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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太后是个毒蜘蛛(25)

作者: 卫棠 阅读记录

洪天师面对这个曾经与之苦战的妖物,却是狂笑道:“你来得正好,十年前那一剑的确是本天师砍得轻了,刚刚你这好友尝过这擒妖索的厉害,既然你来了,便也尝一尝!”

两人缠斗在了一处,地牢狭窄,洪天师被毒蝎引着打到了外头。

萧鸿煊见机行事,此时趁乱跑到牢门边,拾起一旁的刑具奋力一劈,将牢门轻松劈开,上前径直揪住吴茱萸的衣领,瞪向她的眼里满是血丝:“妖孽,从此往后,朕再也不会对你动恻隐之心!”

吴茱萸冷冷一笑,抬手勾上他的脖颈对上他的唇,将解药喂给他,虽是局势紧张,她倒是在他唇上辗转得不紧不慢:“那个疯老道要造你的反,你这是遭报应了啊,造反者人恒反之……”

萧鸿煊一松手,把她重重摔在地上:“除了那个老道之后,朕再来算你的帐!”

“等等!”

吴茱萸叫住他,抬起下巴指了指那满墙的符箓:“赶快把这些给我撕了,我出去替你伏了那老道,毒蝎她一个人……”

她听见外面的打斗声,皱起眉头,不行,十年前那一剑损伤她太多的妖力,若说那时候她与洪天师战斗力相当,如今已经远不及他了,再拖下去,她迟早会败下阵来。

萧鸿煊也明白了她的意思,将那些符箓全数撕了个干净,回头瞪了她一眼:“……别以为朕会放过你。”

吴茱萸召出手心的蛛丝投身战斗之前,哼笑一声:“我可不介意再咬你一口。”

隋远鹤此时站在殿前,看他师父和毒蝎打得越发激烈,曾经的那个常常出现在他噩梦里的景象又钻进了他的脑海。

同样的曙光初现时分,宿醉醒来的师父看见被毁的蛊妖井,勃然变色,小小的他鼓起勇气说:“师父,那些是好妖,从不害人的,我们也不该害它们。”

话还没说完,师父的毒打就劈头盖脸地落下,当时他还是个无力反抗的小孩,浑身被打得遍体鳞伤,缩在墙角试图把自己蜷成一团,仿佛这样就能少挨几脚。

然而当时的师父完全失了理智,精心谋划的蛊妖井毁于一旦,他把一腔怒火倾泻在了自己亲手捡回养大的小徒儿身上。

不知过了多久,他命若悬丝从昏迷中醒来时,竟然看见那个井里的妖怪姐姐又回来了,还与师父打在了一起,而师父那张狰狞的脸上满是鲜血,一只眼睛已经血肉模糊。

“你们修道之人不是自称有好生之德么?对自己的徒弟都痛下杀手,还不及我们妖怪!”

他听出来了,这个姐姐是来救他的,可是另一边是养育自己的师父,这让他如何抉择?当年如果不是他师父把他从荒山野岭捡回来,他怕是早被野狼叼走了……

于是他忍着浑身的伤痛,在她即将对师父使出致命一击的时候,阻止道:“不要杀我师父……”

就是这一句下意识的话,让她停下了攻击,朝他看来:“你还活着?”她这一愣神,反而被师父钻了空子,砍向她的后背,他清楚地记得那黑色的血液喷溅到他脸上的感觉,她的血是凉的,但是他却感受到了灼烧的温度。

她是回来救自己的,如果因为他的一句话,导致她被自己的师父杀死,那他大概一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

所幸,在与蜘蛛妖在德音殿前打斗的那一天,又让他见到了她,那个记忆中的人居然容颜声音未改,而且……她又一次救了他。

“阿鹤,你在干什么?还不助为师降服这两个妖怪?!”

“师父……”

隋远鹤提着剑,却是进退两难,萧鸿煊看出了他的犹豫,干脆以皇帝身份下令:“国师,你想清楚了,若是因顾念师徒情分助纣为虐,元真观上下朕都不会留活口。”

隋远鹤朝他拱手道:“皇上,师父因神智失常,一时没能顾及您,他只是……只是降妖心切,恳请您不要与他计较,饶他一命。”

应对两个妖怪的洪天师正□□乏术,瞥见他正对那个造反上位的皇帝毕恭毕敬,气急道:“你这个白眼狼,何须惧他!你既懦弱至此,那就将缉妖铃还给为师,等我降服了这妖,再去拖那皇帝下马!”

