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炮灰原配逆袭手册[快穿](209)

沈容抬起头,不卑不亢地说:“回大人,民女有物证!”

她托起嫁妆单子说:“这是民女当年出嫁时的嫁妆单子,上面有司马冲天家那边的画押,也有民女父亲以及作保的长辈的画押。请大人过目!”

衙役将嫁妆单子呈给了府尹。

府尹在第一页就找到了那副古画的名字。嫁妆这事,双方都要验收,确认无误后,才会在嫁妆单子上画押。

“沈氏嫁妆中确实有一副魏晋时期的古画,司马冲天你怎么说?”

司马冲天行了一礼,道:“大人,沈氏当初嫁给我时,确实带了一副魏晋时期的古画,但和离的时候,她将画带走了。这嫁妆可都是她和她的丫鬟亲自清点的,小人实在是不知。谁知道是不是离开后,在外面独居,奴大欺主,偷偷换了画,栽赃在小人身上,还请大人明察秋毫!”

这是在含沙射影,暗指雪雪手脚不干净。

雪雪气得小脸通红,手不停抖,正要开骂,却被沈容按住了手。

沈容看也未看司马冲天一眼,对府尹道:“大人,除了物证,民女还有人证!”

府尹朝主薄点了点头。主薄马上对旁边一衙役说:“传证人!”

证人很快就被带了上来,是个穿着长衫,颧骨凸得很高的瘦弱男人,看样子似乎是个文人。

当初仿画之事,是康伯一手去办的,司马冲天并不认识这个男人,也不知真假。他下意识地瞅了沈容一眼,瞧见沈容沉静的侧脸,司马冲天总觉得短短半月不见,她似乎变得不大一样了。这样冷若冰霜的一张脸,让他完全没法跟记忆中那张总是笑盈盈,深情地唤他“天哥”的俏脸联系在一块儿。

就在他走神间,衙役新带上来的那个瘦弱男人行完礼,开始说话了:“大人,这幅画确实是小人受一个四五十岁,长得很壮硕的中年人所托仿的。那人当时来找小的时,要得非常急,让小的一天之内就赶好这幅画,给他送到府上。小的连夜赶好了画,第二天就将画送到了他家府上,因而确定了那人的身份。他是这位司马大人的管家,就住在柳树胡同倒数第三家!”

这男人还不知道司马冲天的差事已经丢了。

府尹问他:“你可有证据证明这幅画乃是你所做?”

男人指了指画说:“小人的右手年轻的时候受过伤,大拇指上有道疤,作画的时候,无疑在画的背后留了一团小小的印子,上面有小人的拇指印,大人可以比对。”

衙役将画拿了过来,跟他拇指上的伤疤对比了一下,确定地说:“大人,画上确实有这人的拇指印。”

后来府尹又派人调查了这个男人的生平。

他是个落魄的读书人,平日就靠给人抄书,模画为生。康伯去找他时,还被左邻右舍看见了。

府尹又派人衙役去传唤康伯。

不过这次不用衙役去带人,康伯就自己从人群里挤了出来,跪在地上认了:“大人,是小的鬼迷了心窍,昧下了沈氏的那副画,我家庄主一概不知!”

他这是想把司马冲天摘出去。

他倒是忠心耿耿,沈容讥嘲地看着他。康伯还是太小瞧府尹了,能在京城这种达官贵人云集的地方,没两把刷子,怎么坐稳府尹一职?

果然,府尹威严肃穆地看着他:“既是你贪了沈氏的那副画,那你说说,画呢?你把画拿去了何处?”

这个康伯可回答不上来,仓皇中,他又给自己安了个罪名:“我……小人嗜赌,把那副画给输了。”

“哪一天,哪一家赌场,大概什么时辰?”府尹继续追问。

这可难倒了康伯,瞧府尹的样子,是要追问到底了,他就是随便说出一家赌场,一旦府尹派人去查证,很快就会揭穿他。

康伯这时候才发现撒谎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因为撒了一个谎需要很多个谎去圆,很难保证不被人拆穿。他求助地望向司马冲天。

司马冲天低垂着眉眼,没看他。

府尹敲了敲惊堂木:“康远,做伪证,按照我朝律法,杖责二十,你可想好了?”

