这样坐下来握手言和啊。

秀芬婶婶仍旧摇摇头,笑着看这个孩子:“我不去苔弯的。”

那是陈阿柱妻子生活的地方,她去的话,叫人家妻子如何自处?

“人言可畏。”秀芬婶婶摸了摸陈志忠的脑袋,“你要体谅你妈妈的不容易。她很辛苦的。”

她去苔弯的话,要以什么身份过去?人家会笑话的。

志忠妈妈又如何在朋友面前立足?人的嘴巴是刀啊,唾沫星子是毒蛇汁,伤了人都轻描淡写。

能做到这一步,是因为他们一家人都是菩萨转世,心肠太好了。

能这样,她很知足。

秀芬婶婶人坐在祠堂里头,又给公婆敬了一炷香。

青烟袅袅升起,头发花白的妇人喃喃自语道:“你们不用担心了,柱子过得很好。这家人都是通情达理善良的好人,他们没让柱子吃苦。”

现在,柱子回来了,带着儿孙在公婆面前都上了香,她心里头可算是踏实了。

年过七旬的老人慢吞吞地从柜子里头拿出做了一半的鞋垫,又开始在灯下一针一线地走起来。

其实她的眼睛早就看不清针线,然而就着模糊的影像,她也能畅通无阻地在鞋垫上飞针走线。

随着穿过的针线次数越来越多,那鞋垫上的海东青渐渐显出了轮廓。

它是那样的欢喜,身上的每一根丝线都散发着活泛的气息,仿佛翅膀一振动就能扶摇直上三千尺。

今天客人多,家里头大铺数量有限,林蕊夫妻俩只能分别带着儿女睡。

半夜阿宝喊口渴,当妈的人哭丧着脸爬起来给女儿倒水。

要不是看在是自己亲生的份上,她惯不死这小丫头片子!

她自己干死了也不会下床,都是苏木倒水给她喝的。

去厨房的时候,林蕊看到了祠堂里头灯光亮着。

她好奇地伸进脑袋去,待看清人,顿时惊讶:“婶婶,赶紧睡觉吧,又不急着今天做好。”

明天可是正亲的日子,一大堆事情都等着忙呢。

现在要是不养好精神,到时候肯定头晕眼花,身体都吃不消。

灯下的老人微微抬起头,笑着招呼林蕊:“你去睡吧,我反正也睡不着。不如把这个赶出来让两个孩子都用上。”

陈家大郎的两个孩子都斯文有礼,看着就叫人心生欢喜,肯定是他们的家风好,才教育的出这样的孩子。

除了送给孩子的鞋垫之外,她还要做更多的,她得好好攒钱。

她的名下,会有孙子孙女儿呢。

她要给孩子打个足足的金项圈,她可是孩子的奶奶呢。

她很欢喜。

第494章 番外:阿宝碎碎念

2007年7月1日, 是我人生中最悲伤的一天。

我知道今天是香港回归10周年啦, 到处都是欢声笑语。

可是人类的悲喜并不相通, 即使举国欢庆,也不能阻挡我的悲伤。

我之所以如此难过,当然不是因为我弟弟康康在吹灭5岁生日蜡烛的时候, 许愿姐姐下一次期末考试,不要还是班上倒数10名。

开玩笑, 作为一个立志行侠仗义行走江湖的侠女, 些许小事我怎么可能放在心上?

况且我外婆都说了, 我比我妈当年强多了,最起码我保证每门功课都及格。

连我妈这样的老大难都能成长为优秀青年科技工作者, 我有什么好担心的呢?

我难过是因为在我弟弟的生日宴上,我干爸,英俊潇洒的海军少校邹鹏宣布他要结婚了。

当时我浑身一抖,手里头抓着的小龙虾都掉进了盘子里。

干爸, 童婚是违法的,你要耐心等待阿宝长大。

什么?你的新娘子不是阿宝!

晴天霹雳呀,五月的晴天闪了电!

那阿宝怎么办?从三岁起阿宝的理想就是长大了,嫁给干爸呀。

孙泽舅舅老大不满, 拼命地咳嗽:“阿宝, 不是说好了,等你长大了, 给舅舅当媳妇儿的吗?”