洪天师默念一声,没等隋远鹤反应过来,那缉妖铃已经飞出了他的衣袖,被洪天师捏在手中:“小妖,尝尝缉妖铃的厉害!”

吴茱萸知道这小铃铛的厉害之处,提醒毒蝎一起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戒备,然而没想到威力竟比在那小道士手上还要可怕得多,在听到那铃音的一瞬间,她与毒蝎还是浑身一软地站不住脚,更别提朝他出招了。

洪天师得意地笑了,刚刚的打斗中他那只眼罩已然被松散揭下,露出丑陋可怖的伤口,使得此时的表情更为狰狞。

“妖物,受死吧!”

“师父!”

洪天师的擒妖索正要勒上那毒蝎的脖颈,中途却被一柄斩妖剑拦截,定睛一看,拦在中间的居然是他那一向唯唯诺诺的胆小徒儿。

他已然斗红了眼,看见隋远鹤的一瞬间更是气得颤抖:“你这白眼狼,竟然为了区区妖物背叛师门……好,为师今天连你一块杀!”

☆、22.

隋远鹤从小到大对洪天师都充满敬畏,哪怕曾经他那样发狠地往死里打过他,但他永远忘不掉很小的时候,他也曾笑着喂给自己温软的白馒头,告诉他捡到他的时候远处有一只仙鹤展翅飞去,所以给他取名为远鹤,寓意能像仙鹤一样自由自在地出尘飘渺。

他知道,师父终其一生,为其痴狂的只有两样——自由与权力。

可仅仅是两样,偏偏互相矛盾,把他从一个意气风发的一代天师,逼成了这样面目全非、疯疯癫癫的瞎眼道士。

“师父,听皇上的命令吧。”隋远鹤拿剑抵着他的擒妖索,“等此事完了,我辞去国师一职,我们师徒俩离开京城,走遍山川,照样降妖除魔,过闲云野鹤的日子。”

洪天师却不以为然地斥责道:“闲云野鹤的日子?那就是吃糠咽菜的日子!你这胆小如鼠的小子,知道为师当年花了多大力气才坐上国师的位子吗,如今轮到你,竟说不要就不要?”

他骂完,呵呵痴笑起来:“我不仅不走,我还要让这个小皇帝乖乖让位,等我制服了妖界,让众妖都听我号令,还愁斗不过皇帝的千军万马吗?”

隋远鹤知道,先帝荒于朝政,偏好酒色,老了又开始寻求长生不老之术,洪天师就是用哄骗他信以为真的招数,才挤走了之前的国师玄阳真人,荣登宝座。

他本以为师父就此满足,没想到新帝逼宫篡位,他措手不及之下犯了疯病,言行不当惨遭流放,临被捕获之前嘱咐他这个徒儿务必救他回京。

他也终于办到了,谁知道师父竟又想要谋夺皇位、一统人妖两界?

现下,他连刚刚说的远走高飞都不知能不能达成,师父却不舍得放手这些名利权势,这着实令他不能理解。

“师父,那是不可能的事,您为什么非要冒险犯下谋逆造反的罪行呢?”

洪天师想起在苦寒之地受的屈辱,红着眼睛瞪他:“怎么不可能?只要你我师徒同心,就有可能!你难道忘了吗,你小时候,我无权无势,咱们师徒俩被玄阳真人嘲弄欺负,何等悲苦的光景!到了近些年,除了皇帝,谁敢那样对待咱们?”

他看向一旁的萧鸿煊,牙咬得咯吱响:“只要登上了皇位,就能呼风唤雨只手遮天,当年那个昏庸的老皇帝都能稳坐龙椅那么久,我为什么不行?这个小子能篡位夺权,我为什么不行?!”

萧鸿煊却冷冷笑了:“洪天师,你当真以为篡位夺权是一夜的事?我筹谋五年,一个一个拔去先帝的爪牙,还得在他酣睡不察之时,这些想必你也没能发觉吧?先帝的那两个皇子为何会一个饮酒过量策马坠崖、一个与歌姬玩闹误将自己缢死?你以为都是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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