康伯垂下头,咬紧牙关:“确实是小人拿了沈氏的画,因为搬家的时候,不小心拽了一下,将那副画给撕成了两半。未免被人发现,小的就将那副画丢进了火炉里烧了!”

沈容侧目,讥嘲地瞥了康伯一眼。这人,还真是司马冲天最忠心的一条狗,都这时候了,还忠心维护他的主子呢!只可惜,他的主子看都没看他一眼。

府尹又问:“当时可有旁人?确定纸被撕成了两半吗?”

康伯咬牙:“小人确定,书房一直是小人亲自收拾的,因而没有旁人。损坏了画之后,小人唯恐被人发现,就将这幅画给烧了。”

府尹锐利地眼睛盯着康伯:“康远,你可想清楚了,做伪证按律法杖责二十大板!”

康伯还是不松口:“回大人,小人所言句句属实!”

府尹一敲惊堂木:“拖下去,杖责二十大板!”

康伯吓了一跳,赶紧磕头:“大人,冤枉,大人,冤枉……”

府尹冷笑着说:“喊冤?此画乃是用上好的绢布所绘,可不是用纸做而成。”

府尹将那张劣质的仿作摔到了地上:“你这仿得未免也太拙劣了!”

闻言,康伯惊呆了。那画一直卷起来,放在画筒里,他摸都没摸过,哪知道是用绢布所制。如今露了这么大个破绽,他先前所言也站不住脚了。

两个衙役上前,架着康伯,把他拖到一边,按在地上,拿起板子就重重地打了下去。

衙门打板子的衙役都是老手,专门挑痛的地方打,几板子下去,饶是康伯这样的老江湖也吃不消,痛得他发出痛苦的呻吟。很快他的裤子上也渗透出了鲜红的血,这是打得屁股开花,皮开肉绽了!

见到这幅惨状,一些心肠软的妇人捂住了嘴,不忍直视。

反观司马冲天,穿着康伯昨日才费心给他置办的喜服,站在那儿无动于衷。就怕将自己牵连进去,因为当初为了讨小郡主欢心,他将那副画送给了小郡主,这事是万万不能泄露出去的,否则宁王会要了他的命。

真是个天性自私凉薄的东西,沈容收回了目光。

康伯到底是年纪大了,二十板子下去,昏厥了过去,但又被衙役泼了碗冷水浇醒。

府尹问他:“康远,那副画去了哪里?”

康伯趴在冰冷的地上,用力抬起头,看着司马冲天喜庆的背影,两行清泪滚了下来:“庄主,你的救命之恩老朽还给你了!”

他用力一头撞向旁边的柱子。

多亏他受了伤,行动迟缓,被人群中一个黑衣人跳出来,给拉了回来。

康伯像条干涸的鱼一样,重重地摔在地上,沉重地吐着气,再也没力气爬起来。

而堂上府尹大人的目光突然变了,蹭地站了起来行礼:“下官见过王爷!”

沈容顺着他的视线往后望去,看见一个面容威严的中年男人站在堂外,身后赫然跟着张衡。四周的衙役、百姓听说王爷来了纷纷跪下,沈容也随大流,跪在了地上。

宁王摆手:“都起来吧!”

他往前几步,站到了堂中,对府尹说:“林大人请坐下继续审案,本王今天跟子玉路过府衙,听闻大人在判案,就停留了片刻,哪知这一看,竟发现了一件极其有意思的事!”

他举起手,马上便有人将一卷画递到了他手上。

宁王将画展开,大大方方地众人看:“粗一看,是不是跟林大人摔在地上的那副赝品很像?”

林大人点头:“正是。王爷,这是怎么回事?”

宁王将画给了随从,让随从将画给林大人,然后说道:“这幅画就是沈氏丢的那副画。”

林大人明明心里有谱了,却装作一副惊讶的样子:“王爷把下官给搞糊涂了,沈容嫁妆里的这幅画怎么会到王爷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