我愤怒地一挥手,这人怎么老喜欢打岔。

我气呼呼地瞪着他:“舅舅, 重婚是违法的,你别想欺骗小孩。”

餐桌上的大人都笑了。

我小师姑舅妈微微一笑,语调慢悠悠:“没事儿,我会及时把位置给空出来的。”

孙泽舅舅立刻狗腿,要给舅妈捶肩捏背:“开什么玩笑呢?我可是靠你罩着的。”

我嗤之以鼻,我就知道舅舅会这样。

哼!别以为我不知道,当初孙泽舅舅上了某个组织的斩首名单,据说排在首位哦。

因为他太多事啦,还在南疆跟伊力哈木江爷爷搞了一个很大的经济开发区,成了西北地区最重要的商贸中心。

当然那些人也不会放过伊力哈木江爷爷,他们说他是叛徒,斩首名单的第二位就是他。

结果奉命潜伏过来的凶手叫白乡的老百姓给抓了,直接扭送交给武警叔叔。

但是孙泽舅舅仍然害怕呀。

每天他出门的时候,背地里头不知道有多少双眼睛盯着他,随时准备给他来一枪。

最终还是我小师姑发了话,这人她罩着了。谁敢动她的人,就是打她的脸,她掀翻了谁的老巢。

当天晚上,打蛇随棍上的孙泽舅舅就包袱款款得敲门求收留。

他弱小可怜又无助,需要强有力的保护。

小师姑冷笑:“你不是正儿八经的人民解放军吗?还需要别人保护?”

孙泽舅舅从善如流:“我是工程师,专门管种菜的。我从来不拿枪的,我是技术人员。”

珍珍小师姑冷笑,让他住客房。

结果舅舅恬不知耻地抱着铺盖,硬是扒在人家卧室门口,厚颜无耻:“我怕,万一床底下潜伏着凶手呢?”

我小师姑连下巴都懒得抬:“那你就在客厅打地铺吧。万一地板层里头夹着人,我也没办法。”

于是毫无疑问的,孙泽舅舅鼻子差点被砸扁了。

后来他之所以痴心妄想顺利得逞,是因为有人举报他,说他乱搞男女关系,而且官商勾结,被富婆包养,丧失了原则与党性。

纪检部门的人上门调查的时候,小师姑居然大方承认舅舅的确住在她家。

她日常工作繁忙,家里头实在需要个能够烧饭洗衣服扫地的帮工,所以……

小师姑没能所以下去,因为自称没有任何自保能力的孙泽舅舅突然间蹿出来,一把捂住了她的嘴,煞有介事地跟纪检人员强调:“你们这种思维逻辑就是思想有问题了。这一家之主的主要责任不就在于烧饭洗衣服擦地吗?我这是在履行家主的职责。”

珍珍小师姑要揍他的,明明他就是在家里头当保姆抵消房租的。

然而孙泽舅舅却一本正经,强调他们不允许搞兼职。

唯一能够合法获得外快的机会是稿费。

奈何他发的文章的确不少,却篇篇都是论文。

没让他掏钱买版面就不错了,还想拿稿费?想得到挺美!

所以穷困潦倒的孙泽舅舅抱上了富婆小师姑的大腿,就坚决不肯撒手了。

我看着舅舅狗腿的模样,心有戚戚然,我妈说的没错,果然是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

谁让他们当兵的都穷呢。

到今天孙泽舅舅还要通过做家务活来挣零花钱。

不过没关系,我有钱。

我爷爷送了我一座种满了桃树的海岛,我奶奶给了我一家江东32屯的农场。

我是有钱人,我可以养干爸爸的。

可惜干爸爸明显比舅舅更加有骨气,他居然没有被金光闪闪的我打动,仍旧要去于阿姨当我干妈。

生活总是充满了凝重的忧伤,我坐在院子的台阶上,想要侧头45度明媚忧伤地看天,结果举目只能看见钉钉挂挂的茄子、西红柿!豇豆、黄瓜还有佛手瓜。

我想跳上墙头,奈何那儿挂满了扁豆跟丝瓜。

丝瓜已经可以吃,扁豆还开着小紫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